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我肩膀上的诺诺又在发表意见了，她眨巴着眼睛问我。“小姐姐，你这是在盗墓吗？盗墓不好，清朝抓到会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是不提倡的。”
他眼巴巴地看着我，还挺认真挺走心的。
我满脸黑线，特别想套用末代皇帝溥仪的一句话，就朕的大清早特么地就亡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凌迟五马分尸的，不知道建国之后这些都废除了吗？
而且，我也没有想过说要盗墓，顶多地，只是开棺看看，看完之后，我会把棺材重新合上，然后入土为安。
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所以，盗墓你妹的。
而且这种墓，说句不好听的，里面特么地也没有东西值得我下手偷盗。
起初只是我一个人在动铲子挖坑，后来伤魂鸟大概是觉得我太不容易了，竟是大发慈悲地帮了一把，我们两一起挖了一个多小时，手都挖疼了，这才把棺材弄了出来。
我走到棺材跟前，非常虔诚地冲着它拜了拜，说了句有怪莫怪，我只是看看，并不是存心冒犯的。
之后，我一咬牙地，把棺材盖打开。
里面停着两具尸体，都是新近死去的。男尸失去的时间似乎要更久些，都有尸斑了。女尸没有，脸上干干净净，如同是将将睡去。
我拿出手机，选了个角度，开着闪光给女尸来了张照片。男尸的身份我知道，是王家的儿子，只女尸我不知道，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呢。不过我更觉得奇怪的是，铺天盖地二来的，是厚重淋漓的血腥味，并非是我想象中的尸臭味。
忍住心里极大的不适，差点就要吐出来了。之前唯唯诺诺，各种示弱的伤魂鸟却突然走了过来，乃是换了副表情，动手把女尸肚子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喂，你做什么？！”我一脸蒙蔽，连忙伸手把她拦了下来，有没有搞错，虽然说大家都是女生，她有的我都有，女孩子的身体平时在澡堂之类的地方，我也有见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一来就扒人衣服的。
她这，耍流氓呀！
伤魂鸟没有解释，只是把我的手捉了过去，二话不说地放在女尸的肚子上。我在心里可劲地哀嚎，如果不是我天性善良，特别想按照劈山鬼提出的方案B办事。
就直接把它收了，哪用得着花这么多的功夫，又是挖坟又是开棺又是找人的……
我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今晚更是忙到快天亮了，眼皮子都在打架，还要硬撑着挖坟！我体谅伤魂鸟的不容易，它特么地，就不能也体谅体谅我吗？
我也挺不容易的。
只我手碰到女尸身体的时候，我的手上湿漉漉的，竟然沾了血！看着自己一手的鲜血，我吓得魂都没有了，之前的瞌睡也不见了，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我手上为什么会沾满鲜血，怔愣地看着我手，诺诺也有些奇怪，趴在我的肩膀上补充说。“结阴婚不是应该给新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算是死于意外，也会请专门收敛妆容的人，给尸体做个修补。基本的缝合修补是必须的，不会这么大意随便的。”
我手上除掉鲜血之外，还有一根断掉的鱼线。
我是学医的，虽然是中医，但这种鱼线，一看就知道是用来缝合尸体伤口的。尸体不比鲜活的生命，缝合的时候应该都是用廉价的鱼线，至于可吸收线，太贵而且没有必要，一丢丢就要好几百的，应该没人舍得。
我吐了口气，接着诺诺的话往下说。“我觉得，他不是没有缝合尸体，而是没有缝合得牢靠，尸体被扔进棺材里发生碰撞，线断了。”
诺诺看了眼我手里的鱼线，小脑袋上下晃动，对我的说法表示赞同，就她，差不多也是这样认为的。
伤魂鸟之前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手放在女尸肚子上，已经做得非常过分了，只我没有想到，它还做出了更过分的举动，全然没有尊重尸体，死者为大的想法。
因为，它用手，把女尸的肚子扒开了！
女尸的身侧有一处巨大的刀伤，自上而下的，上面已经豁口了，我手里的鱼线大概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伤魂鸟一动手，就把伤口蔓延得更大。
“你做什么？！”我拦住它，但同时也因为震惊张大了嘴巴。
我看到……
我看到……
女尸的身体是真空的，内脏什么都被掏出来了，挖得干干净净，别说器官没有剩下，就连大肠小肠也没有得剩。它的小腹，就是空荡荡的，是被特意掏空的。
