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之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放心,纪青青到底只是一个被娇惯的女儿家,能唆使徐艳艳对付我,外带帮助徐艳艳混进我们的订婚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纪青青背后的纪家和耿家也不可能为了小萱或者纪青青而真的不管不顾对SZ下手,现在针对SZ的手段也已经是极限了,没事的。
“待会儿……我们就要在众人面前宣誓,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顾承景结婚了也不会再纠缠我们了,不过……他愿意舍身愿意为你挡硫酸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沈文之的手上把玩着我的头发,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意,但是在提到顾承景的时候,他的目光是深深的冷意,把玩着我头发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我有些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沈文之后知后觉的发现,半跪在我面前,摸摸我的头,很是歉意的说道:“抱歉啊薇薇。”
“没什么”我摸了摸被沈文之攥疼的头皮那里,故作不在意的说道:“谁知道顾承景那个疯子是在想什么呢?”在沈文之面前,任何有关顾承景的事情,对于沈文之来说都会触及到他那已经被顾承景伤得“千疮百孔”的“敏感”心,所以顾承景让我不要和沈文之在一起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沈文之,尤其是顾承景还愿意一辈子都不和我见面……只要我不和沈文之在一起。
“薇薇,我们的订婚和结婚都太仓促了,到时候度蜜月,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沈文之突然说道,很是兴奋和激动,我沉吟一会儿:“度蜜月的话,你有时间去吗?”沈文之现在很显然因为纪青青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况且他还是SZ的总裁,哪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度蜜月。
“度蜜月是人生中的大喜事,就算是没有时间也要挤出来,况且公司里那一大群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要是事事要我看着,我养着他们是要干什么?”沈文之闻言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虽然很细微,可是我还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只不过沈文之很快就调整回来,让我差点以为那是我的错觉,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看着镜子:“薇薇,要是有想去的地方就说,我们除了要一个难忘的婚礼,还要有一个难忘的蜜月,虽然不可能太长,可是我会尽量多一些时间来度蜜月。”
沈文之的眼神很是郑重,虽然声音还是那样让人感觉春风拂面,可我心却是一沉……沈文之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为什么对于度蜜月,沈文之这么“执着”呢?
“……”沈文之还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听到这个声音,沈文之皱起了眉头,看了一下联系人,眉头更是紧锁,沈文之对我示意了一下,离开休息室去接电话。
SZ出事了,而且发生了大事。
沈文之有两部手机,一部是专门用于私人的,公事绝对不会打到这个手机上来,一个是专门用于公事的,里面除了对SZ非常重要的客户,就是SZ发生了很重要的危机,才会打这个电话给沈文之,沈文之为了区别客户或者紧急事情,设置了不同的手机铃声,如果我没有记错,刚才那个手机铃声是沈文之的助理的办公手机。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我的双手紧扣在一起,内心却忍不住焦躁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咬下唇,却突然反应过来,我的嘴唇涂了唇膏,做不了咬下唇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我的内心更加焦躁,本来就紧扣在一起的双手用的力气更加大,眉头也皱了起来。
“眉头总是皱在一起,会老得很快的。”因为沈文之的到来,去给我整理化妆品的化妆师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我微微转过头看着她,没说什么。
“嘭!”一声惊响,沈文之打开了房门,又怒气冲冲的把房门大力关上,脸上满是“怒意”,他的面容已经有些扭曲,却让我觉得他只是一直在“隐忍”怒气,可这样的沈文之让我觉得更加的可怕……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问道,经过这些年的大风大浪,沈文之早就不是那个会按捺不住自己怒气的青年了,他现在是SZ的大总裁,早就已经不喜于色,可他在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连和我结婚的高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咬着牙忍着生气,实在是有些奇怪,除非真的发生了比我和他结婚更大的事情……和我结婚,是他这几年来都不愿意放弃的“目标”,所以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出SZ到底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才能让已经城府极深的沈文之生气到这种地步。
沈文之手插着腰,深呼吸了几下,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他看着我的眼神极为难得的出现了“愧疚”之意,而我的心如同打鼓一般忐忑不安,沈文之有多少年没有对我露出这么“愧疚”的神色了呢?
