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楠觉得自己这辈子大多时候都在犯贱。
譬如当年选择土木工程的行业，譬如后来和程小北分道扬镳，再譬如对白衡宇的那些伤害，以及此刻因着种种估计而不得不和顾琰一起。
她向来是个懂得在情绪上适可而止的人，从小的经历也确实让她的情感在某些方面冷血了许多，但也因为这样，一旦热忱起来的人和事毫无疑问就是她的弱点了。
她克服不了这些，可是在面对顾琰的时候，明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受制于他，装作乖巧配合的样子也就算了，偏偏还时不时地产生一切不该有的幻想。
她这样的人，岂止是犯贱，简直就是贱到了极点。
可那又能怎样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生活里的一套活法，而她这样的选择虽然不是情愿的，但也是当前最简单宁静的了。
所以面对顾琰的问题，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并且给予了最为中肯的回答，甚至连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
顾琰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但也实在没有多么的难看。
两个人都不傻，平日里所表现的一切有多么刻意，彼此都早已心知肚明，只是这种向来不被揭穿的丑陋突然脱下了包装的皮囊时，原本和煦的气氛几乎立马就降到了冰点。
程小楠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的保持着沉默。
她的情绪最近确实不太好，本来一直违心的跟着顾琰就已经足够让人烦躁了，偏偏这个家伙还忽然逼着她要结婚，甚至拉着她一起回老家来弄户口本了。
她很不开心，而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要搞一些事情出来的。
顾琰显然也看出来了她这样的情绪，所以沉默了一会儿，就直接带着她回酒店了，沿途的力道几乎是拽的。
程小楠咬紧牙关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恶意夹杂着恐惧，仿佛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般，烧得她整个人都要炸起来了。
他们在情绪的表达上，很多时候都是那种直截了当的人，但在某种程度上，顾琰却总是会为程小楠保留着最起码的体面和尊严的。
比如当有第三者在场或者身处公共场合时，他就算有再大不忿，也会强压着到只有两人私下的空间里解决。
而程小楠最怕的也显然是这一点，她自然清楚顾琰不在外人面前动手的原因是源于他骨子里的霸道，而在两人独处的空间里，他所有的扭曲和情绪都可以无下限的放大，因为那是他们俩之间的私事儿。
程小楠所有的羞耻，屈辱与不堪，都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
那是他专属的权益，也是他整个身心彻底得到满足的酣畅时光，因为只有那种时候他才能感觉到程小楠是属于他的。
从身心到灵魂，彻彻底底的，全部处在他的囚笼之中。
回到酒店，大门开阖的瞬间，程小楠便自觉地脱起了身上的衣服。
和顾琰在一起久了，她再清楚不过他在自己身上发泄情绪的方式了，粗暴也好，扭曲也罢，反正每一次都会过度到性这种事情上的。
虽然还是会觉得不甘，可她在对待这种事情的时候真的麻木了。
所以她自己来，知情识趣的，很快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但过往喜欢这个调调的顾琰，今天的口味显然不一样了。
不仅表情是冷的，就连眼神也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般，程小楠浑身的汗毛几乎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她想起来顾琰刚刚说的，他说想念以前的她了。
以前她是什么样呢？
她会和他争吵，哪怕是大打出手，也绝不叫他轻易占了便宜！
意识到对方可能更喜欢她来场反抗之后，程小楠边思考着如何才能不惨痛的尺度，便蹲身去捡那些脱掉的衣服。
要反抗，自然要挣扎，她都脱光了还挣扎什么？
所以她必须得把衣服穿回去，然后等着高高在上的顾老板，在和她争执的过程中将它们一件件的扒下来，撕碎。
有些讽刺，但现实往往就是这个样子。
程小楠拿起内衣，正准备开始穿第一件，原本表情就冷得可怕的顾琰，终于怒不可遏的冲了过来。
程小楠震了一下，直到双手被对方绑起来，这才恍然大悟似的。
顾老板今天看来是要玩别的花样了。
“你非得这样是吗？”顾琰冷冷地看着她，额头的青筋甚至因为这过分用力的语气而森森的冒了起来。
程小楠不解的看着他，她分明是一直配合着他的表演啊，什么叫她非得这样啊。
金主大人你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