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沫沫是亲眼看着她从车子上下来的。
“哎……昨天你又请假了?还好吧?”她追上来,和白知悦并肩走着。
白知悦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看我好不好?”
“我看你呀,好,好的不得了,你看着脸色桃红,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有那啥啥的生活……”说话间,她们两人已经走到了健身房门口。
“别胡说八道!”
对于田沫沫这种思想污秽的妹子,白知悦只能敬而远之。
她加快了脚底下的步伐,想赶紧换衣服工作,拖地都比被八卦有趣。
一开门,却撞上了老板。
田沫沫吓得脸色苍白,偷偷暼了一眼手表,这么早?
这不符合常规啊!
谁知道,那个凶神恶煞的老板居然笑盈盈地走了上来,吓得她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知悦啊,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休息,别太逞强了。”老板拉着白知悦的手,说得那叫一个亲热。
她脸上的红霞更加深了一层,“老板,我现在已经好了,可以工作的。”
田沫沫见老板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暗吸一口气,“老板早,我先去工作了。”
老板根本就不在意她,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和白知悦话冷暖。
吧啦吧啦一大堆,有的没的都说了一些。
“铃铃铃……”白知悦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老板才松开她的手。
“殷总打电话来了吧,你接吧,我先忙去了。”说完,老板就往外面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谁,电话来得这么恰当好处。
边拿手机,边往更衣室里走。
看到屏幕的那一刻,她的动作一下子就静止了。
居然是……童母?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好在白知悦今天心情好,就接一接吧!
“喂?”她走进更衣室,这时候的田沫沫已经换好衣服出去了,空无一人的更衣室很适合打电话。
“知悦啊!”童母的声音和上次在服装店里,嘲笑她的语调大相径庭,柔得她直打哆嗦。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两个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和她废话好吗?
不过,有些人看不懂脸色也就算了,居然也听不出来说话的语气。
童母在电话那头,强压下去腾腾燃烧的怒气,“别这么说,我可是你们姐妹两个唯一的亲人了,只是想请你过来吃个饭。”
唯一的亲人?
拜托,不要侮辱亲人这两个字好不好?
她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白眼,“你是想请殷庭墨吃饭吧!”
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将童家的心思戳穿。
白知悦对于殷氏大肆收购白氏股份的事情,全然不知,否则,她一定会觉得解气,然后再和童家好好摆摆谱。
童母感觉自己喉咙里已经烧得连个渣渣都不剩了,“大家一起过来吃嘛,分什么彼此!”
本来白知悦是不想把话说开的,给双方也留点情面,不过这人不能太没皮没脸不是。
“不分彼此?不分彼此你宝贝女儿就能吃下我所有对象?做小三这种事还会上瘾是吧。还有你们夫妻两个,说什么不分彼此,知妍在病房里躺着需要医药费的时候,你们的彼此在哪儿呢?”
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平日里在童家遭受的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泪水打着转儿,摇摇欲坠。
按照童母那种胸大无脑的思维,一定会狠狠回击她,谁知道这次她还懂得顾全大局。
想想这次,要是巴结不好殷庭墨,或者是白知悦,家里就要破产了,咬咬牙也得点头哈腰地谄媚。
“别生气,以前都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保证,只要你让殷庭墨收手,从今往后,我们一定会把你当一家人。”童母毕竟不是演员,即便再怎么控制情绪,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气愤。
“呵呵……收手,呵呵……等等,收手?”白知悦不解地反问,“收什么手?”
她骂童母没关系,可是她这么装傻装圣母婊,就不能忍下去了。
童母讥诮一笑,“我呢,是准备和你握手言和的,没想到你们白家贱种留贱人,非得装得什么都不知道,装单纯是吧,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
她拿着电话,紧紧的,“我真的不知道殷庭墨做了什么?”