“对不起薇薇。”沈文之的表情无比的温柔,却带了点小心翼翼与犹疑,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强扯出一丝笑容,装作是什么都没有发觉到,很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他沉着脸说了一通,我的表情慢慢变得复杂。原来沈文之愧疚的原因是……婚礼可能不能举行了,他现在要立马赶回SZ去,因为有人在频繁的接触SZ的股东,要收购那些SZ的股份,而SG又突然针对起SZ,导致SZ的股价大跌,所以大部分的股东都在抛售手中的股份,尤其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是“高价”收购,顾承景虽然要给我SZ的股份,但是我只有使用权和获利权,要是顾承景要收回去还是可以收回去的,况且我还没有签下那份协议书,不愿意接受顾承景给我的“嫁妆”。
“薇薇,SG来势汹汹,那个人又出现得那么突然,很有可能就是顾承景在谋划,我不能将我辛辛苦苦的心血拱手让人,所以我现在必须回去SZ主持大局,对不起。”沈文之蹲在我的面前,叹一口气抚摸我的头发,很是抱歉的对我说道。
我只是问他:“你要扔下我,面对这没有新郎的婚礼吗?”SZ是沈文之的心血,也是沈文之唯一拥有的东西,它也是沈文之“安全感”,没有SZ,沈文之就失去对抗顾承景的底气了,况且王崖和我说过,沈文之极度没有安全感,因为不知道我会不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开他……SZ是唯一他能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所以一定要让SZ掌控在沈文之的手里。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我第一次的婚礼难道要以新郎的“离开”落下帷幕?本来因为我尴尬的身份,我已经是别人口中的“狐狸精”“小三”“情妇”“下贱”的代名词了,如果沈文之在婚礼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离开,说不定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多一个“弃妇”的名头,彻底沦为人人谈论的笑柄。
“……”面对我的“质问”,沈文之露出犹豫不决的态度,我有些“失望”,顾承景给我的那个协议只要我一签下,那有我在,SZ就会牢牢的掌握在沈文之的手中,可沈文之却因为“害怕”这是顾承景阴谋,要在我们的婚礼当天离开回SZ去,我握紧了手,因为带着手套,哪怕用力握紧,指甲也掐不进肉里,但是手掌隐隐约约传来的钝痛感让我还是稍稍的冷静下来,我转过头对着沈文之说道:“婚礼可以改天再办,但是SZ是你的心血,要是真的是顾承景在从中作梗,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去吧!”虽然这件事是顾承景谋划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就算是别人在谋划,要是SZ落到别人的手里,沈文之也会受不了的。
沈文之闻言露出了“逃过一劫”那种笑意,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瞳孔收缩了一下,又变成了愧疚的表情:“实在是抱歉,不过,正好我们拖个几天,说不定我爸妈就可以从澳大利亚回来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沈市长和沈夫人不愿意回来参加婚礼,恰逢沈市长的身体不大好,所以面对沈文之的“请求”,沈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沈市长和沈夫人要是铁了心不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那么就算拖几天又有什么用?哪怕是我和沈文之跑到澳大利亚去举办婚礼,沈市长和沈夫人也不见得会参加沈文之这个“独子”的婚礼吧?
