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哎约喂!顾承景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把这位和你传绯闻传得家喻户晓的……叫什么来着……给带来了吗?”这男人咋咋呼呼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目光紧紧的凝聚在我身上,满是发现了有趣事物的好奇,不过因为忘记了我叫什么,他没惊喜一会儿就收敛了惊奇的表情,眉头紧锁的自喃自语:“徐什么来着?”
这时,除了那些沉浸在音乐中无法自拔跳舞的没有听到这男人的声音,其他人都纷纷看向我,包括那对热吻的男女,他们两个看着我的眼神对我似乎有着很大的兴趣。
“徐薇薇!”顾承景搂着我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随后微微低下头对我说道:“这家伙叫刘望,是个名副其实的流氓!别和这家伙走太近。”
刘望……还真的是流氓,这得多缺心眼的父母才会给自己儿子起名叫流氓啊?
不是说,名字起的好比生得好重要吗?
这个刘望在听到顾承景对我说的话之后,脸色就黑了下来,差点没蹦起来:“顾承景,你这是在小嫂子面前败坏我的伟大形象,我怎么流氓了?不就是名字和流氓谐音吗?而且是望子成龙的望,意味着我家里人对我的期望。”
“可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顾承景没有理会气得已经快要跳脚的刘望,仍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我说你是流氓不是因为你的名字是刘望,而是因为你的行为作风就是一个流氓。”
“还有这女孩……是谁……你什么时候订婚了?还领了结婚证?”顾承景看到刘望说是老婆的女孩走上前,腼腆的和顾承景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站在刘望的身后,靠在刘望的后背上,偷偷的看着我和顾承景,哪怕我们看得到她,她也只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躲躲藏藏的样子,应该是个教养极好的千金小姐。
“她叫程悦,今年刚刚考上研究生,我法律上的老婆,名义上的未婚妻。”刘望半转过身,把这女孩搂在怀里,对着我们介绍道:“家里长辈的娃娃亲,因为她还没有毕业,所以婚礼还没有举办!”
程悦闻言,对我和顾承景微笑着的点了点头,钻进了刘望怀里,大概是太害羞了吧?
刘望脸上有些无奈,抱着程悦:“我了个去,你参加那些什么钢琴比赛啊?书法比赛什么的,怎么就不害羞呢?偏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害羞,我给你介绍我朋友也害羞,搞什么。”
“女孩子脸皮薄点也是正常的。”我笑着说道,虽然对着刘望不熟悉,可是这种正常交际我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打圆场的。
“订婚和结婚也不通知我们,未免也太不仗义了吧?”顾承景居然笑了,而且不是那种带着面具,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我的内心有些震惊,呆呆的看着顾承景,顾承景哪次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冷笑、讥讽,在我印象中,顾承景似乎从来就没有发自内心,高高兴兴的笑过。
哪怕顾承景是真的开心,那也是深深埋藏在心底,用行动表现,把喜悦通过表情表现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承景摸了摸我的头,眼神示意我不要丢了他的面子,我才收敛了那副呆愣的模样,低下头,挎着顾承景的手臂,贴了上去,把头靠在顾承景的肩膀上。
刘望看了一眼缩在他怀里的程悦,默默抱紧,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顾承景来龙去脉,这程悦小他三岁,是祖父那一辈传下来的娃娃亲,父亲那一辈,两家生的都是男孩,男男总不可能结婚吧?
这件事情也就只能作罢了,后来程悦的父亲在国外发展,虽然他爷爷和程悦的爷爷还是三天两头的联系,可是谁也没想到再把娃娃亲结到这孙子辈来。
毕竟程悦和父母一直是在国外,轻易不回国来。
而他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家里就一直给他安排相亲,程悦也是最近几年才回国来读书的,因为程悦读的学校也是他之前读的学校,家里人就要他好好给程悦介绍介绍,就这样子有了联系。
这几年倒也是个朋友关系,没想到他老妈看上了程悦,非要程悦做她儿媳妇,家里长辈一合计,就压着两人订婚了。
最最憋屈的是,他从始至终就不知道,前两天他被家里人带去参加程悦爷爷的八十寿宴,莫名其妙就被宣布了和程悦的婚事,八十寿宴就变成了两个人的订婚宴,第二天就被抓去民政局领证了,说实话他自己都愣着呢?
