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可以走了。”我道歉过后，老人也非常满意，可能觉得我留在原地有些碍眼，便打发我走了……
就我并不想呆在这地方，所以老人说完之后，我也没有做任何停留，却是快步离开，就怕走得晚了，又被她叫住。不过我就奇了怪，虽然说马上就要过清明了，给先人烧纸钱什么的，挺常见的……
但，但我依稀记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而且，老人烧纸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规范。
首先是日子没有选好，烧纸不烧纸虽然根据的是先人的纪念日决定，但也得参考黄历，确定今天是否适合做这事情。听着虽然有些迷信，但上了年纪的人多少会信一些。尤其是在烧纸的时候，更愿意遵守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其次烧纸的时候应该分成几堆，有烧给先人的，有打发过路小鬼的，再烧纸的时候，还得叫名字以确保他会拿……
可刚才老妇人都没有，似乎并不担心有小鬼误拿了先人的纸钱。她刚才让我不要踩地上的纸钱，就表明她挺在乎这事情的，也多少知道些规矩……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却是犹豫地将身子半转回去，想要再确定下。
可走廊空空荡荡，除掉一团还在燃烧着的纸钱，什么都没有……
老妇人不见了，周遭也没有来收钱的小鬼和先人。
一阵风起，纸钱随风飘起，如黑蝴蝶般地飞起、落下……
我往下吞了吞口水，等再眨眼睛的时候，纸钱连同装着纸钱的盆子，却是一起不见了……
这……这什么玩意？
我揉了揉眼睛，好怕自己看花了眼，可再确定的时候，还是空空荡荡，走廊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跪着烧纸的老妇人，没有正在燃烧的纸钱……
可我又很确定，这……这不是我的幻觉。
肩头突然落了重量，一只大手落了下来，我没有准备，吓得腿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你，一惊一乍做什么？”只来人是青瑶，见我整个人因为害怕差点坐在地上，她竟然有良心地扶了一把。不过一边扶我一边吐槽。“我不过给你打个招呼，你还能把魂丢了？”
打招呼？
我拜托她下次打招呼能换个方式吗？而且她没听说过一句是人吓人，吓死人……她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又是冷不丁的冒出来，能……能不把我吓到吗？
就幸亏我心里承受里不错，否则她这样的，还指不定把我吓出什么毛病来呢！
把我吓出了好赖，她赔吗？她养我吗？
真是的。
“我之前就已经叫过你的名字了，只你看着这地方出神，也没有听到我在叫你，我这才走过来拍你肩膀。”青瑶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有，你为什么一直在盯着这个走廊看，你看着，能看出朵花来吗？”
走廊空空荡荡，别说花，毛都没有。
不过我见了青瑶，如见了救星般，连忙扑了上去，一把抓住青瑶的手，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那个，你……你快过来看，那巷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老妇人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
她是人，就应该还跪在原地烧纸；如果她是鬼，我这半吊子当时可能被蒙蔽了，但人青瑶不是，她也一定能察觉些什么诡异出来。
能有什么东西？”青瑶被我问得也有些蒙圈了，稍微朝巷子里走了两步，也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往里照了照。灯光扫过走廊，除掉斑驳的光线之外，再是不见其他……
她非常无语地把身子转了过来，却是冲我摇头。“刘滢，你在逗我吧，这种地方，能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吗？
我还是有些不能确定，就把刚才碰到老人烧纸的事情给她一说，还说自己当时脚上踩了纸钱还被她狠狠骂了呢。青瑶听完之后，当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还是觉得你在逗我，今天这日子就不适合烧纸钱。别告诉我走阴人连黄历都不熟，记不得什么日子有什么禁忌……”
青瑶是小看我了，我就是记得才觉得蹊跷。
不过得亏青瑶一向谨慎，也觉得单靠这个来断定她有没有出现过有些太绝对，只往前走了一步，从怀里取了一串佛珠出来，朝地上扔了下。
佛珠落在地上，只响起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就如果刚才真的有什么邪祟，佛珠落地会溅起星光点点。
可现在，安安静静，毛都没有。
我蒙蔽地看着青瑶，她倒是朝我翻了个白眼，“我说刘滢，你真这么无聊，大晚上到这种偏僻小巷子里来，就为了逗我玩，寻我开心？”
她不爽，我……
我也挺不不爽的。我没有要逗她玩的意思，那我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算到她会来这里，然后再各种逗她，就她如果不来，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守一个晚上？