“哼,你不知道?不是你指使的,殷庭墨会把白氏的股份收入囊中,你别以为你就得意了,你和殷庭墨还没领证呢,他现在这么吃白氏,到手以后把你踹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童母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智商在线,居然能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白知悦的泪水终于绷不住了,一颗一颗簌簌地向下滴。
发泄完了的童母气呼呼的,话筒里传来低声啜泣的声音,她听了简直不要太开心。
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把电话撂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板从车子里拿了手机以后回办公室,经过更衣室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人哭泣。
她尝试着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白知悦一个人蹲在地上,脑袋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看清楚以后,她马上跑进去。
蹲在她身旁,轻轻拍着白知悦的后背,“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知悦闻声,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接着又哭得更加伤心了几分。
老板也是没办法,她走出更衣室,打了一个电话给殷庭墨。
殷庭墨刚停好车,走进总裁专用电梯。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健身房”三个字。
他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是那小丫头出什么事儿了?
“喂?怎么了?”他的丹田之气喷涌而出,吓得老板都想撂电话了。
“殷总,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刚才去车子拿了一个东西,然后走过更衣室的时候听到里面好像……”
“说重点!”殷庭墨没时间也没耐心和她磨磨唧唧。
老板愣了一下,感觉自己说的好像的确都是一些废话。
“知悦哭了。”
本来还想说些别的话的,却听见电话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电梯打开,殷庭墨烦躁地按了一下,重新回到停车场,开车。
那车速是可以用飙这个词来形容的。
当他出现在健身房的时候,不光是白知悦,老板也震惊得不得了,这速度,他怕不是哪吒,蹬的是风火轮吧。
“怎么了?”殷庭墨陪在白知悦身旁,拍着她的后背。
白知悦看见他的那一刻,就直接扑了上去。
她的手挽住他的脖子,双眸中还泛着点点泪光。
“殷总,要不然,您先把知悦带回去,让她好好休养一下,等她情绪恢复了再回来上班吧。”
白知悦真恨自己,这么柔弱,这么没用,居然被童母的几句话就气哭了。
殷庭墨点点头,抱起白知悦就往外面走。
田沫沫正好在外面拖地,看着殷庭墨公主抱抱着白知悦,哪里有心思拖地,眼睛都看直了。
“这小妞命可真好,高富帅男友,啧啧……”她摇头晃脑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嫉妒气息扑面而来。
“就是,真是羡慕……”老板也站在旁边附和。
“哎……一般人羡慕不来的!”她继续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站在身旁的可能是一位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的主。
“你感慨还挺多!”田沫沫的话明显扎了老板的心,她扭过头来看着她。
田沫沫吓得赶紧埋头拖地,“我,我胡说八道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知道就给我好好拖地!”留下一声河东狮吼,老板就回办公室了,田沫沫一人孤苦伶仃,认真打扫这偌大的健身房。
殷庭墨坐在驾驶座上,手在方向盘上搭着,目视前方。
白知悦也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车牌。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声音似乎刚刚经历了千年未化的冰川,冻得她连声带都不动弹了。
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他转过头来,用那种“你再不理我我就吃了你”的眼神盯着她。
白知悦只觉得冷飕飕的寒风从他身体发散出来,加上要吃人的眼眸,头皮发麻。
“为什么哭?”好吧,殷庭墨输了,他居然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她咽下口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刚想好怎么搪塞过去,却被手机铃声打扰。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手机铃声,她的泪腺就开始高速运作,突然很想哭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看屏幕,只是将已经发红的手伸进运动服的口袋中,摸出电话。
“你够了没有?”可以说她的情绪已经达到一个极点,这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殷庭墨坐在一旁,也被她如此强烈的宣泄震住了。
那头却弱弱地说了一声,“姐……”
听到声音的白知悦愣了一下,回过神之后,马上伸出手来将脸颊上不争气的泪水擦拭干净。
“哦,是知妍啊!”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即便知妍看不到,但她应该可以通过电波听到吧。
听到是知妍,殷庭墨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这种和别人感同身受的滋味。
知妍听到姐姐的声音与往常有几分不同,有几分担忧,可是这里情况紧迫,她只能暂且搁置一下自己的忧虑,“姐姐,你现在方不方便?赶紧来一趟医院吧!?”