这也是寻思着这是所有朋友聚在一起的联络感情的聚会,正好给大家认识认识,顺带让她不那么抵触自己,才把她给带过来吗?
这时候那对热吻的男女走了过来,男的虽然有几分阴柔之气却是很有礼貌的和我打了个招呼,女的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就豪爽的挥了挥手:“还过得去,比那个夏月珠看着顺眼多了。”
虽然说我比夏月珠要顺眼,可是还过得去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差吗?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和这女孩反唇相讥,现在倒是没那股锐气了,而且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身份?顾承景说是朋友之间的聚会……能被顾承景介绍为朋友的,不管身份来头还是之间的感情都是不可小觑。
“男的叫刘温,女的叫张若男。他们两个和我以及刘望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一直在一个学校。”顾承景对我介绍道。
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在一个学校,这句话透露出来不少消息,显而易见,他们的出身就算比不上顾承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不然怎么能和顾承景一样一路读贵族学校?
顾承景又对他们介绍我,丝毫不掩饰道:“徐薇薇,之前的新闻你们也知道了吧?”
“知道……”张若男盯着我,饶有兴趣的说道。她的眼神很纯粹,只是单单好奇而已,没什么恶意,也没有什么不屑,看不起的意味,除了这个张若男,刘望和刘温以及这个叫程悦的女孩看着我的眼神都只是好奇和惊奇而已,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意味。
要知道,我可是顾承景的情妇,他们就是因为和顾承景一起长大,出身和顾承景也差不了多少,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那之前我不得已离开沈文之和顾承景继续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之前的新闻可是把我说得有不仅可恶,而且还十恶不赦,他们居然也毫不在乎。
“我说,这不是说好了就我们十几个人聚一聚而已,你们怎么个个带人来啊?”刘温皱了皱眉头道:“我们有好久都没有聚到一起了才说要聚一聚的,你们又带我们不认识的人,到时候不是又变成那些带着面具打交道的宴会了吗?”
看样子,他们在海边举办的宴会应该只限于那些关系好的朋友,大概是那些找个机会把朋友聚集起来,难怪顾承景说这个聚会很重要呢?
他之前也没提出要我来,还是我“死皮赖脸”的纠缠着故意吵架,顾承景被我缠得没有办法了,才把我带来的。
“你怎么总是跟个娘们一样,这种事情计较那么多干嘛?”刘望翻了个白眼:“虽然有些不认识的,可是兄弟几个也不是谁也往这里带啊?”然后刘望抱着程悦指着我:“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顾承景孩子的母亲,谁是外人了?”
顾承景的这些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没想到他们居然有心情关注我的事情。
张若男闻言,对刘温不耐烦的说道:“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不就是多几个人吗?算什么,而且说不定以后就是一个圈子的。”
然后又对顾承景和刘望说道:“你们一个这时候能有东西吃了才来,一个一直在那和老婆耍流氓,等着我们把帐篷什么的弄好就算了,现在烧烤难道还要我们弄好给你们吃吗?”
没想到顾承景居然点了点头:“反正你们的东西也烧好了吧。”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子的顾承景,居然好像没听懂张若男的反话一样,还有些“无耻”,这样子的顾承景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冷情恶魔
张若男气笑了,带着刘温掉头就走,还不忘挥挥手:“想得美,要吃自己烤去。”
“那我去弄烧烤了?”程悦从刘望的怀中钻了出来,露出一个脑袋,对刘望道:“张小姐和刘先生从中午开始就忙上忙下的,我们吃白食也不大好,我去帮帮忙吧?”
“什么吃白食?”刘望搂紧了程悦,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交钱了,也不比谁少?”
