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知道她在玩笑，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很浅的一丝，所以他努力的不去在乎，只扣着程小楠的后脑勺笑了笑：“注定无疾而终的想法，你还是早一点放下吧！”
“无疾而终？”
顾琰轻轻点头：“他喜欢的是同性。”
“gay？”程小楠愣了下，然后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眼神立马就放起光了。
顾琰表情复杂的点着头，这一刻的程小楠，一下子变得让他看不明白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更不喜欢她因为别人而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便那个人是跟了他许久的秘书。
所以他当即就发了邮件，让人事主管将秘书升职远调。
程小楠倒没注意他此刻的想法与行为，作为一个隐藏至深的骨灰级腐女，她对男男的这种概念从来都是停留在小说的虚拟认知之中的，现实生活中的真人，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见。
她觉得很神奇，就好像是一个根本不存在这世界上的人，好像一下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似的。
她沉浸其中，平日里的小心和防备都不自觉地消散了，就连脑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顾琰的秘书来。
干练，利落，周到，贴心，这样的人到底是攻的一方，还是受的一方呢？
想着，便不由自主的看着顾琰，想起耽美小说里那些个烂俗的职场套路，想起他先前每个夜晚后入她身体时的场景，然后程小楠整个人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地雷般。
“你……”她蓦的瞪大了眼睛，喉咙里也好像被堵了块抹布般，指着顾琰半天简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顾琰蹙起眉。
程小楠摇摇头，猛地捂住自己翻覆不停的胸口，虽然她并不歧视同性恋，但一想到顾琰可能做过这样的事情，便觉得实在有些不可置信了。
“说话，你怎么了？”见程小楠动作越发古怪，顾琰眉头的‘川’字也愈发的深刻了。
程小楠仍是摇头，自我暗示了好半天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琰。
他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应该不是个同的，只是也难保不会是个双，于是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你喜欢男的吗？”
顾琰顿时愣在当场，他活了二十多年，也自认为平日里对程小楠的了解颇多，可当她突然丢出这么个问题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有些以偏概全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抓着程小楠道：“看来是我平日的表现不够，所以才让你有着这么大的误会了。”
程小楠的头皮顿时一麻，然后接下来的过程几乎是毫无悬念的了。
顾琰将她压在书桌上励志证明，直弄得她几乎丢了半条命后，她这才悔不当初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可拍完之后，她又忍不住的开始幻想了，如果顾琰真是个双的话，那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的。
“你是不是成天太闲了，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顾琰无语地揉着她的脑袋，程小楠也不辩解，喘过气来后径直看向顾琰：“你那男秘书就没对你告过什么白吗？”
顾琰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你吃醋了？”
吃醋，那是什么东西？
程小楠蹙起眉，顾琰也不太明白什么是吃醋，但他听杨谦说过：一男一女的关系里冒出来了个引走其中一方注意力的外人，而另外一方表现出的不同寻常就是吃醋。
可是程小楠的样子好像也不像。
顾琰不懂这些，摇了摇头道：“他不敢。”
确实是不敢，他身边或许是有那么些存着心思的男女，可但凡聪明人都该知道如何自处，飞蛾扑火的靠近他从来都不是明智之举。
而顾琰也不喜欢莫名其妙的被人靠近，如果有人做出了超出本分的事情，就算是用着冠冕堂皇的爱情做借口，他还是会毫不留情的予以铲除。
程小楠意识到他话里的这层意思后，也适可而止的不再多问了，拿了手机正准备去打游戏，顾琰忽然将面前的一摞文件递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程小楠顿时不解。
“先前说过让你去公司工作的，现在既然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么这件事情也该开始兑现了。”
“你说的是真的？”程小楠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说不上原因，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病态的生活了。
她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好，可即便如此，对于全新的生活她还是本能的排斥着，哪怕新生活是一件不错的好事。
“我希望你能从我的秘书开始。”
“你不是已经有秘书了吗？”程小楠说。
“他应该升职了，而且我需要你做我的秘书。”顾琰不容置疑的说着。
女秘书在职场上的作用，程小楠多多少少清楚一些，所以她捏着文件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地缩紧了：“如果我拒绝呢？”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顾琰蹙起眉道。
不喜欢，不喜欢，凭什么？
她一直小心迎合着他的意愿，为的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的平静，可是现在……
一想到脑子里出现的可能，程小楠便不由得浑身紧绷，而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后，双眼更是不自觉地就红了：“是么？那你希望我怎样，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和你乱搞，还是说可以在你谈判和做生意的时候，顺便再同你的合作伙伴搞一搞？”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到了最后几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般，两人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再次被打破，而她手里的文件也雪花似的，一下子飞扬在了空中。
顾琰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讨厌总是发脾气和不乖的程小楠，可是当她的话完整说完之后，他又像是获得了什么丰收的好消息般。
心中的烦躁和窃喜剧烈交织着，就像是一瓶刚入喉的汽水一般，翻腾的气泡里，他猛地将程小楠再次压倒：“不会的。”
仰望的姿态，看着那张居高临下的脸，如果眼神是杀人的刀子，那么顾琰此刻早已经在她面前被绞的连渣也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