第一百零七章你长得帅,我姐为什么生气
刚想问她为什么要她过去,却听见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白知悦听到忙音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到刚刚和童母结束的电话,恐惧之感顿时涌上心头。
看着双颊惨白的白知悦,殷庭墨的心再一次悬在半空。
“去医院!”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说出两个字来。
殷庭墨也顾不上问原因,只见车子像脱了弦的箭,直接冲了出去。
空气一直都静得可怕,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你是不是吃了白氏的股份?”白知悦面无表情地问他。
殷庭墨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滞,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停滞,没一会儿又恢复正常了。
“是!”他说得异常平静。
听到肯定的回答以后,白知悦很庆幸自己是坐着的,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支撑着站立的姿势。
“为什么这么做?”她回头看着他,眼眸中是不理解,是不明白,是看不透。
不管做什么事情,殷庭墨都有自己的道理,从来没有向别人解释的习惯,也没有必要。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说了。
“都是童家自找的!”这一句话,对白知悦来说是寻常,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改变。
“只是想报复童家吗?没有别的目的吗?”童母的话历历在耳,白知悦再如何抗拒,还是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她和夏季汀相比,可以说毫无优势,而他却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多久的她,将夏季汀送到遥远的国度。
她冷笑,自己还真是傻得可爱,居然相信他是个好人。
殷庭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漏了一个节拍,“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甚至有几分颤抖,只是这抖动的范围太过狭隘,让她难以察觉。
一路上,她没有在说一句话,他亦如是。
车子停在医院下面的停车场以后,白知悦直接拉开车门,下车之后直接往知妍的病房冲。
殷庭墨下车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住院部门口。
他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上去。
白知悦推开房门的时候,知妍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姐!”
她走到知妍面前,气还没喘均匀,“知妍,怎么回事?是不是童家……”
她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句“知悦!”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白知悦缓缓回过头去,看见在卫生间门口站着的莫森。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苍老了很多,嘴巴上胡子拉碴的,头发又长又乱,整个一犀利哥的造型。
“你怎么在这?”她瞪大圆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我……”
莫森的嘴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姐姐真的认识他啊,我还以为他骗我的呢。”听到白知悦的话,知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笑呵呵地招呼他,“莫大哥,你先坐坐吧,我刚刚那么对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我……”
“滚!”白知悦看着他,气息紊乱得不像话,她手指笔直直地指着病房的鹅黄色实木门。
听到赤裸裸的驱赶,他的眼眸中出现一缕阴霾。
而白知妍此时已经完全呆住了,如果是朋友的话,为什么姐姐见到他的时候,情绪会这么激动呢?
她不得而知,也不敢问。
眼见着莫森就要迈开腿往病床这边来了,白知悦和白知妍心跳都疯狂加速。
对白知悦来说,她早就见识过莫森的可怕和无耻,而于白知妍而言,看到姐姐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以及他眼眸中的凶狠,她心里更是害怕得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殷庭墨推门而入。
白氏姐妹纷纷朝房门看去,那一刻的他就像是救世主,光芒万丈!
莫森看她们两人的眼神不对劲,便回头看了一眼。
殷庭墨一身限量版西装,冷酷的表情给原本就锋芒毕露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凉意。
他的步子一下子止住,凶狠狠地看着这个男人,要不是他,白知悦早就被他拿下了,还能等到现在还磨磨唧唧的吗?
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开口的机会。
殷庭墨先他一步开口,“给你一个机会离开!”
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太对劲,反正莫森觉得,今天的殷庭墨气场比以往大了不下十倍!
但这是在白知悦面前啊,他要是这么离开了,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男人嘛,面子第一!
他微微抬头,迎上殷庭墨那双怒气冲冲的瞳孔,“我作为知悦的朋友,只不过来看看她的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白知妍往白知悦怀里躲了躲,像看个英雄似的看着殷庭墨。
殷庭墨直接走到她们面前,用极寒的语气说道,“第一,请不要直呼我夫人的名字;第二,在朋友不知情的情况下来看望朋友的家人,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说完,他转身看着白知悦,“知悦已经放下了,请你也不要再来纠缠!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在s市呆下去!”