“可张小姐也交钱了,而且从中午忙到现在”程悦有些犹豫,刘望干脆放开抱着她的手,她立刻就笑得眉眼弯弯,抱着刘望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待看到我们才后知后觉的闹了个大红脸,往张若男和刘温的方向小跑。
“这女孩倒是不错!”我忍不住说道,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倒是蛮安静、羞涩的,可是又不缺大胆,和那些千金小姐不大一样。
“这当然。”刘望洋洋得意的说道:“要是不好,我连普通朋友也不会和她做,就是我家里人让我多多照顾她,我也顶多是面子情。”
顾承景“呵”了一下,估计是对自己这个朋友的性格非常了解,了解刘望的个性,知道刘望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刘望突然看着我:“徐……”似乎是卡壳了。
看他那样子大概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于是我笑道:“你叫我薇薇就可以了。”至于小嫂子……我高攀不起,我又不是顾承景名正言顺的老婆,不过就是一个情妇而已。
“那我就叫薇薇了!”刘望小心翼翼的觑着顾承景的脸色,看顾承景没有说什么,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于是兴高采烈的叫了我一声:“薇薇!”特别亲昵,叫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顾承景眯了眯眼:“改一改你这浪荡脾气,你老婆可也在这里呢?”
刘望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她没事的,况且薇薇是你带来的,她才不会闲的没事吃薇薇的醋。”
“薇薇,你去和程悦烧些东西吧?我有话和顾承景说。”刘望对我说道,说得毫不客气,而且和我有多熟悉一样。
顾承景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骤然加大了力度:“你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对你“嫂子”这么吩咐,想吃什么自己去弄。
要是有什么话就说,不用顾忌她,有什么话她不能听?就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她也没那胆子敢说出去。”最后一句话带了几分警告意味,我知道,顾承景是在警告我,警告我要是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也不能轻易说出去,否则他不会放过我的。
刘望一愣,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着不明的意味,好像我有什么让他看不透,要好好思索思索的地方。
“那你的身体……”刘望随即对着顾承景欲言又止道,我闻言一惊……这个刘望难道也知道顾承景胃癌晚期,活不过五个月的事情了?
不是说知道的人寥寥几人而已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文雪、秦阳、顾家的人还有市三院的院长而已。这个刘望知道,那程悦、刘温、张若男知道吗?
还有其他的朋友,又知道顾承景的身体情况吗?
“还死不了!”顾承景淡淡的说道:“而且说话不用藏头露尾的,她知道我的身体情况!”
此话一出,刘望更加是惊骇的望向了我,那眼神……就好像我知道了机密一样,虽然顾承景得胃癌晚期的消息的确是很大,很重要,可是我怎么说也能算顾承景半个枕边人吧?
夏月珠已经和顾承景离婚了,文雪又和顾承景没什么特别的男女关系,我知道顾承景的身体状况就那么出人意料吗?
“她真的知道?”刘望不可置信的指着我,再次向顾承景求证。
顾承景却没有丝毫不耐烦:“没错!”
“可你不是说……”刘望忍不住想说什么,顾承景瞪了他一眼,他就话吞回肚子里,只不过还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非常复杂,有不解、愤怒、惊讶。
顾承景搂着我的肩膀向烧烤的方向走,刘温、张若男、程悦都在那里,背后传来刘望声嘶力竭的声音:“喂,顾承景,你不能吃烧烤!”在海边,如果声音不大,哪怕人就在你身边站着,你也不一定听得到,因为地方空旷,还有海浪声迭来。
我微微回头看了刘望一眼,又转了回去,和顾承景向前直走。
刘望不说,我也不会让顾承景吃烧烤的,更何况顾承景是刚刚吃饱来的,顾承景又不屑于吃那些廉价的东西,应该不会自己主动要吃。
走到篝火旁边,他们烧烤不是用烧烤炉,而是把要吃的东西提前串好,穿成长串,大概有顾承景的手臂那么长,然后拿着在篝火里用火烧。
程悦在篝火旁,手中拿着一把长串在篝火里烧得不亦乐乎,,只是看她不停换手,还甩手应该是这些长串太重了,拿不了一会儿,手就开始酸痛。
顾承景拉着我走到篝火旁边的位置上,对张若男说道:“怎么会想到来海边用篝火烧烤?有点奇怪啊?”
