何不为打开门见到女儿强颜欢笑的脸,而身后又没有沈尘归跟着过来,便知道小两口是吵架了。他递给李美玲一个眼神,就回厨房继续炒菜。
“哎哟哟这是怎么了,小眼睛肿的这么厉害,都不漂亮啦。”李美玲连忙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抚上她的手背,轻轻拍着。
“妈——”何婉卿再也忍不住,直接就趴在她的肩头委屈地哭了起来。
但是无论李美玲怎么哄,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跟她解释为什么会和沈尘归吵架。在妈妈怀中哭够了之后,何婉卿有些窘地抬头问她,“哥哥呢?”
“你哥这些天越来越不像话,天天在外面喝酒,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了,和沈尘归因为什么事情吵?”
“他硬要在蔬菜里放蒜末,我说我不吃蒜,他说我矫情。”何婉卿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抽抽噎噎地答她。
“就为这个呀?”李美玲显然是信了几分,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吃东西时有多挑食,“这个吵什么,你不爱吃的话就不吃,这小尘也真是的,这点事情都不让着你。”
何婉卿不再搭话,而是依着她听她慢慢数落沈尘归的不是,听着听着,她拿出手机一看,果然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心里越来越酸,她赌气地将手机关机。
何译卿打开家门的时候三人正在吃饭,他醉醺醺地瞅着餐桌上的妹妹,有些疑惑,“婉卿……嗝——你怎么过来了?沈……沈尘归呢?”
“啪——”何不为猛得将筷子往餐桌上一拍,吓得何婉卿人都颤了颤,然而何译卿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一晃一晃地踱到她面前,俯身盯着她问,“沈尘归呢?”
浓烈的酒精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她笼罩,味道十分刺鼻,何婉卿突然就想起刚刚在家里与沈尘归吵架的一幕,他闻着她身上别的男人的香水味,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哥,你醉了。”她吸吸鼻子,皱着小脸朝他说道。
“嗝——”何译卿笑着打了个酒嗝,摆摆手,“我清醒得很,妈,给我拿双筷子来,我要吃饭。”
“你还知道要吃饭!”何不为沉着嗓子吼了一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
“你凶什么?”李美玲立马瞪了回去,起身为儿子拿来碗筷,又给他倒了一杯浓茶醒酒。
何不为没再说话,低头扒饭,匆匆吃完就回了书房,眼不见为净。
而何译卿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还不忘问着他一进门就问的那个问题,何婉卿有些不耐烦,“他在家!明天的飞机去北京,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对对对,你和我讲过,他明天要走。”何译卿眯起撩人的桃花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望着这个从小就爱粘着他的妹妹,随手地将李美玲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烫烫烫——好烫——妈你这是要谋杀我啊!”
李美玲朝他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没喝醉,给我好好吃饭,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何婉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决定吃完饭再好好给沈尘归打个电话,跟他把事情讲清楚。
却没想到那边的电话早就关机,何婉卿狠狠地按下挂断键,裹紧了被子,翻个身就睡着了。
半夜,家人都已经熟睡,何译卿却睁开了双眸,拿起手机,清澈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犹豫,转瞬,就被坚定代替。
他同样按下了沈尘归的号码,电话接通了。
“哥?”沈尘归的声音明净略带疑惑,一听就知道没睡着。
“嗯,你今天和我妹妹吵架了?”何译卿在心里慢慢盘算着,问道。
“一点小矛盾,我接下来要出差几个月,我怕明天她更加舍不得。”他点到为止,何译卿听着也没再询问,像是默许了他的做法。
“你明天几点的票?我想见你一面。”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问了。
“下午两点,我们在机场附近吃个饭吧。”沈尘归应了下来。
“行,到时候我给你发地址和时间,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何译卿又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莉莉安的名字,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打扰她休息,只发了条信息,约她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却没想到那边根本就没睡觉,没几分钟就回了消息,让他订餐厅和时间。
互道了晚安之后,何译卿终于放下手机,他起身到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跳上椅子点燃一支烟,静静抽完,黑暗中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就如同此刻他的内心,挣扎不定。
一大清早何婉卿就醒了,她断断续续地做了一晚上的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看,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冷着脸洗漱,却难得地看见何译卿也起了床,还笑着跟她道早安,一瞬间何婉卿有些恍惚,放佛回到了那会儿高中,每天早上两兄妹都同时起床抢厕所,当时的他就笑得如同现在这边,灿烂又迷人。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她不由得被他带得开心起来,手肘撞了下他的胸膛,笑着问道。
“自然是好事情,”何译卿洗漱好了之后抓了李美玲做好的三明治就准备出门,“晚上见。”
他话音刚落,李美玲就从何婉卿房内拿出她的手机,“电话宝贝。”
终于打电话过来了吗!何婉卿来不及擦去嘴角的牙膏泡沫,擦了擦手就跑过去接过手机,定睛一看,却是慕容的名字。
她有些失望地接起,“喂?”
“早安,晚上我这边有个酒会,你好好准备一下,下班了我过来接你。”
“不去。”何婉卿想都没想,直接就拒接。
慕容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气得她直跺脚,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这么令人讨厌!
“怎么了这是?”李美玲望着暴躁不安的她,“生理期?不对呀我记得你是月末。”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
正端坐在餐桌吃早餐的何不为闻言,有些好笑地逗她,“怎么,把爸爸也绕进去了?你可不能因为外面的几个人,就迁怒爸爸呀。”
“哼。”何婉卿冷哼一声,同哥哥一样,抓了牛奶和三明治就离开家门赶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