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手戴着只白色的蕾丝手套，虽然此刻正牢牢钳制着她的手腕，可小拇指却还是笔直的屹立着，那里显然已经空掉了。
“就算是断掉了，也可以马上接活吧。”程小楠怔怔的说着。
“理论上是这样，可如果断指被人拿走了，就是再高超的医术也是接不了的。”
程小楠没有说话，一旁的女明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也早已溜向了别处。
田芷晴继续无害地看着程小楠：“小楠，你知道我的手指去哪了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程小楠下意识地回答着，可脑子里却蓦地一下闪现出顾琰曾经给她看的那根女人手指。
强人着恶心，她努力的回想着那手指的轮廓，然后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田芷晴完好的右手，想起那些个被顾琰挖掉眼珠子的人，几乎是立马就明白她的断指是怎么回事儿了。
“虽然理论上是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呢？”田芷晴眯起双眼道。
程小楠毫不在意的笑笑，虽然她不太待见顾琰，甚至某些时候也希望他会有些麻烦，可既然这事儿是帮她出气，那么她自然是要站在她这边的。
所以当即便拍了拍下她的肩膀，劝慰道：“孕妇最忌多疑多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那样不好。”
“是吗？”
田芷晴讽刺的看着她，松开手缓缓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慢慢垂下的眸子虽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可程小楠几乎立马就察觉到危险了。
她下意识的松开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然后完全不给对方半点的反应时间，当场就啪地一声平板往后摔了下去。
“怎么回事儿？”
田芷晴的脸色顿时一变，而原本要摔在地上的程小楠，却恰到好处的被赶过来的顾琰接在了怀里。
“没站稳，你知道我穿不惯高跟鞋的。”程小楠笑了笑，借着他臂腕间的力道再次直起身，末了甚至还作势撒了下娇。
“小楠？”一直旁观的田芷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环绕着周围那些被程小楠刚刚的动静所吸引过来的目光，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越加楚楚可怜了。
程小楠抱歉地看着她：“我没事，你没吓着吧？”
这话里几乎是带着相当的深意了，没看清始末的人更是很容易就直接误会了，田芷晴硬生生的抗下这个锅，一时间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能委屈地开口：“你没事就好。”
顾琰向来不喜欢干涉女人间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可这事儿毕竟关乎程小楠，他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还是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田芷晴：“怀孕的人似乎不太适合穿高跟鞋呢？”
田芷晴的脸色顿时一变。
程小楠也立马跟着顾琰说：“是啊是啊，芷晴同学你还是穿平底鞋吧，高跟鞋实在太恐怖了。”
说完，便小碎步的跟上顾琰。
顾琰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今天来的本来就早，而且这里面也确实有些行业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不太在意这些，不过如果程小楠想做点什么的话，多认识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国土，发改，建设……
和顾琰这个商人一起，收到这些自己专业内熟识的部门领导慰问时，程小楠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次飘了。
她一直在底层，过往因为工作，更是时常被他们手下低得不能再低的小兵折腾的团团转，可是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居然一下子就到了这样的位置。
程小楠不自觉地看着眼顾琰，后者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似乎是特地要让她回魂般，找了个沙发带着她坐下。
“既然进了这个圈子，再一切从底层开始的话就不太实际了。”
“你不也是从底层一点点……”
顾琰点点头，有些唏嘘的看着她：“那样的过程太长，而且对你来说也太难，如今既然有现成的跳板……”
“这是和你一起的福利吗？”没有说是包养的待遇，毕竟这样的场子里人多嘴杂，周边的人更是搞不好的顺风耳。
“所以你还满意吗？”顾琰问。
程小楠点点头，她喜欢这样的跳板。
虽然事业是别人给的，将来可能赚的钱也不算纯粹，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纯粹的东西，而且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能够有些钱也是极为不错的。
“田芷晴的手指，是你做的吗？”程小楠看了眼周围，想了想，还是低声靠近顾琰问道。
顾琰并没有否认，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你是我的人，怎么都轮不到她来算计。”
程小楠顿了顿，蹙起眉道：“她是你的堂妹啊。”
顾琰轻哼一声，蓦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玩味儿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冷意道：“你还是我的女人呢？”
程小楠顿时不说话了。
顾琰这话听起来有些霸道总裁的意思，可能实际上也是那么个意思，但仔细思考下来，这里面的警告还是让她有些心惊。
他从来就不是个有着丰富亲情观念的人，她即便是他交欢过无数次的女人，一旦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都不会放过，更何况田芷晴那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堂妹呢。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吗？”程小楠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他。
“你会吗？”顾琰笑了笑，“如果你真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也认了，既然敢做这件事，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人总得为自己做的过的事情承担一下后果不是吗？”
Shit！
程小楠无语地骂了声娘，虽然顾琰说的敞亮，但她百分之百的确定，一旦她敢把这事儿说出去，他必定得让她后悔来到这世上。
就算这件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
“谁也不傻，就算我不说，田芷晴肯定也能猜到的。”
顾琰挑了挑眉，伸手将她手握在掌心：“猜到了又能如何？”
她当然不会对你怎样，也不敢对你怎样，因为她直接就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了。
程小楠眯起双眼，再次忍住自己骂娘的冲动，顾琰见她气鼓鼓的抿着嘴唇，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一阵笑声。
很低，但程小楠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