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悦啊,我是舅舅啊!”对方的热情都能把生鸡蛋给烤熟了。
“我知道,有什么事儿吗。”她的语气很平和,和对方比起来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你最近还好吗?在殷家还住得习惯吗?要不要回来玩两天?你这突然一走,舅舅还挺想你的。”
她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他会想她?
怕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可是,他这么热情,她哪里好推辞,只好先应下来。
“行,我正好回去看看。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回去一趟。”
既然他想演戏,那她就奉陪到底。
左右不是演嘛,她都和殷庭墨演这么久了,不说演技可以斩获什么金马奖吧,那也是过得去的。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要不……就这个周末吧,周末我在家的。”
挂了电话以后,白知悦洗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了。
殷庭墨在公司里忙到半夜,终于敲定的一个方案。
“行,那许正,你就在这里盯着,我先回去了。”殷庭墨扣着西装的最后一粒扣子,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许正说道。
“不是……我盯着?”他也就给殷庭墨打打下手,根本做不了一把手。
“嗯!”殷庭墨拿着公文包准备闪人。
“你平时加班不挺积极的嘛,你得给员工做个榜样啊!你……”许正唠唠叨叨,想把他留住。
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殷庭墨要陪白知悦,拦不住的。
自从白知悦住进他家以后,他就经常盼望着下班回家。
这一次也是如此。
回到家以后,推开她的房门,却看到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他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很久,搞得白知悦在梦里看到了一个死死盯着自己的变态男。
如果她知道是因为殷庭墨半夜偷窥自己才导致做梦的话,她一定会找殷庭墨算账的。
她睡得香甜,干净的脸庞,长而弯的睫毛在月光的映射下留下一小片黑色的阴影,恬静,安详……
殷庭墨一个没忍住,低头,浅浅一吻。
这时候的白知悦却在梦里……
变态男怎么站在她面前,啊!变态男居然吻了她!
而且,为什么她心里居然会有几分窃喜?
即便是梦里,她还是严重怀疑自己的三观是不是出问题了。
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月光透过纱质窗帘映射的影子。
这个梦未免太逼真的,她分明觉得那个变态男就在她床前盯着她看来着。
为了缓解一下她紧张兮兮的神经,她爬起来倒了一杯水喝,在玄关处看到殷庭墨的鞋子便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路过他房间的时候,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应该是刚回来在洗澡吧。
等等!刚回来?
她有个大胆的猜想……
刚才不会是他那么变态,在床边盯着她看吧?
不过随即她又推翻了自己的论断,不可能的,殷庭墨平常看起来还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这么想着,她便直接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比较早,正在厨房里和李妈一块儿做早餐,就听到脚步声。
是殷庭墨。
“起得挺早!”他伸了一个懒腰,声音里还能听出慵懒的睡意。
“那是,我不像某些人,睡得和猪一样。”
男人却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只猪昨天打呼噜,打得比雷还要响。”说着还故意把头凑近她的脑袋。
李妈觉得自己就是一千瓦的大灯泡,亮堂堂的。
他们两个这么一大早调情,也考虑考虑李妈老人家的感受好不好。
不过,白知悦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丢给他,“这么说,昨天晚上真的是你在床边偷窥?”
说完,还不忘给他一个虚情假意的微笑。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这是我家,我站在客房发了一会儿呆,没有问题吧?”他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特么的,果然是他!
“有问题,在我入住期间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别以为长得一副诱拐儿童的脸我就会对你客气!”
殷庭墨不以为意地坐下,昨天他进去的时候她早就和周公约上了,怎么可能发现呢?
不过像他这种肚里能撑船的男人,是不会拘泥于这些细节的。
见他没有回应自己,白知悦继续说,“警告你,你最好自觉一点,否则我……”
她只顾着说,奈何脑速没跟上去,说到这里突然卡主了。
这丫的就尴尬了。
他心里笑得天花乱坠,表面上还装得一本正经,“你怎样?”
容她思考思考……
该死的脑子,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否则我……我就搬出这里!”
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要住他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想拿搬走来吓唬他?
