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宸高大的身影晃了晃,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稳住了重心后,萧泽宸继续朝着屋外走去。
“沈墨筠,你再坚持一下。”
沈墨筠整个人已经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喉咙传来的干燥感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秀气的峨眉拧在了一块。
“轰隆。”
萧泽宸前脚刚从茅草屋踏出来,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
强烈的热流和冲击力炙烤着萧泽宸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像是活生生褪了一层皮,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
终于,萧泽宸体力不支倒下,意识涣散的前一秒,他还紧紧地握着沈墨筠的手不放开。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恍惚间,沈墨筠来到一个放眼望去尽是黑暗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萧泽宸。”沈墨筠喊道。
没有回应。
“萧泽宸。”她又喊了一次,“你在哪里?”
沈墨筠小心翼翼地在这个空间行走,摸索,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四周安静得诡异。
她开始慌了,开始感到不安,她不顾一切地在这里奔跑起来。
“萧泽宸!”沈墨筠本能地喊道,这三个字可以让她感到心安。
这时,前方出现了光亮,沈墨筠一喜,更加卖力地朝那个方向奔去。
“萧泽……”从黑暗中出来后,沈墨筠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整个人像遭雷劈一般僵立在原地。
火光跳跃,入眼之处皆是燃烧的火红。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躺在屋子中央,她再熟悉不过。
“萧泽宸!晓茹!”沈墨筠惊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这个房间,没有火光,没有黑暗。
是梦吗?
沈墨筠心有余悸地按着自己上下起伏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她开始感觉到疼痛,整个身子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她颤抖着伸出手,白皙的手掌心磨得破皮了,伤口向外翻开,虽然经过了处理,还是有些可怖。
不是梦。
沈墨筠只觉得自己头疼得快要炸开了,一点一滴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里连接成线,她逐渐理清了混乱的思路。
是了,她被艾丽莎引到了仓库旧址,再后来,艾丽莎点燃的仓库的柴草要跟她同归于尽,是萧泽宸赶来救了她们。
奇怪的是,沈墨筠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外,就没有其他的伤口了。
“吱。”正当沈墨筠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看时,一个细碎的推门声响起。
“囡囡。”来者是杜天霖,看到沈墨筠苏醒过来,他憔悴的老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他快步朝沈墨筠走来,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了桌上,关切地坐在了沈墨筠的床头。
“爸,萧泽宸呢?”沈墨筠抓着杜天霖的手,杏眸死死地盯着他,“是不是还有一个跟我一起送进来的小女孩?”
杜天霖刚从萧泽宸那里过来,他的伤可比沈墨筠严重得多,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沈墨筠。
“爸?”见杜天霖低着头沉默,沈墨筠心中的不安越发地扩大,“您说话呀,萧泽宸他人呢?”
“囡囡你冷静一点。”杜天霖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萧泽宸他也在医院了,他受了点伤。”
“他也受伤了?”沈墨筠一惊,火场后面的事情她记不大清,依稀感觉是萧泽宸把她带出来的,“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沈墨筠起身下床,套上拖鞋就准备出门,被杜天霖拉住了。
“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沈墨筠皱着眉头,她觉得杜天霖今天很不对劲。
“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杜天霖突然意外地坚持,严肃着一张脸把她拉回了床上,“萧泽宸在隔壁的病房,等他清醒了我会跟你说的。”
他决定还是先瞒着沈墨筠一阵萧泽宸的伤势。
沈墨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吗?”
她有些不相信。
“爸爸的话你还信不过?”杜天霖正了脸色说道。
看着杜天霖笃定的样子,沈墨筠高悬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安心地坐回床上。这一静下,沈墨筠的肚子就开始有了反应。
“爸,我昏迷了多久?”沈墨筠转过头问他,她总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很久,很沉。
“一天半。”杜天霖忍不住地心疼。
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呢?偏偏现在事情还查不清楚,事故现场一死二伤,所有的矛头都指在了沈墨筠和萧泽宸身上。
当然这件事情杜天霖没有告诉她,一来是他不想给沈墨筠徒增烦恼,而来他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睡了这么久?”沈墨筠微微一惊,难怪她的肚子会跟她抗议。
杜天霖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关切,“囡囡,医生建议这几天吃流体的食物,爸爸下去给你买点粥吧?”
沈墨筠点了点头。
杜天霖出去后,沈墨筠只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便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不对,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杜天霖说她昏迷了一天半,那萧泽宸到现在还没醒,是不是说明他的伤势比自己还要重?
萌生了这个想法之后,沈墨筠便再也呆不住了,套了件外套就出了病房。
这里是封都的医院,沈墨筠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她拉住一个过路的护士,友好地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萧泽宸萧先生住哪个病房吗?”
“萧泽宸?”闻言,那个年轻的小护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墨筠,那眼神分明在看一个花痴女,“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这两天前来医院探望萧泽宸的迷妹多得可以踏破门槛,她理所当然地把沈墨筠归在了迷妹的类别里。
“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沈墨筠的眼里燃起了希望,拽着那个护士的手不放,“求求你带我去见他,我是他的妻子。”
“妻子?”下一秒,护士的眼神转为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