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挪开报纸上的视线，看见程小楠的时候几乎立马就深沉了。
程小楠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相处这么久她太清楚这样眼神里的含义了，充满了侵占与疯狂，就好像她此刻周身已经不着寸缕了般。
顾琰喝了口店里准备好的咖啡，敛去了眼里的情绪，这才起身从旁边挑了件连体的阔腿长裤。
“天气冷了，多穿一点。”
程小楠怔了怔，造型师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后，这才立马惊醒过来：“抱歉小姐，咱们再换一套好么？”
来这里选礼服的人，通常都是露的越多越好，他也一直觉得这位小姐是对方带出去挣面子的情儿，如今这情况到真是他想当然了。
明显感觉到造型师的态度变化，程小楠心生感慨之余，也老老实实的继续配合着。
顾琰挑的连体长裤布料确实很多，空间更是大得可以直接套上一条秋裤，而上半身的布料更是不少，不仅胸前严严实实，就连胳膊也被宽大的荷叶袖挡得严严实实。
程小楠喜欢这套衣服，虽然它露了个性感的肩膀，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
她一直觉得女人的身体，不管美丑好坏，不露总是比露更加大方得体的。
造型师给将她的长发绾了起来，耳侧的碎发微微做卷，定型后又给她画了个得体的妆容才收工。
程小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完全都不认识了。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底子算是不错，但却没想到被细致打理后会不错成这样，她忽然有些理解顾琰为什么喜欢上她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她是一个男的，也想把她自己这样一个人给做了。
“不错。”
造型师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便已避嫌，顾琰走到程小楠跟前赞赏了声，看了眼她空荡荡的耳垂，目光下意识落向周边的耳饰。
“我没有耳洞的。”程小楠解释着。
“改天去打一副吧。”
程小楠虽然不愿意折腾自己疼，但也只好‘嗯’了一声。
然后，顾琰便看先她那形状姣好的发型，伸手在首饰堆里捻了根长簪。
察觉到他要插进自己的发间，程小楠微微后退了一步：“这样应该就很好了吧。”
不是她不喜欢首饰，只是发簪这种东西实在暧昧，从小精熟各种古装剧的她比谁都清楚，送发簪等于想让对方绾发。
古时绾发是妇人的象征，所以簪子也通畅是男女定情的玩意儿，虽然程小楠和顾琰之间已经睡了很多回，实在没有什么必要矫情了，可她还是不太想这样。
包养就是包养，炮友就是炮友，虽然偶尔也可以安慰下自己别的，但她打心眼里不想自己彻底的误会。
“你在害怕？”琰单手扣住她的脖子，轻笑着不容拒绝的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间。
程小楠头皮麻了下，心想顾琰应该不知道这个，所以也就不再矫情了，直到顾琰忽然望向她：“我们结婚好不好？”
程小楠当即瞪圆了眼睛，就连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了，眼看眼珠子就要掉出来的时候，顾琰忽然笑着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天气凉。”
感觉到肩膀一暖，当对方将覆在她眼上的手拿开时，程小楠的身上已经多了件厚实的皮草披肩。
“谢谢。”
转移话题也好，真诚的道谢也罢，程小楠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就跟着顾琰继续上车了。
既然是宴会，那么自然免不了盛装出席，只是比起她的从头到脚，身为男士的顾琰则只需要换套正装就好。
他向来都是精致的，所以这次也完全不必特别的修饰。
汽车连开了两个小时，平日的晚餐时间很快就到了，顾琰从一旁拿了面包和牛奶，程小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顿时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胃不好的人，任何时候都要有保养的自觉。
填饱肚子后，汽车也终于进入了一片管理森严的区域。
程小楠并不知道这是哪里，虽然她在帝都呆了四年，可平日里熟悉的永远只有学校和周边打工兼职的餐厅。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地方了。
一路上遍布闸门，门关出管理进出的人更是穿着笔直的军装，手里也端着荷枪实弹的家伙。
汽车开的越来越缓慢平静。
程小楠的太阳穴隐隐作疼着，她看到周边许多进出的车辆在门关时都开启了车窗，而他们则从头至尾的特殊着，仿佛这个车牌号已经代表了一切般。
顾琰仍是一言不发，可程小楠却明显感觉到了他气息的冷沉，就仿佛强压着滔天的怒气般。
当汽车终于停在一家洋楼前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将这冷意全收了起来，然后无害地勾起唇角将程小楠带出了车门。
不同于车内的温暖，飘着簌簌雪花的外面几乎是寒风刺骨的，程小楠紧了紧身上的皮草披肩，看也没看周围那些价值不菲的豪车与眼神打量，直接跟着顾琰就走进了大门。
完全不需要邀请函，就好像他们本就是这里的主人般。
程小楠看着顾琰喜怒难辨的侧脸，心中忍不住的狐疑起来，难道顾琰已经被这个声名第一的家族所接受了吗？
正狐疑着，顾琰忽然开口：“利益面前，声名永远一文不值。”
程小楠愣了下，顾琰忽然偏头捏了捏她的嘴角：“笑得灿烂一点。”
程小楠点点头，当即扬起了嘴角。
顾琰牵着她继续前行，周边的人见到他纷纷恭敬的点着头，他却并不搭理，只维持着自己高傲的笑容。
程小楠反正一个也不认识，所以干脆就学着他的模样了。
温暖的室内不同于外间的冰冷，暖气是充足的，灯光也是通明的，偌大的客厅里划分出的餐饮区更是和都市剧里的如出一辙。
程小楠收回目光，这才不着痕迹地看向那些举着酒杯的男男女女们。
衣香鬓影，冠冕整齐，一个个看上去不仅气质好，谈吐更是万分的彬彬有礼，程小楠看了半天才找到一两个眼熟的人。
是那些所谓的偶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