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大写地头疼,执杖鬼瑟瑟轻笑开口。“你放心,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你们不想我在这地方出现,我就有多远滚多远,我先走了,留二人世界给你们,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是玩出朵花来,也没关系的。”
他都在胡说什么!我知道自己在执杖鬼那里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但是我能把他的嘴巴缝上,让他不能四处说我的闲话,说我和秦朝有关系!
只我还来不及拿出补魂针,那家伙已经一溜烟地逃走了。
算他,跑得快!
我从秦朝的怀中退了出来,所幸脑袋没有继续当机,还能思考他刚才问我的问题,我皱眉,把他刚才的话认真想了想。“我觉得,他似乎不会和厉鬼为伍?”
秦朝轻轻点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赞赏。仿佛是夸我,今天出门总算记得带脑子了。
可我刚才那话是疑问句,我拿不定主意,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张九头不信世上有鬼,是我让执杖鬼显形之后,他才不得不相信世上有鬼。而且还非常没有出息地被吓昏过去,如果经常和恶鬼打交道的话,他应该见怪不怪,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而且如果他经常和厉鬼打交道,家里放了鬼佛不会浑然不知,更不会由着鬼佛害了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亲戚。可如果不是张九头,伤魂鸟干嘛把线索引到他身上,那具没有内脏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我表示这些破事都太复杂了,我脑容量有限,是真想不出具体答案。
“罢了,我也不指望你的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究竟来。”秦朝叹了口气,对我有些失望,干脆寻了一红色的盖头把鬼佛包裹住,“等会你捧着鬼佛出去,把他放在场子的中央。我会再给你一风铃,用来招魂,把张胖子飘散在外的灵魂寻回来。这,你没问题吧?”
“好的。”我点头,那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放在一旁。我这上道的模样秦朝挺喜欢的,他再叮嘱了句,告诉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把鬼佛的红盖头撩起来,不然后果严重。
“我知道。”这东西渗人得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乖乖听话,哪敢乱来呀!
我还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
张九头虽然对鬼神之事一窍不通,但到底知道兹事体大,很快就寻了一宽敞安静的地方,再按照我说的,把东西准备好,道场摆好。他带着所有的下人一字排开,围在周围,浩浩荡荡的上百号人,看着还……还挺热闹的?
只我一个头两个大,这又不是打群架,特么地来这么多人做什么?我让张九头把他们一一遣了,他也被我赶走了,整个场子只剩下抱着鬼佛的我,和站在一旁的秦朝。
现场就我们两,不但没个打下手的,而且……而且场子只有我和他,那真是谜一样的尴尬。
“把鬼佛放在地上,周围插上银签,做一个密闭的圆弧形。然后,你在用红绳穿着五帝钱和佛珠在银签上绕,绕得越多越好,越密越好。”秦朝吩咐道。
“好。”我点头,按照秦朝说的话,把准备工作做好。绕红绳听着简单,但其实是件挺费时间的工作,我怕时间来不及,也受够了某只如大爷一样,全程叉腰漠视看着的模样……
“你就不能过来帮帮忙?一直愣在原地做什么?”我催促了句,看热闹他什么时候不能看,现在就不能给我走心些,别的不说,他好意思让我一个妹子辛辛苦苦弄得满头大汗,他个大男人在旁边凑热闹吗?