的确奇怪,篝火大多是搭在郊外地区,因为篝火是通过累积木材或树枝搭好的木堆或高台点燃的火堆,在海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细细软软的海沙上搭篝火的“支架”的。
不过为什么听这意思……难道顾承景事先完全不知道?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顾承景,顾承景虽然察觉到我在看他,看了我一眼,不过又转过头看着在篝火旁边走来走去的张若男。
张若男之所以在篝火旁边走来走去大概是因为以她的身高,怎么烧都不大合姿势吧?
她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上下了,而篝火架得比较矮,她要是站定一个位置,就要微微弯下腰,而现在走来走去还可以借此机会不停的翻转烧烤。
她连看都没看一眼顾承景,只是嘴里还是回了顾承景的问题:“您堂堂SG的大总裁,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哪有心思操心这十几个人的小聚会啊?
我们几个意见不统一,一个要办篝火晚会,一个要唱ktv,一个要吃烧烤的,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把所有要求结合起来弄了吗?”
张若男的语气揶揄:“要是顾三少在,肯定能把意见统一,不会把这次来之不易的聚会弄得这么四不像了。”虽然是用揶揄的语气,有点嘲讽顾承景的意思在,可是看她也没有什么恶意。
顾承景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四不像就四不像吧,出来玩的就是要放松些,要求那么严格干什么,开心就行了。”这句话我没有听错吧?这是一向要求严格的顾承景会说出来的话吗?
怎么觉得顾承景越来越摆脱我对他的印象了呢?明明以前的顾承景根本不是这样的。
刘望也走了过来,越过我们走到了程悦的身边,看到程悦的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时不时就换一下手臂,无奈显得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接过程悦手中的长串,却嘴不饶人道:“烧这么多你吃得下吗你?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而且你还要出钱出力,这不是冤大头才会做的事情吗?
花钱,出力,然后就只能丢弃,你要是怕不够吃,或者烧的时间太长了,烧个两三串不就够了吗?就你那胃容量,百分百够了,说不定你还不一定吃得下呢?”
程悦手中的长串被刘望接过去之后,手上就解放了,只见她扭了扭手腕和小臂,然后对刘望说道:“那也不止我要吃,你和两个“姗姗来迟”的朋友不也得吃吗?”
感情人家姑娘烧那么多长串,还有我和顾承景的份儿,我看到刘望不自在的用空着的手摸了摸鼻子,这一般来说是非常尴尬的时候,人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那你让我来烧不就行了吗?让你一女孩子来做这力气活,让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脸往那搁?”刘望虽然看上去很感动,可是还是嘴硬的说道:“就是我和顾承景在那说话,你也可以让张若男这个男人婆来帮你嘛!”
程悦拽了拽刘望的衣角,拼命给刘望使眼色,大概是因为刘望这句话说得实在不合适吧。
怎么能称呼自己的朋友为男人婆呢?还理所应当的把事情扔给朋友去做,这吩咐的语气……真的是朋友,而不是主仆关系吗?
张若男原本专心致志的烧着长串,听到刘望的话,猛的一转过头对刘望说道:“你什么意思?”
难怪张若男会生气了,要是我,我也忍不了被朋友这么“羞辱”。
“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凭什么什么事情我都得包圆了?想吃什么自己烧,舍不得自己老婆劳累,那就自己动手。”张若男并没有生气,而是很义正言辞的说出了这番话,我有点晕,一般情况下,不是该追究刘望说她“男人婆”的事情吗?为什么她反倒关注,要给刘望烧串的事?
这脑回路未免也太……不同于常人了。
“男人婆是张若男的专属称号,而且她以此为荣。”顾承景看我一脸不解纠结,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对我说道。
顾承景这话让我更加迷茫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为什么?什么时候,男人婆成为褒义词了不成?
之前顾承景说这张若男是个假小子我觉得已经是贬义词了,现在顾承景居然说,男人婆对张若男来说还是荣耀,我无法理解顾承景的这个“朋友圈”,真是一群什么样的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