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泽原以为自己在美国待上差不多两三天大概就可以回国,可是没想到这在美国一待就是一个星期以上。
就在他们到达美国的第二天,原本基本无恙、只是身体虚弱的傅母突然间恶化了,昏迷将近十二个小时,在抢救室呆了差不多五个小时,琼斯才一脸疲惫的走出来说暂时脱离危险,之后被送到加护病房观察。
过八小时的观察期,才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到现在还没醒。
傅越泽没办法离开,他甚至都忘了通知国内,要不是王珉打电话问他是否到达机场,他都差点忘了自己已经买好了回去的机票,只不过现在已经作废了。
“我大概还需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具体还未知,总之事务所那边的事宜你直接发到我邮箱来。”男人高大的身躯立在病房外,他背靠在墙壁上,背部微微弯曲,看上去好像是很疲累的样子。
发丝微乱,刚毅的下巴处冒出一点青胡茬,下眼睑也有一片淡青色,身上的衬衫解开三个扣子,和他平日里整洁端庄的模样相差甚远,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间的时间,声音沙哑的厉害,“再过两个小时,我会和你们开一次会,对,视频通讯,你要通知所有人到齐。”
说完,眼睛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悄悄望了一眼里面,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剩诸多仪器运行的声音,床上躺着女人紧闭着双眸,氧气罩上雾气的散去又蒙上,只有旁边的心跳监护器上面跳动微弱的数字显示她还有心跳。
王珉听见傅越泽的话,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看来这次傅母的病不是一般的严重,老板居然连回国时间都未定,现在说开会的事大概也是要交代一下怎样让他们在这段时间如何打理事务所,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老板都会待在美国。
那……罗琰蔷来找老板的事,要不要告诉老板?
她来找老板,可能是因为薛庄雯有什么事,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心情和被人吵架,应该也不是很大的事,不然的话,早就应该说了!算了……
王珉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现在老板因为母亲的病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至于其他人,还是要学会自立自强的好,不然随便一件鸡皮蒜毛的小事都来找老板,哼!
他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应了句‘好’,“老板,你在美国那边,那注意休息,这边有我们在,放心。”
傅越泽抬手拧了拧眉心,那里有发红的迹象,看样子这段时间他没少虐待眉心那块肉。
“嗯,就这样说,挂了。”
手机揣进口袋里,他头往后仰,脊椎骨发出一连串的脆响,那双向来平缓无波的眸子此时掺着少见的烦躁,手抓了抓头发,闭上眼睛。
“哥,你是不是很累啊?”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耳边就传了一道声音,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就看见满脸担忧的傅雪沁正望着她,手里还提着一个早餐盒。
“哥,你要是累的话,吃完早餐就到隔壁去睡一会儿,我刚刚问了琼斯,妈妈现在还没没醒的原因是她的输的这瓶液里有安神的作用。”傅雪沁扶着男人的胳膊往长椅边走,而傅越泽也就任由她扶着,走到长椅旁坐下,“等这瓶药水过去了,妈很快就能醒了。”
“哥,你现在吃东西吧,昨天晚上也没见你多吃。”傅雪沁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很丰盛的三明治,还有一杯牛奶,他看了一眼,虽然没什么胃口,可还是拿起来吃了。
“爸呢?”咬了一口,寡淡的味道在口腔内满眼,舌尖处甚至还有点苦涩,他没多在意,就这样吃完了整个三明治。
傅雪看见了十分开心,忙又把手里的牛奶递过去,“爸现在应该还在琼斯的办公室里,他不肯休息,等会儿应该就过来看妈了。”
岂止是不肯休息,就是连吃东西也不肯吃,说是没胃口,她好说歹说的,才让爸吃下一点,不过也就一点,她刚刚让哥哥吃东西,多怕他也像爸一样,可是不吃东西的话,这样高强度的看守身体根本就吃不消,她急得要死,幸好哥哥愿意吃。
傅越泽把手里的牛奶一口气喝光,睡意渐渐涌上头,昨天晚上的观察期,他和父亲一直在这守着,直到今天早上才转入的普通病房,父亲在途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而他没有喘一口气。
“那行,那你过一个半小时再叫我起床,我事务所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等会儿需要交代他们一下。”把手里的牛奶盒捏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等会儿爸来的话,你也劝一下让他休息会儿。”
虽然昨天晚上躺了一会儿,可年纪大了毕竟就是大了,现在母亲已经倒下了,要是父亲再病倒的话,他就真的会措手不及。
傅雪沁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的,然后看着傅越泽进了旁边的病房,心里才稍微松口气。
目光望向病房里的人,她眼底有些发酸,母亲的病来的很突然,甚至没有一点征兆,就那样突然的倒下,要不是父亲对母亲始终格外关注,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母亲已经病发。
琼斯说,母亲是心脏出了问题,在手术之后,确诊,是心脏病,他们很疑惑,母亲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病史就,家族中也没有这样的病史,不过琼斯解释道,很有可能是多年坐轮椅的原因,还有这么多年的压力,也不一定,一切可能都有。
……
终于,在傅越泽开完会,三人又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傅母才悠悠转醒,这一下,三人提着的心终于松了点,在医生进行详细的检查之后,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们才彻底放下心来。
病房里,傅母已经撤了呼吸机,半躺在椅子上,后腰垫了好几个垫子,傅柏林坐在床头,双手握着傅母没有埋针的手,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傅母,隐约可见里面的泪痕。
傅雪沁在房间另一半准备着一些流食,因为这么久没进食,最开始也就只能吃点温和的食物垫垫胃,而傅越泽则在病房外面,和琼斯交谈着什么,两人时不时的往里面看一眼,看傅越泽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傅母虽然还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但是神智却已经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大房间里的人,瞬间泪目,嘴里咿咿呀呀的,只能听清楚模糊的几个字眼,就是喊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