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要把沈尘归让给她？”
“让？”何婉卿苦笑一声，“我哪来的资格让，自始至终都是她孙曦的。”
听着好友毫无底气与自信的话，管师师知道她今天一定是受到刺激了，于是叹口气，“先别想这些婉卿，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也许你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还有，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跟他提一提呆呆的事情，毕竟那是他的孩子，他有权利知道她的存在，更何况，我觉得呆呆需要一个有爸爸的家庭环境。”
“这对于她的病情说不定也有帮助。”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下的。”何婉卿应着，挂断电话，回头，却见女儿正抱着玩偶站在阳台门口望着她。
她心猛地一跳，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又理解成了什么意思……
连忙过去抱起小朋友，何婉卿捏了捏她的鼻尖，问道：“妈妈在和囡囡姐姐的妈妈打电话呢，小呆呆听到了些什么呀？”
“妈妈，缺陷？”呆呆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装着疑惑。
“嗯……”何婉卿抱着她坐到吊篮里，思考着怎么和女儿说这个问题。
她并不打算敷衍过去，而是想好好告诉女儿一切。
“呆呆喜不喜欢囡囡姐姐？”
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头，何婉卿接着说道：“囡囡姐姐每次见着呆呆都有很多话说对不对？包括妈妈，外公外婆，每个人，表达自己的想法都会说很多的话。”
“但是我们呆呆呢，话比较少，这是为什么呢？”
呆呆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而小家伙哪里有那么好的逻辑思维，她苦恼地皱着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何婉卿这个问题。
“这就是妈妈说的缺陷，因为呆呆不善于表达自己，有些话无法说出来，不过没关系的宝贝，妈妈会治好你。”
何婉卿抵着女儿的额头，温柔地笑着望着她。
小孩子纯真的瞳孔里满载着都是对她的依赖，不掺杂其他。
一大一小安静地待着，直到李美玲过来喊吃饭，何婉卿才牵着她往餐厅走去。
吃了饭又玩了会儿，何婉卿帮女儿洗了澡，哄了她睡觉，这才坐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最里面的抽屉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和她的婚戒，协议书上面签着沈尘归的名字，如今字迹已经淡得快要完全看不见，原本应该她签名的地方却雪白一片。
四年前她刚刚回C市不久，就收到了他寄来的这份离婚协议书和戒指，再然后，就是他的死亡通知。
如今看看，竟然已经四年了，时间可真是不等人。
她拿起婚戒往无名指戴去，尺寸还是刚刚好，顺畅得如同他求婚的那一晚。
原来四年过去，她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改变，而他，却早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他身边，也早就站了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何婉卿趴在梳妆台上，将头埋在臂弯中，轻轻啜泣着。
翌日早晨，一如既往地目送呆呆上车，何婉卿才开车去公司。
偌大的28楼空荡荡的，Cindy还没有到，何婉卿给自己和她泡了咖啡，又把办公室里所有的花草都浇灌了一遍，姗姗来迟的Cindy总算出现在了门口。
“啊对不起对不起，路上有点堵。”Cindy一边说着，一边冲到了自己的位置，随后凑到何婉卿面前跟她咬耳朵，“陆总还没来吧？”
“没呢。”何婉卿有些好笑地望着她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看把你急的。”
“那就好那就好，”Cindy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你是不知道，陆总那人平常看起来嘻嘻哈哈人畜无害的，时间观念特别强，绝对不允许你迟到的！”
“有这么夸张嘛！”何婉卿一边整理着邮箱，一边答她。
“废话，上个秘书就是因为迟到了一次，直接就被炒了。”Cindy整理好情绪，也开始疏离起陆广白今天的行程。
突然，内线响起，两人都吓了一跳，按道理陆广白不在，那这应该是楼下孙曦的电话。
对视一眼，何婉卿想着她上次与孙曦的矛盾，还是抬起了话筒，“喂孙总早。”
“何婉卿你给我下来一趟。”说完，孙曦直接挂了电话，何婉卿琢磨着她的语气，有些不安地跟Cindy表示自己要下去一趟，然后起身去了孙曦办公室。
才一进门，一份文件就朝着她的脸砸来，她连忙躲开，随后看到了文件后孙曦冷笑着的脸。
“这次我看陆广白怎么救你！”她低声说了一句，轻得何婉卿以为是错觉。
“你仔细看看，这合同有哪个点错了！”孙曦厉声说着，何婉卿这才把注意力转回来弯腰捡起合同，她有些迷茫地翻看检查着。
内容，签字，利润比，一项一项地检查过去，何婉卿终于发现了错误。
日期，收款日的日期从16号改成了6号，她皱着眉，回想着昨天签合同的时候，再三确认了自己确实没有修改日期。
“你知道收款日提前十天对我们公司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何婉卿抬头，望着努力克制嘴角却仍旧漏出一丝笑意的孙曦，面无表情地道：“我以为，我们之间，你是更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确实如你所说，你身后的背景能带给他太多我给不了的东西。却没想到，你的能力和手段都用在这种地方，如果有一天，你的利益和陆广白有了冲突，你又会如何选择？”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孙曦沉着脸，似乎没有想到何婉卿会说这些。
何婉卿笑笑，“真是抱歉，你只是个未婚妻而已，而我，是他……”
“何秘书，你知道你的这一个小错误，对公司来说损失多大吗？你还狡辩不肯承认错误！”孙曦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何婉卿有些疑惑，不过片刻的时间，她便了然。
“怎么回事？”陆广白明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得出来，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广白，我昨天带着她去和点石的赵总签合同，却没想到她把合同上的收款日期打错，16号变成了6号！”孙曦赶在何婉卿开口前连忙把事情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