不过沈文之也是为了宽慰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明白,沈文之没有再说什么,也许是我的表情让他“明白”了,他咬了咬牙,很是郑重的对我说道:“等我,如果SZ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会立刻赶回来的,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回来的话,薇薇,就要你出面说清楚,把婚礼延后了,现在我分秒必争,没时间和他们说清楚了。”
沈文之说完,不等我回答,就退了出去,在SZ的紧急关头,他还不忘记把房门关上,我有些自嘲的想,沈文之赶回来的几率很小,毕竟沈文之的这栋别墅离SZ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可是既然都要沈文之赶回去了,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沈文之就算是解决了,到时候也错过婚礼的时间了,况且现在离婚礼开始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给我卸妆吧?”我淡淡的说道,化妆师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来动作利落的把我脸上的艳丽妆容卸掉,完全“不心疼”,这可是她化了很久的“作品”。她待在我身边的这三天,话很少,基本上和化妆无关的事情都不会提,就算和她说,她也是尽可能的用不超过十个字的话回应。
“还有……给我再化一个妆容吧!尽量素雅一些,刚才的妆容太艳了。”我偏头说道,沈文之来不及对宾客说清楚,待会肯定是要我和宾客解释清楚的,妆容太艳丽,怕是那些本来就看不起我的人更加“厌恶”我了,这种时候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嗯”化妆师轻轻的应道,手上的速度加快了。
……
离原本预定的婚礼时间还有十分钟,可是打电话给沈文之,是沈文之的助理接听的,因为这次收购SZ的股份太突然了,SG针对SZ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沈文之现在还在开会想办法应对那些股东和高层,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接下来面对那些宾客……有一场恶战要打,处理不好,沈文之就会沦为笑柄,况且来的人中间肯定不乏看不惯我的人,奈何我是沈文之的妻子,自然要支持沈文之的行为,并且在沈文之顾及不到的地方出一份力。
“我帮你把婚纱换下来吧!”化妆师打量着我的婚纱,毫不掩饰她眼里的“羡慕”说道:“婚纱还是要婚礼穿来走红地毯比较好,到时候才会有艳压群芳的效果。”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在确认自己的妆容没有问题之后,站了起来,对化妆师说道:“今天是我的婚礼,和来宾宣布婚礼延期,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猜测为我被沈文之“抛弃”,成为“弃妇”了,我可不想继狐狸精,小三,情妇,拜金女之后再多一个弃妇的名头,这身婚纱“贵重”,却也能让人感觉沈文之对我有“多上心”。”可惜这身婚纱是顾承景早在五年前就让温娆做好的,可以说也是顾承景把这件婚纱送到了我的面前,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婚纱的“独一无二”意味着沈文之对我的“看重”。
当我站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本熙熙攘攘的宾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只剩下三三两两,大多是千金小姐,看着我的表情很是“不善”,还有一些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那些记着感觉也是来者不善。
有个记者“一马当先”的提出“质问”:“请问沈夫人,为什么时间已经到了,沈总裁却不知道去哪了?这时候沈总裁不是应该携着沈夫人走红地毯,然后宣誓吗?”这个记者看上去很年轻,眼里有的只是疑惑,我能感觉到他有的真的只是纯粹的疑惑,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看着我的时候,满满的都是“恶意”,好像巴不得沈文之抛弃我一样。
“听说沈总裁在一个多小时前,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一直都没有回来,沈总裁该不会是后悔逃婚了吧?”一个看上去很是端庄的女孩手里拿着高跟酒杯,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红酒,醉眼朦胧的搭着身边人的肩膀,醉醺醺的指着我说道,说完之后还“咧嘴一笑”,好像真的只是喝醉了一样。
我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这个女孩装醉是毫无疑问的,哪有醉酒的人咬字还这么清晰的?而且还说出沈文之实在一个多小时前离开,这是想要看我“笑话”吗?
想到这里,我勾唇一笑:“的确,沈文之已经离开了,因为SZ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决定婚礼延期,这次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实在是抱歉……”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装醉的女孩挣开了朋友的搀扶,脚下踉踉跄跄的走到我的面前,指着我说道:“你确定沈文之是因为SZ有事情才突然离开,而不是因为后悔娶你这个破鞋才找借口跑路的?其实嘛,我们都觉得沈文之那么个年少英才娶你这么个破烂货实在是不值得,他要是想摆脱你,大可以直说嘛,我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那一边的,干嘛跑啊……徐薇薇,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你和顾承景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谁不知道你还是个败光父亲产业的败家女?哪个男人愿意娶你这种女人?