我智商正常，不至于做这种糊涂事。
只稍微朝她翻了个白眼，也是反问青瑶。“我没有要寻你开心的意思。那你说我，你为什么好端端的，也这时候这个点在这地方出现呢？”
青瑶脸上略微多了抹尴尬，只明人不做暗事，还是认真地解释说。“我是寻着一抹诡异的气息追到这里的，但走到附近，那鬼气竟然不见了。再后来我就看到你出神地看着走廊……之后，之后就过来了。”
她还顺带着嫌弃了我一句。“我本来打算过来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我瞅着你这幅模样，只怕也不知道吧。”
她和之前一样，并未有丝毫想指望我。
“那你呢，你大晚上的，又到这里做什么？”青瑶补充一句，将我从上到下地打量一番。这话，她之前问过了，只被我岔开话题，现在还要再问一次。
这表示，她很关心我答案呢。
“我不做什么呀。”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青瑶，非常走心地解释说。“我只是在这附近租了房子，收拾了一整天肚子饿了，想出来吃个宵夜。然后就走到这里了。你知道的，再穿过一条小巷，就到学校后门了，那里有好多好吃的。”
就如果青瑶不信，我能把刚才说的那些小吃，再给她报一次。
青瑶没有说不信，只习惯性地皱眉。
“老板，再给我来十串羊腰子，要特辣的。然后还要两个脑花。青瑶，你还吃不吃？你放心，今天我请客，你敞开肚子吃！”一小时后我和青瑶出现在学校后门的烧烤摊前，我面前是已经风卷残云的各种签子，手里一边拿着肉串，一边招呼老板和青瑶。
虽然只是吃个烧烤，但我架势做得足，不懂地看了还以为我在打硬战呢。
青瑶以手扶住自己的脑袋，抬头特别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都不用细看，就知道妹子是嫌弃我了……可是她说要跟我过来，看我是不是真的吃宵夜。
开玩笑，我当然是真的，不然大晚上谁出门呀！
“我已经吃够了。”青瑶把我手里的肉串抢了过去，特别失望地说。“我以为你大晚上的出门，是想着调查下学校最近几起离奇事件，还以为你查到了什么线索，知道是哪只恶鬼做的。只你还好，竟然真的只是出来是夜宵……”
青瑶寻思着，我既然是走阴人，半夜出门肯定是捉鬼办正事。
恩，她果然对我不了解呀。
只把肉串抢了过来，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你说学校的事情呀，线索那些人警察在查，哪轮得到我？再说了，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硬掺合进来，估摸着也只是捣乱，是帮不上忙的。”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也知道这事情相当麻烦。
“算了，我还真指望不上你。”青瑶叹了口气，对我已经失望透顶。可不是我说，她到底为什么突然会对我抱有希望呢？
“我就不吃了，先回去做正事了。”她很清楚再和我呆下去，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不能有半点收获，倒不如分道扬镳。老实说青瑶在我浑身不自在，吃东西也不怎么有胃口……
虽然我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她能意识到自己稍微有些多余，并且愿意走人……
嗯，我还是挺满意的。
青瑶站了起来，表情却是突然一愣，也是微微皱眉。“刘滢，那是小悦？”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到小悦在，就坐在我们斜对面的小面馆里，她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发现我和青瑶都在看着她。
“小悦很少在外面吃饭的。”因为住一个寝室，我对小悦非常熟悉，只轻轻看了一眼，便确定那人的确是她了。又见青瑶面露疑惑地看着我，却是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你或许不知道吧。小悦的家境不是很好，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几百块，她过得紧紧巴巴的，吃饭都是去食堂，而且经常只吃素菜。虽然我这样说有些不合适，但她真的很少在外面吃。就算出来，也是和朋友一起。”
可我没有看到什么朋友呀。
“是吗？”青瑶又看了小悦一眼，我有些不开心，总觉得她这有些不礼貌，太轻浮了，很容易伤害到小悦的自尊。便稍微怼了青瑶一句。“什么不是，我是认真的。小悦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
学校有困难补助的名额，小悦每年都在榜上，不过一年也只有三千多，就勉强够一半的学费，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名单还会以公告的形式张贴在教务处门外，青瑶和我们一个系，不能不知道吧？
“她不容易我知道，我只是说她在吃方面，或许不像你说得那么节俭。一人，点了两碗面哦。”青瑶冲我眨了眨眼睛，“她胃口，也和你一样好吗？”
胃口好？
不是，我怎么觉得青瑶是在羞辱我呢？她嫌弃我吃得多？我看了眼放面前已经快要堆成小山的签子，还有老板正在烤的羊腰子、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