真是幼稚得可爱。
他再憋下去估计得出内伤,终于笑出了声来。
“笑笑笑,小心笑掉大牙!”白知悦狠狠地说。
她现在真的是透心凉,好歹也挽留一下人家嘛。
李妈默默把早点端出来,看到先生笑得这么张扬,她心里对这个白小姐便又多了几分欢喜。
殷庭墨咳嗽两声,努力平复了一下状态,“吃早点吧!”
她在对面坐下来,今天的早点都是她喜欢的,加上早上起来忙活半天,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殷庭墨的吃相可以说是蚕食,她的……活像鲸吞。
进食到一半,她又想起来童家打来的电话。
“我真的有可能搬走!”
态度认真,口气诚挚,没有撒谎嫌疑,鉴定完毕!
“你还有地方去?”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就觉得这里是她唯一的归宿。
“童家啊!”
“童家?”
她端起手边冒着热气的牛奶,抿了一口,“对,说后悔了让我回去。”
说什么舍不得她,其实是舍不得她手里的股份,这一切她都了然于胸。
不过吓唬吓唬殷庭墨也好啊……嘿嘿……
“不准去!”从男人薄薄的唇中吐出三个字,冰冷程度堪比刚从北极分离出来的冰山。
白知悦被这低气压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哆哆嗦嗦地说,“我……都答应了。”
对方的沉默使得她六神无主七上八下,真是忐忑啊。
“去看看,不要带行李!”男人阴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话来。
这……这就完了?
这么轻而易举得到允许会让她觉得自己刚刚那阵加速的心跳是白跳的,好吗?
……
转眼便是周五,白知悦心里记着答应童家的事呢。
她还得好好看看童父是怎么对她俯首称臣,舔她的帆布鞋。
白色体恤,蓝色牛仔裤配上一双匡威帆布鞋,白知悦敲开童家大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第一仇家——童微琪。
她将门拉开,半依着门盯着白知悦。
“看什么?你老爸叫我来的。”
被她这么盯着,盯得白知悦心里毛毛的,先发制人地说了一句话来。
童微琪神色中带着鄙夷,“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啧啧……有缘无分!”
纳尼?说好的周末有时间呢?
居然放她鸽子?
看来童父对她手里的股份还不是那么虎视眈眈嘛。
“不要乱用词汇,要不然会显得你文化水平很低哒。”她随意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下。
童微琪也将门关上,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入座。
“那是没有你文化水平高,从楼上泼人家脏水,哼!”她将手臂抱在胸前,“也就半斤八两吧!”
一句话呛得白知悦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把田沫沫抖出来吧。
算了,她就当一次哑巴,吃一次黄连了。
“哎!你那个高富帅男朋友怎么没来?”
说起殷庭墨来,她眼睛亮得都要炸了。
白知悦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这么关心他,难不成她还要再来一次表姐抢妹夫的戏码?
“他为什么要来?到时候你看到他流口水岂不是很难看?”
本以为童微琪听到这话会勃然大怒,不料她依旧笑嘻嘻的。
“这话说的,好像我会吃了他似的。”
对于她来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美色故,两者皆可抛。
白知悦翻一个白眼,她不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吗?不,是吃男人不吐骨头!
“说真的,他电话号码到底多少啊?”
童微琪今天的耐心真是出奇地好,就算她没有回答,还坚持不懈?
一双眼睛凑在她眼前,blingbling地闪着……
特么的,还真把她白知悦当卖男色求荣的女人了?
先送她一波白眼,让她好好感受。
“你别瞪我!”童微琪恢复刚才优雅的坐姿,口气里满满的蔑视,“你那些个男人要跟着我也不全怪我,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她还好意思说?
她的脸皮恐怕已经厚到了用砍头刀都切不断的地步了吧。
如此厚颜无耻,也不知道童家怎么教育她的。
“很感谢他们,要不是那些渣渣,我怎么会碰到庭墨这样的绝色好男人?”即便心中怒火中烧,她还是要保持微笑。
“对啊,那绝色好男人的号码是多少?嗯?好妹妹……”
为了区区一个男人,居然这么低三下四?
真是让她看不起。
不过……话说回来,就殷庭墨那种的,要她低四下五她都是毫无怨言的。
“无可奉告!”
热脸贴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的童微琪终于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