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往后退,寻思着赶快拔腿就跑,没想突然被人打了下肩膀,我神情本就高度集中,又被这样拍了下肩膀,顿时三魂七魄都不见了,双腿一软,干脆跪了下去!
得亏她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我扶了起来。
扶我起来的是夏静,她特别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迟早你不是吧?我就拍了你下肩膀,有很大力吗?你竟然要倒下?莫不是要讹我吧?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如果这被秦朝看到,他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可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欺负你!他要对付我,我……我连他的一个小指头,都……都玩不过”
她一边说,一边还朝我吐了吐舌头,那叫一个俏皮可爱。
可我脸色煞白,怔愣还没反应过来。
夏静心事如尘,也发现我的不对,赶忙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滢滢,你是不舒服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脸色好差,煞白煞白的。”
她咬唇看我,眸里写满了担忧。
我……
我摇了摇头,虽然吓得腿软,只勉强着,还能站起来。我冲夏静摇头,轻轻出了口气。
“你……你抬头看看……”
夏静不明所以,但我已经这么要求了,她没办法,只能默默地将头抬了起来,一脸蒙圈地问我。“你让我看,看什么?”
我心虚地抬头,指了指旁边的雕塑,壮着胆子瞅了它眼。
雕塑还是一人骑在马上,穿着铠甲,英姿飒爽,仿佛驰骋疆场的将军……
小鬼呢?
我还在蒙圈,夏静不明所以,也看了雕塑一眼。“滢滢,你让我抬头看什么,不就一个破雕塑吗?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你,你脸色这么差,要我送你去医院,还是回家休息?”
不是……
“你没觉得,这雕塑奇奇怪怪的吗?”夏静她们家不也走走阴人的吗?我盼望着,她能瞧出些不同来。
夏静轻轻摇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用手托着下巴,稍微琢磨了圈。“没啥奇怪的,出了这塑像很新,瞧着是新做的,其他都挺正常的呀。哦,你是不知道,大概在前天下午,有市建的人过来,在人民广场多加了这尊雕塑。说是这地方以前太空了,种树又太麻烦,所以放了一雕塑。只我原来想着,可能是什么名人的雕塑,只没想到,竟然是一尊普通的战士骑马雕塑。”
我是让夏静看看是否有鬼,不是听她这番饶有兴致地品头论足。
她说得越兴致勃勃,我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只能打住,让她不要再说了,我心虚地看了夏静一眼,她真没有看出来,难道……难道是我的幻觉?
拿捏不定,真真一个头两个大。
我寻思着,这地方不能久留,甭管是不是我看错了,眼瞅着情况不对,我都该拔腿走人……
得亏夏静也给了我台阶,所以赶忙顺着台阶往下,心虚地冲他笑笑。“我……我是有些不舒服,不然你送我回家?”
我刚才是有些反常,夏静点头,非常体贴地将我送回到出租屋里。
出租屋空空荡荡,秦朝还没有回来。
我不知打自己在期待什么,反正他没回来,我心,真的凉了好大一截……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吧?”夏静有些不放心,将我稍稍打量了下,陪着小心地问。我扯着嘴角冲她摇头,我回家安全太平,不用他操心。便是点头。“不用了,我没事,我好好休息会就好。”
夏静咬唇,面上还有些担心,犹豫点头,轻轻嗯了声。“那行吧,不过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你也别跟我客气,想想我们,我们过命的交情,可以随便麻烦的。”
夏静说得真漂亮,诚然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有过命的交情了……但没有反驳,想想心里还暖暖的。
于是,我回了句好。
就这么干脆接受了夏静的好意,她把我扶到床边,看着我躺在床上,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她走之后,我神情放松,不知怎么,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迷迷糊糊,乱七八糟,我一会梦到硝烟弥散的古战场,战马奔腾,将士厮杀,凶猛可怕……一会梦到战火硝烟熄灭,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其中一具穿着厚厚的铠甲,俨然一副将军的模样。
他死了,被人一刀斩断胸前,身子裂成两半。
这样的贯穿伤,就算华佗在世,也……也救不回来……
一穿着斗篷的人,面对他站立。
他问他,就这么死了,是否甘心?是否对得起他昔日战神的称号……
一具已经死透的尸体,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难道不愿意,还能把已经断成两截的身体拼回来吗?
这,可不现实。
…………
之后,我又梦到自己之前看到尸体的那条小巷子,一个瘦小瘦弱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来,眼里全是惴惴不安,他一张脸惨白惨白,脚步特别凌乱,不住回头看……
仿佛后面跟着鬼,他被鬼撵了样。
终于,拐进了一个死胡同。
他把身子抵在墙上,吓得屁滚尿流……这……这并不是个形容词,因为他被吓得踉跄,是真的尿了……
我不嫌弃他,因为如果我设身处地,和他一样身处在这个环境中……
我,我也能那么怂逼……虽然不会尿,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总归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都没有出息……
所以,我也没有嘲笑别人的立场。
我甚至有些同情他。
他没有了去路,所以那家伙的刀,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错愕地张大嘴巴,“不要……不要,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都可以给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颤颤跪下,对举着刀的刽子手一个劲地求饶。
刽子手背对着我,我瞧不出来,只感觉一股又一股阴冷的杀气传来,浓烈厚重。
听到男人的求救,他竟然安分下来,只微眯着眼睛,面露凶光地问。“所以,你什么都会给我吗?”
“我给,我给。”他一个劲地点头,只要能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
男人轻许点头,轻轻地哼了一声。“很好,我要你的性命。”
说着,手起刀落……
他干脆地,一刀,就把男人的肚子劈开,肠子血什么流了一地……他错愕地瞪大眼睛,当即便没了性命……
但是刽子手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继续一刀,一刀地,凌辱那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
血流得更多,把地板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