别得不说,我就想想问问,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事实证明,我应该高估了秦朝,他都没有良心,又怎么可能疼呢?他并没有直接否我,只将手微微摊开。“刘滢,你再开玩笑吧?你手里的红绳,上面的五帝钱和佛珠,哪一样是我可以碰的?”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秦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只真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本事有多厉害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手上这些看着厉害,用来对付寻常厉鬼也的确非常管用。
但……
用在秦朝的身上,是真横竖横得不好使。
所以他只是很单纯地不想动手,所有的解释都是狡辩。虽然他这样很过分很无耻,但我难得同他计较,自己一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地,把准备工作做好了。
我还非常贴心地,把盖在鬼佛身上的红布,用石头小心翼翼地压好。
这样,它就飘不起来了。
“你还挺上心嘛。”秦朝一边检查我是否准备齐全,一边看了眼压在红布上的石头,轻轻感慨了句。别以为他在夸我,语气里全特么是揶揄和嘲讽。我把身子直了起来,默默地给到他一个白眼。
“我能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看你的本事了。”我能搭把手把场子布置成这样,已经算超常发挥,接下来要做的,是把张胖子的魂召回来,这事情已经完全超乎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行。”秦朝也没有勉强,抬手给我指了一个角落,“等会你就站在那里看着,只有我叫你,你才许过来。”
恩,他霸道了。
虽然我很想告诉秦朝,霸道总裁的人设和他不大相配,我也确实不吃那个,但我怂,横竖横得都开不了口,只能心虚地受了下来,然后寻了个角落站着。
骨气是什么,大抵小仙女如我,是没有那玩意的。
“等等。”不过秦朝突然叫停我,我一脸懵逼,还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唱哪出。他抬手给我指了个方向,“看样子,我们有客人到了。”
客人?
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尚有些蒙圈,还没能反应过来,便在秦朝的催促下,伤魂鸟从另外一侧走了过来,目光小心地看了我们一眼。
她和我之前见到的时候一样,唯唯诺诺,非常胆小,秦朝就站在她跟前,她快走几步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躲在我身后藏着,这模样看着,简直把秦朝当成要吃人的老虎。
我有些头疼,用手稍微扶了扶额头,“你给我正常些,等会收拾了鬼佛,我还有事情和你说。”伤魂鸟眉头紧锁,显然不知道我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只能点头。
他的模样,却有那么些可怜。但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当即变得强硬了许多,任由她怎么看我,反正我自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恩,没毛病。
秦朝也没有理会伤魂鸟,只把招魂的风铃握在手上,给了我个淡淡的表情,意思是让我看好鬼佛,他要开始招魂了。
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魂魄送到鬼佛那边,变成了他的腹中餐,口中粮。我们这时候,贸然去夺魂魄,无异于是虎口夺食,虎口夺食他自然不会给你客气,后果也是不能想象的。
秦朝不是怕鬼佛,只觉得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情,就给自己竖这么大的一个敌人,横竖不合适,倒不如退一步,尽量不要让鬼佛发现,然后把灵魂偷回来,不惊动它,这才是上上策。
我和秦朝,是有这方面共识的。
他手中的招魂风铃一起,便传来无数小鬼的低嚎声,我们之前问过张胖子的名讳,张九头当然如实相告。秦朝便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风铃,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张华。”
“前路漫漫不可欺,往生不必太匆忙,人间还有数十载,回来人世有挂牵。”秦朝口中念叨,以此唤魂。接着只要再把张华的生辰八字丢入火盆里烧了,如此便是大功告成,没毛病。
“我烧生辰八字的时候,你们还得哭魂,哭得越伤心越心悸,灵魂回来的可能性越大。”秦朝简单交代了两句,我看眼伤魂鸟,先把手摊开了。“那不行,我都不认识张华,跟他又不熟,之前只见过一面,说句不好听的,他又不是我的谁谁谁,我不是演员,演技不行,不能你让我哭我就哭,还要情真意切……”
我翻了个白眼,说得略微有些不大客气。“我也不怕你笑话,让我来是要砸场子的,你爱谁哭谁哭,反正我不哭。哭红了眼睛,不好看!”我平时其实挺讲道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想横一横,尤其是当着伤魂鸟的面,我半点面子都没有留。
“我哭,我哭。”伤魂鸟说来就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包了起来,“哭魂我会的,保证情真意切,就是把我的眼睛哭瞎,我……我也认了。”
哭瞎不至于,这也太严重了。我得了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再看还在拨弄招魂铃的秦朝,我们眼神一交汇,就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
我不是不愿意哭,只是想借此证明下伤魂鸟和张华是有关系的,而且关系匪浅,她希望张华可以活着,活得好好的那种。
是她引我们来的,伤魂鸟的故事,我很感兴趣,也……很想知道其中的辛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