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能力阻止，又没有本事去玩转，她只能识趣的不去干涉，而其中的那些弯弯道道，作为顾琰尚未公开的妻子，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学习。
“这位小姐，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旁观着大厅里的虚伪与客套，程小楠正心安理得的挑拣着食物，一个声音忽然在程小楠的身后响了起来。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可以，我拒绝你。”
丝毫也不给面子的行为，对方显然有些下不来台，那看上去绅士十足的脸也拧了一下，程小楠只是抱歉的笑。
她虽然不太认识，但大概还是能记起来，这人是许久以前那次酒会上，顾琰母家的谁谁谁。
“为什么，因为顾琰那个私生子吗？”果然，对方马上绷不住面皮了，伸手径直来抓她的手腕：“他能给你什么，钱么？我也可以给你，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离开他。”
这年头的人都这么自大么？
程小楠摇摇头，将手里的叉子径直戳上他袭击过来的掌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痛吸了口气，虽然收手及时，但手背上还是不慎被划出了鲜明的血痕，如果是平时，他这时候非得让程小楠吃不了兜着走了，可现在是大庭广众的酒会，他也就只能生生的忍住这口气。
“神气什么，不过是个婊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上染坊了。你以为顾琰还真能娶你不成，等他玩腻你了……”
“这是我的事情。”程小楠笑了笑，然后潇洒的转过身。
这确实是个言论自由的年代，可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人必须得站着接受别人的言语攻击啊。
程小楠向来知道如何让自己轻松，所以丢下那男人后，便又接着在大厅里转了起来。
她是学建筑的，所关注的自然和厅里各怀心思的人不同，那目光转着转着，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大厅的格局之上。
框架结构，空间充足，门窗采光的视线也不错，心中正啧啧点评着，一只手忽然在她身后拍了她肩膀。
“我就说瞧着像呢，走近一看，还真是呢？”
毫不掩饰的惊喜语调，程小楠转过身，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帅气面庞，眉头不自觉地就蹙了起来：“你……”
对方的脸色微微一变：“程小楠，咱们同窗那么些年，这才几年没见啊，你居然就不记得我了。”
“周砚。”程小楠笑了笑。
对方这才松了口气：“我去，我还真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程小楠也不解释，从头到脚下意识地打量着他，见他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苟，顿时挑起眉：“你出现在这里……”
“我是施工单位的代表，这不项目启动了，我就和我们领导过来转转，要是他回头喝多了，顺便送他回家。”他毫不介意的说着，显然对这份差事儿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
程小楠了然的点头：“混得不错啊。”
先前参建的项目，从立项到设计，都是上面十分重视的，而与之匹配的相关单位也一定是条件过硬。
作为一个从小地方来的人，周砚可以进这样的单位，并且被上司带来参加这样的活动，就算真的只是一个司机，但施工单位那么多司机，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还行吧。”
周砚笑了笑，见程小楠一袭黑色的晚礼服，精致妆容上，首饰也颇为昂贵的样子，脸色顿时僵了一下：“你来这里是因为……”
“我参与了这个项目的设计。”程小楠笑着说。
“难怪啊。”周延的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虽然行业无贵贱，但在这一行里，做设计的的确比施工体面，而且如果不是老板与合伙人的话，设计师的报酬也远远高于施工。
程小楠也不解释，虽然在这样的场子里见到老同学让她意外，但她的心情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毕竟这可是高中时代的同学啊。
既代表了同乡，又代表了少年时代的情怀，所以连带着整个人的心情也松快了不少，直到顾琰忙活完自己的事情走过来时。
“这是？”依然维持着笑容，但微蹙的眉头还是透着些危险。
程小楠的脸色僵了僵，刚要解释，后者便微笑着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周砚，小楠的高中同学。”
“你好。”顾琰轻轻点头，也伸手回握，目光扫了他一眼后，便径直抓住程小楠的手。
“你，你们？”周砚的眼睛几乎立马直了，整个人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双握在一切的手，像是恨不得用刀子将他们切开般。
程小楠微微一叹，紧了紧顾琰的那只手：“我的老公，顾琰。”
很简单，很直接的六个字，可却仿佛晴天霹雳般，周砚原本趾高气昂的样子顿时就如霜打了一般。
程小楠沉默的看着他脸色变幻，直到他有些慌乱的转身离去，这才恍惚的想起高三毕业时年轻人响亮的告白。
他说：程小楠，我喜欢你，但是我们现在还年轻，不适合在一起，也不能彼此耽误。等到大学毕业后，如果你还单着，我一定会来追求你的。
誓言，言犹在耳，只是现实永远不会为为谁停留，这世上的感情更是不能一味的等待与留滞。
错过就是过错，放弃就是放弃，而没有勇气就是没有勇气。
程小楠想的很明白，顾琰显然也有些看不上周砚，见他没入了人群中，顿时摇着头：“这样的人，注定连入场的资格也没有。”
他不配做他的对手，尤其是在感情上。
程小楠没有分辩，只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两人便借口有事儿，径直离开了这你来我往的宴会大厅。
已经是盛夏，比起冷气十足的室内，外面早已热得令人作呕，而程小楠和顾琰也没有什么停留的意思，穿过花园正要离开，却在半途忽然听见了某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在这样的宴会场，打野食儿向来不是什么稀奇，只是这大夏天的，两个人居然也不嫌热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