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译卿摸摸妹妹的脑袋,又弯腰抱起呆呆,疼爱地刮刮她的鼻子,“那舅舅先回去啦?明天舅舅接你放学。”
“好哒。”小家伙最近有些不开心,但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他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何婉卿接过他怀中的小家伙,笑道:“快回去吧,嫂子还在家里等你,开车小心。”
“好。”
目送他远去之后,何婉卿这才抱着呆呆转身回了家。
虽然何不为强烈要求她回去住,但呆呆不肯,她坚持要在这边等爸爸回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孩子沟通,只能带着她继续在这边住着。
何译卿特意回国想见见陆广白,都被她拦住了,既然已经知道并非良人,她也不再打算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就当沈尘归已经死了吧,这栋房子是他留下的唯一东西,私心里她也比较乐意住在这里。
只是再也没有踏足过书房和主卧,娘俩都窝在呆呆小小的床上,拥挤又满足。
陆华集团那边的工作也已经辞了,她收拾东西的时候Cindy十分不舍得,一直拉着她想挽留,然而她实在不想待在一个上有陆广白下有孙曦的地方。
工作的事情管师师和何家都帮着在找,她自己也有投递简历,只是别人见她这个年纪又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全都石沉大海。
手里虽然握着沈尘归的全部财产,但坐山吃空终究不是办法,她必须要找点事情来做。
陆广白为呆呆找的幼儿园她还是让她在那里呆着,毕竟目前也找不到更放心的地方,经历上次的贺天的事情,何家人现在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幼儿园门口,从未迟到。
就在她再一次面试失败,犹豫着要不要回殡仪馆的时候,管师师的电话打来,何婉卿丧丧地接起,“喂?”
“婉卿,你看新闻没有?陆广白要娶孙曦了,婚礼定在下个月初五。”管师师开门见山地说道。
何婉卿一愣,随即勾起一抹轻笑,“噢,这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师师。”
那日之后,冷静下来,想想都觉得可笑,原来只需要伪造一份鉴定书,就可以完全地击溃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这么脆弱的东西,又何必再去强求。
但是这么突然地听到他要娶别的女人,何婉卿还是觉得胸口堵着什么,呼吸都有些难受。
“什么没关系?你在说什么呢那是你的老公!”管师师音调骤然升高,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好啦好啦,你这个孕妇就不要操心了,我很好,我也知道你说的,但是他已经不是沈尘归了师师,不要再把他当做呆呆的父亲来看。”
管师师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劝好友,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皱眉道:“你真的打算放弃了?”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陆广白恢复记忆,想起了之前的一切,而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娶了孙曦,他将要如何自处?到时候呆呆又要怎么办?”
“不会的,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纠结的地方,沈尘归当时一定很恨我,就算他能想起一切,估计也会庆幸娶了另外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何婉卿垂下眸,苦笑道。
“那如果,他要跟你争呆呆的抚养权呢?”管师师低着嗓音,慎重问着。
何婉卿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知道呆呆是他们陆家的孩子。”
“沈尘归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容忍陆家这么污蔑你?况且,他那么了解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呆呆是谁的孩子。”管师师一针见血的说道。
“不……不会的……就算知道了呆呆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会跟我争抚养权……”
“况且,他不一定会恢复记忆啊……”
何婉卿慌乱地说着,安慰着自己。
“你刚才还说沈尘归会恨你……哎,婉卿,别自欺欺人了好吗,失忆都是暂时性的,陆广白终有一天会想起一切。”
“你平常都能想透彻,也都有自己的主意,为什么一碰到沈尘归的事情,就这么不肯面对现实呢?”
“如果到时候他要和你争,一个是待业家中的母亲,一个是事业有成婚姻完整的父亲,你说法院会怎么判决?”
管师师的话犹如一剂猛药,打在何婉卿的心上,她抖着唇跟管师师道别,心乱成一团,想要去改变目前的情况,却不知道要从哪个方面开始着手。
要不是管师师提到这一点,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陆广白恢复了记忆,会怎么对她,对呆呆?
她打了个冷颤,也顾不及接下来的几个面试,直接开车去了幼儿园。
来到幼儿园门口,因为上次贺天的事情幼儿园的门卫都认识她,直接放了她进去,一路打听到呆呆所在的教室,她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望向里面正在玩游戏的女儿。
自从上了幼儿园,呆呆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如今她有了各种各样的情绪表达,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太过难过的时候还会哭,虽然只是流泪,但对与何婉卿来说,已经是格外珍贵。
那是有了呆呆的四年来,第一次看见她哭。
看到她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开怀笑着,何婉卿的心变得特别安定,女儿是贴心的棉袄,这句话总得你有了女儿才会有深切的体会。
她的笑容犹如一只轻柔的手,抚平了她心上所有皱褶。
这份温暖和舒心,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就算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不就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个家庭吗?她也能给呆呆这种条件。
“喂陈嘉琦,你下午有手术吗?嗯,有点事情找你,就在你医院附近吧反正我也没事,好,那我到了给你发信息。”
何婉卿挂断电话,暗自下了决定,又看着笑着的女儿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刚刚结束手术的陈嘉琦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嘴角往上勾了勾,这个电话比他预计的要早一些,看来,是昨晚给管师师的暗示起了作用。
不过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总算是好的。
他抿着唇,一边往办公室走着,一边脱着身上洁白的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