还说什么沈文之是因为SZ的突发状况离开的,拜托,婚礼这么大的事情,哪个男人会扔下老婆和来客去工作?”
果然是在借酒装疯,说话这么“有理有据”的,脸上讽刺的表情这么“明显”,只要脑子没坏,都可以看得出她是不是在装醉,猜得出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冷笑:“还真是抱歉,沈文之确实是因为SZ才离开的,他不是逃婚……因为我和沈文之已经领证了,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婚礼只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他就算是后悔了,也应该是和我提出离婚,逃掉结婚典礼有什么意义?”
此话一出,那个女孩明显有些“难以置信”,歇斯底里说道:“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不知道?”
那些宾客纷纷和身边的人议论起来,记者则是在拼命拍照,我努力保持完美的笑容,我和沈文之领证的消息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我在这种时候宣布出来,也是不想我自己成为别人嘴里的“弃妇”,那可不是多“愉快”的事情。
“沈夫人,SZ是出了什么事吗?如果不大,沈总裁怎么会扔你自己在婚礼现场,孤身面对我们解释?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沈总裁却离开婚礼,是他不把你放在心上,还是说他和你结婚是被逼迫的呢?”一个笑意盈盈的女记者开口问道,其他的记者闻言,眼里几乎冒出了光芒,看着我“蠢蠢欲动”,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没有回答这个女记者的话,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开问了吧?
我沉吟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SZ的事情要是说出来,怕是会给沈文之找麻烦,可是这个女记者的话实在是太“犀利”了,把所有问题都摊在了面上了,要用圆滑的回答给圆过去都有点难,想到这里,我看着那个记者,默默的把那个女记者记在了心里,发觉我的目光,她居然还对着我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明摆着就是“挑衅”,我几乎要被气笑了,也许是因为被气到了,我反倒想出了解决的方法,我撩了散落的发丝撩到了耳后,露出了微笑:“SZ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和我说,不过我不认为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不值一提,如果那样……他为什么会娶我,给我婚姻的承诺呢?他是SZ的总裁,想要什么样的妻子会没有,何必娶我这么一个已经快要老去的女人呢?正因为他一直对我“不放弃”,我才会改变不结婚的想法。”我直视着那些盯着我的人说道,我不是在撒谎,曾几何时,我真的起过不结婚的想法,因为我觉得我已经不配结婚了,我已经“脏”了,是沈文之让我放弃了那个想法。
“至于SZ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我想作为记者,你们才应该在我面前知道吧?毕竟你们是靠吃这碗饭的。”对着这些记者,我可一点好心情都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拼命挖掘别人的“隐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和他们有什么干系?偏偏要爆出来,从不考虑被报道人的想法,他们只顾着拿到第一手资料,就把那些矛头对准了我,要不是怕第二天就出现我徐薇薇成为SZ的总裁夫人,就“盛气凌人”,脾气不好的报道,我连个笑容都懒得给。
“如果SZ出什么事了,沈总裁一无所有,甚至是负债累累,沈夫人还会跟着沈总裁吗?还是会另觅高枝呢?据我所知,沈夫人的手段可是不低啊!曾经也跟过顾三少……顾三少一直以来都是“洁身自好”,少有花边新闻出现,唯一有的就是和沈夫人你的,也不知道沈总裁现在还介不介意,毕竟自己的妻子曾经和别的男人有染,还是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的地步。”那个女记者再次发声问道,这次除了针对沈文之还是针对我,一般来说,记者很少这么穷追不舍的问私人问题,她居然还假设SZ出事,沈文之一无所有,我会怎么做?
但其他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我的眼神很是“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