“不是吧。”我错愕得张大嘴巴，老半天地都合不上，别说说话，我惊得都快要把下巴落下来了。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哦。”我没有瞎，诺诺也不用专程给我补充，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更觉得心子巴巴都是凉得，冷得不行。可是小丫头不觉得，她都不怕，而且对这玩意儿，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她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边想一边嘀咕，也不是问我，就在自言自语。“小姐姐，你说他们讨媳妇的，应该不希望自己讨一个身体有残缺，肚子里什么都没有的媳妇吧？这样的尸体，和披着人皮的纸人有什区别，除了这个一把火点不燃，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她扁嘴嘀咕。就我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吧，她说得话又是那么有理有据，我特么地，还真没法反驳。
我没有搭理诺诺，它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小丫头特别会自娱自乐，乃是继续用手用着腮帮，一边补充一边问我。“你说他们这好好的结婚娶媳妇，为什么要把人肚子挖空呢？这女人真可怜，活着的时候没有男人爱，死了还得变成残缺鬼，身子不完整都没法投胎。”
诺诺啧啧，听着非常渗人，只一点都不夸张。
因为，在中国人的思维里，其实特别讲求一个尸身完整。好像古时候的太监，就算入宫的时候，被净身房一刀切掉了“宝贝”，也要专门找个锦囊把东西收拾好，悬挂在特定的屋子里，离开皇宫的时候，是要带着它一起走的，入土的时候也要一起埋，为的就是死后能够尸身完整，下去后小鬼会引路，阎王会收人。
至于那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怜人，通常也会做一个衣冠冢，往里面放上些生活品、衣物、生前的墨宝字画等等，供后世怀念瞻仰的同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只我面前的这具尸体，它特么地变成这幅模样，只怕什么也交代不了。
“依着我说，这事情应该不是迎娶她让她和自己儿子合棺而葬的那家人做的。”他们没有道理要把人姑娘好端端的尸体挖空，就真这样做了，他儿子在下面，一定会可劲地埋怨，说不定还要托梦来找他们算账。
毕竟人活着的时候就没有讨到什么正经媳妇，死了倒是稍了个媳妇过去，只没有想到，竟是那样的……
这事情百无一利，就换做是我，也特么不会这么做的。
“可如果不是那家人做的，那新娘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诺诺以手拖住自己的腮帮，一脸天真地望向我。“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人肚子是空空的，活人我没有见过，死人，也没有。”
这我知道，不用诺诺在那给我做特别声明。虽然我都没有见过死人，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我学着诺诺的姿势，也是用手托着腮帮，琢磨着琢磨着就开了个脑洞。“你说会不会是器官买卖？我最近看了好多新闻，都是什么微信摇一摇，约到酒店之后被下药，然后一觉醒来少个肾的。活人只能取走一个肾，但死人不一样，可以把整个肚子都掏空，心肝脾脏都行！”
我说得胆战心惊，怕得不行，越发觉得这是很可能的，事情一定是这样。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这一定和张九头脱不了干系。
我还记得他那双贼眉鼠眼的样子，就这家伙，瞧着就不是正经人，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特么他做不出来的。
恩，没毛病！
虽然都没有什么证据，但我已经特别完美地把嫌疑人给锁定了，而且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捉人的那种。可诺诺不是这么觉得的，小丫头给我提出了他的疑问。
“可是为什么要掏得这么空呢？肾、心脏那些可以卖钱，我知道。但是大肠小肠也能卖吗？买回去爆炒红烧吗？”她摇头，略微觉得这不现实不可能，我想了想……
恩，她说得有道理。
“而且吧，人都已经死了，那些器官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取下来，而且还得马上用非常高端的仪器保护着，不然是没有办法继续使用的。”诺诺特别认真地提醒我说。“所以小姐姐，你说得，只是有这个可能，它看上去很好很对，只未必是真的。”
我是听出来了，诺诺在嫌弃我？不过没有关系的，我倒是想听听，在这事情上，她特么地，都有什么高见？
“这我就说不上来了，就单纯觉得奇怪，发表下我的意见。小姐姐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反正我说了。”她把手摊开，小丫头看着小小的，人畜无害，可是……
她的肚子里，满打满算，特么地都是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