莫森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眼眸中的情意交织,心中焚烧着熊熊火花,却深知殷庭墨的为人,只好以退为进。
他对着白知悦笑笑,“那真是打扰了!”
说完,直接转身拉开房门,只留下一个背影。
只是……那个笑容……
知妍在她怀里窝着,殷庭墨也是背对他,只有白知悦看到了那个笑容。
完全妖魔化的笑意,比不笑还要可怕。
听到关门声以后,殷庭墨还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他已经离开了才在椅子上坐下。
大家都在沉默,没有说话。
一直等到知妍从她怀中坐起来,才终于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姐夫,姐夫,你真是来得太是时候了!”她的话里话外都是对殷庭墨的赞许和敬仰。
白知悦冷冷地说了一声,“不要乱叫,他不是你姐夫!”
殷庭墨只是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没有被吓到吧?”
知妍的病痛是身体上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看这情况,十有八九是两个人闹变扭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她姐,试着问了一句,“吵架了?”
白知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件事情,至始至终都是瞒着知妍的,现在要是说出来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按照知妍的脾气,她绝对不会允许姐姐为自己做出如此大的贡献。
“你姐嫌弃我长得太帅了!”殷庭墨讲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平静到让人发指,这也是能耐啊!
知妍一个没忍住,笑得东倒西歪。
“这……这……这也能吵架?你们……你们两个可……真是我见过的……最……最逗的一对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一旁的白知悦更是瞪大眼睛,这不要脸的程度也真是够够的。
“就是说嘛,这能怪我吗你说,都是爹妈给的,我也不想长这么帅啊!”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
白知悦向他投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可是殷庭墨选择直接忽视,继续开启自恋狂的模式。
白知妍居然特别配合的提问,“可是你长得帅,我姐为什么生气呢?”
“因为她觉得我长这么帅,她没有安全感,怕别人勾引我!”殷庭墨笑眯眯地看着知妍。
白知悦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什么叫做他长得帅?
什么叫做她没有安全感?
最可怕的是知妍居然信了,她真想问一句,“白知妍,你属小白兔的吧?”
“姐,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坛子!”知妍转身看着已经满脸巨大的问号的白知悦。
她一把推开知妍,从她床上下来,“行,你们两个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就一打杂的,我给你们两个洗水果去。”
说完以后,就从莫森提的果篮里面挑了几样水果,准备拿去清洗。
“哎,那个是……莫……莫……莫森?哎呀,不重要啦,是他拿过来的。”白知妍指着它。
白知悦耸耸肩,并不太在意,“买都买了,不吃白不吃!”
抱在手里正想站起来,却被殷庭墨一把夺去,“想吃什么我给你们买,他拿来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毒!”
这话既幼稚又恶毒,可是白知悦居然不觉得反感。
她亲眼看着他将果篮从地上拿起来,走了两大步子,转动门把手,关门!
知妍在房间里面直呼“姐夫好帅”!
殷庭墨回来以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白知悦招呼她,“你也过来坐。”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解决知妍的病房问题,避免莫森再次下手。
她心里很明白,这件事情不可能仰仗童家来完成,唯一还靠得住的,至少目前还能靠一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白知悦坐在病床的边缘,问知妍,“那个人以前来过吗?”
知妍作出思考的样子,随即摇摇头,“应该没有来过。”
“应该?什么叫做应该?”
“我觉得他很面熟,可能我在医院里面见过他,不过……来我的病房,倒真的是第一次。”知妍一面回忆一面说着。
白知悦和殷庭墨看了对方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你能不能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他,或者说……最近一直都有在医院见到他吗?”这一次,是殷庭墨提问。
知妍继续摇头,回答得很坚定,“不,我应该是过去的某个时刻见过他,不是最近。”
白知悦听到这里才松口气,看来并非是蓄谋已久,而知妍上次所谓的见面,很有可能就是莫森给她医药费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