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傍上了大款,连我这个妈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温意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愠怒道。
“妈,对不起。”沈墨筠自觉理亏,却还是抬眸迎上她带着怒意的目光,“可是这个照片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呵。”温意蕴冷冷地扯了嘴角,冷漠和疏离直抵眼底,“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在你眼里有什么比名利和权势更重要?”
温意蕴的一字一句都像刀子划过沈墨筠的心尖,她难受得几乎窒息。“妈,您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难听?”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好意换来的全是温意蕴的冷言冷语。
“我说话难听?”她的声音陡然抬高,“沈墨筠,我唯一的女儿都被你送到封都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送到封都?
沈墨筠抬头,吃惊地看着温意蕴,“心宓去了封都?什么时候的事情?”
自上次在巴黎新桥上一别,沈墨筠便再没见过沈心宓,她还以为沈心宓自感没趣飞了回来,便没有多想。
“这里只有我和你,你装给谁看啊?”温意蕴对她仅存的一丝好感与愧疚在得知沈心宓被送走时消失殆尽,“只是苦了我那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外地漂泊。”
说到沈心宓,温意蕴的心里就泛酸。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妈,我是真的不知道。”沈墨筠皱着眉头,道:“我可以发誓。”
“谁要听你的狗屁誓言!”温意蕴突然扯着嗓门骂道,用力推了沈墨筠一把。沈墨筠重心不稳,趔趄地后退了几步,撞在了一个箱子上。
“哗啦。”箱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一个坠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羊脂白玉刻成的坠子滚了两圈落在了地上,沈墨筠眼尖,刚想俯下身子去捡。
“那个坠子……”
温意蕴猛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大半个身子盖住那个白玉坠,嘴里喊道:“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心宓的东西。”
温意蕴膝盖都磕破了也不觉得疼,一心只想护住那个坠子。
“妈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白玉坠是不是在我被你们收养之前戴着的那一个?”沈墨筠心中的疑团更大。
她被温意蕴带回来的时候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只是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是戴了一个坠子来了,只是后来那个坠子被温意蕴以奇怪的原因收走了。
从那以后,沈墨筠再没见过那个坠子。
“不是!”温意蕴恼羞成怒地否定,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那个坠子被她攥紧了握在手心。
温意蕴的膝盖上渗出一片红,沈墨筠皱着眉头朝她走过来,“您受伤了,我去找纱布给您包扎一下。”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医药箱,在温意蕴的面前蹲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双氧水拧开。
“不用你假好心!”温意蕴一把扫开了她手上的药瓶,里面的药水洒了一地,她指着沈墨筠怒道,“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
“妈您先不要激动。”沈墨筠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尽量平和地说道:“我真的只是来找相片的。”
温意蕴指着地上被药水浸湿了一半的老相册,怒道:“你要的照片都在这里了,你赶快拿了照片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那是心宓的相册,不是我的。”沈墨筠淡淡地瞥了一眼,如实道。
“那就是你的相片!”温意蕴气急败坏地嚷道,推搡着沈墨筠出去,“相册就在这里,你爱要不要!”
沈墨筠被她推了出去,温意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又过了一会,房门再次打开,一个物体被她丢了出来。
沈墨筠定睛,是之前的那本相册。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捡起那本相册收进自己的随身包里,对着紧闭的房门说道:“既然这样,那妈我先走了,你伤口记得处理,还有这两天不要进水。”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沈墨筠最后看了房门一眼,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沈家。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从萧家拿出来的那张照片。
温意蕴的激烈反应让沈墨筠越发觉得事有蹊跷,一股无力感涌上沈墨筠的心头。
这时,沈墨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上面跳着的是一个久违的名字。
半个小时之后,沈墨筠出现在江城一家著名酒吧的门口。
沈墨筠走进去,里面呛鼻的烟味让她难受地皱眉。她的视线在整个酒吧里扫视了一圈,便见到了吧台上的王茗瀚。
“喂,王茗瀚你怎么了?”沈墨筠走了过去,戳了一下王茗瀚。嗯,还有反应,没喝死过去。
王茗瀚抬起头,眉宇清秀的脸酡红,一张口就吐了沈墨筠满脸的酒气,“墨筠,你来了啊。”
沈墨筠忙挥手驱散了面前的酒气,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她的记忆中,王茗瀚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她还从没有看王茗瀚醉成这样。
“乔走了。”王茗瀚木讷的开口,双眼朦胧的厉害,“她离开我了。”
沈墨筠听了半天,才勉强把王茗瀚说的组成一句话。“你和乔怎么了?”沈墨筠轻轻用手肘捅了捅她,问道。
她出国这么久,对国内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不过在巴黎的前几天,她收到过一次王茗瀚的信息,说自己泡到了乔。
只是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茗瀚和乔就分手了,还是乔先甩的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听到沈墨筠的话,王茗瀚先是一愣,随后呜咽地哭了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么在沈墨筠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喂喂,你别这样。”沈墨筠慌了,她安抚性地在王茗瀚的背上拍了两下,“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真的?”王茗瀚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黑眼圈重得吓人。
沈墨筠心里一惊,王茗瀚这个样子,估计是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