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无从下手,萧院使已经明令禁止他插手此事,但萧晋不能放任叶梓不管,即便人微言轻,势单力薄,也总要试一试。
“叶御医请吧。”喜公公来了,神色辨不清喜怒,大抵叶御医身带灾祸,人人都巴不得撇清关系,更何况素来只有言谈交往的人,宫里的人都现实的很。
“我这就来。”
叶梓换了衣服跟着喜公公进了承乾宫的正殿,皇上,雯妃,柔嫔都在殿上。
昔日霸道的柔妃,现在已经降级为嫔,脸上漠然,一身凄惨,她败了,但雯妃也没好到哪去,失了皇子,皇上的宠爱能把持着多久?
“柔嫔,你宫中的小路子已经坦白从宽,你贿赂叶御医谋害雯妃孩儿,可还还有话要说?”
柔嫔高昂着头,神色冷漠的从雯妃娇媚的脸上一扫而过,“臣妾无话可说。”
“那就说说当日,你用什么收买叶御医,赃物何在?”
叶梓跪着,皇上不问,她便不能开口,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西门封静默的坐在那,眼眸一闪,心中惶恐和不安,安定了几分。
“臣妾当日给叶御医一个盒子,上面有十二颗南国宝石,盒子里放了百两白银。”
十二颗宝石,百两白银,赃物,人证,叶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梓慌乱起来,余光,西门封不动声色的对她摇头。
叶梓皱眉,不明所以,这摇头究竟是何意?
“叶梓,你可收了柔妃的贿赂?”
叶梓余光悄悄的偷瞄西门封,他仍旧摇头,叶梓心里没底,却依着西门封的意思,摇头,“回皇上,臣不曾收。”
雯妃语气凉薄,“叶梓,事已至此,你便不要狡辩了。”
叶梓垂眸不语,本就是她没做过的事。
“报。”侍卫通传得了皇上的指使,搜查叶梓的屋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柔嫔说的盒子,陈列在皇上面前。
“叶梓,你还有何可说?”
叶梓未答,西门封转动车轮,到众人面前,“回禀皇上,这盒子是我的。皇上仔细看,盒子里面的花纹是我赵国专用,再者盒子是空的。”
皇上一怔,依西门封所言,打开盒子,果然空空也,再一看盒子上的花纹的确不是南国所有,而上面的宝石,也只是雕刻绘画的栩栩如生罢了。
“柔嫔,你说的盒子可是这个?”
柔嫔探头一看,摇头,“并不是这个。”
“叶梓,你将柔嫔给你一盒赃物藏于何处?”
叶梓松了口气,偷瞄了一眼西门封晶亮的黑眸,心中忽然就有了底气。
“回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心胸坦荡,并不曾收取贿赂。”
皇上皱眉,“太医院有你开出的证明,药方上有你的字迹你可如何解释?”
叶梓抿了抿唇,这……她的确没有办法证明,这药方不是她写的。
“皇上,南芸公主求见。”
皇上皱眉,“这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打发她走吧。”
“父皇,父皇。”侍卫拦着却又并不敢真动手,两方僵持着闯进了大殿。
“胡闹!”皇上怒了,“嬷嬷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南芸。”
皇上正在气头上,南芸硬闯承乾宫,无疑是火上浇油。
雯妃柔声道,“南芸公主,知你是关怀皇上才赶来的,皇上正在处理正事,且等上一两个时辰,再过来吧。”
南芸手里拿着两张纸,“父皇,南芸并未胡闹,此次过来,正是为了叶御医之事。”
“说。”
南芸将两张纸交给喜公公,再由喜公公奉给皇上,“这是?”
南芸解释,“这第一张是雯妃娘娘补药的药方,而第二张是叶梓以往给宫里娘娘开的药方,太医院都留有案底,父皇可看出来不同?”
皇上皱眉,“直说。”
“父皇请看两张纸上都有薏,米,水,三个字叶御医一向习惯写薏字少些底下心字一点,水字最后一捺是向下走的,而雯妃娘娘的这张药方上三个字有两个字不一样,若是皇上对着天上仔细看,后三个字与之前的字迹光泽不同,以儿臣之见,这后面的字是有人故意加上去,陷害叶御医的。”
满堂哗然一惊,皇上盛怒,“岂有此理,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将后宫搅得乌烟瘴气。”
雯妃垂着头,“皇上,臣妾有些头疼。”说着,雯妃便咳嗽起来,模样严重。
皇上叹了口气,让宫女仔细扶着雯妃回去,雯妃说走,柔嫔也要走,她回了宫,就要关禁闭,可她不在乎,雯妃没了孩子能撑到什么时候,年老色衰了,皇上关怀能拖多少个日子。
“叶御医,受苦了,起来吧。”皇上疲惫的让叶梓起来,只有叶梓自己察觉到,皇上看着她的眸色别有深意。
叶梓重获自由,最开心的莫过于南芸,她开心的仿若一只欢喜的小燕子,扑棱着翅膀,围着叶梓欢快的转了几圈,西门封依旧面无表情,注视着众人的时候,只有掠过叶梓的时候才有些与众不同的神色出来。
南芸忽然道,“这次的事儿多亏了他。”南芸纤纤手指指着西门封,“别看他平日一副死人模样,倒是聪明的很。”
叶梓一怔,微微吃惊,“公主今日之言都是西门皇子教授的?”
南芸眼眸一转,“的确是受了他的点播不假,倒也不能全说成是他的功劳,本公主临危不乱,条理分明,父皇听的明白,才了然真相,同意放你。”
南芸说的一本正经,仿佛叶梓一句话就全将她的功劳抹杀了一样。
西门封无话,推着车轮走远,背影孤独而凉薄。
“这人真是无趣。”
南芸嘀咕了一声,若不是西门封帮了叶梓,她才忍着没有对他恶语相向,平生也不知究竟什么原因,见到这个西门封,就没原因的恼火,实在是个不讨喜的家伙。
叶梓看着西门封的背影怔怔出神,他说的不管,唯独却坚持到了最后,是嘴硬心软的人啊。
叶梓心里冒着暖意,南芸已经不开心的抱着叶梓的手臂晃悠着,“叶梓,叶梓。”
叶梓讪讪的一笑,“公主有何事吩咐?”
南芸有些恼怒,明明是她救了他,偏偏这人只记住了那个冰块的功劳,她哼了声,背对着叶梓站着,脸色不好。
“公主怎么了?”
叶梓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南芸的反应有些愣愣的。
“没怎么?”
南芸哼了一声,身边的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跑了过来,脸色焦灼的喊着,“我的公主,您怎么在这,嬷嬷等急了,要去皇后娘娘那告状呢?”
南芸顿时变了脸色,“什么?”她急着跟小丫鬟走,叶梓也不拦着,她顾着恼火,倒将正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