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人家说‘情人眼底出西施’、‘爱屋及乌’,傅越泽对于萧雯最后是否能够怀上自己的孩子并没有多介意,有便是锦上添花,没有那也可以平淡幸福的度过一生。
可是傅越泽是爱萧雯的,自然就不在意萧雯带来的‘附属品’,有些人则不同,例如,活在古时代的林美华。
傅越泽一直都守在医院里等待萧雯病愈,因为药物残留的问题,她的高烧反反复复的好几次才彻底退了下去,等到出院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萧雯的卧房,紧闭的房门把里面的声音全部都掩盖。
林美华手里端着一盅汤‘哐当’一声就把它甩在里床头的柜子上,汤汁因为惯性,从没有盖紧的盖子里溅出几滴,滚烫白灼的汤汁刚好落在萧雯放在被子上的手臂上,留下点点红色,她皱紧了眉头。
“伯母,您这是什么意思?”萧雯素白着一张脸,黑发披肩,脸部因为最近大量输液的原因有轻微的浮肿,唇色发白,看上去就是病娇无力的虚落感。
林美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走到梳妆台旁坐下,看着桌子上那精美的首饰奁盒里随意散落却件件都是精品的首饰,心里愈加的不满,她手一抬,搁在了台面上,然后身子侧着,一双眼睛斜斜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萧雯,你还记得你刚来的那天我对你说的话吗?”林美华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自己众星捧月般的生活,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天鹅,只是当初她那样做确实可以称为天鹅,现在,只让人觉得嚣张跋扈,让人反感。
萧雯拧着眉坐在床上想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僵,愈发的苍白起来,紧抿着唇瓣,看上去惹人娇怜,只是,会娇怜她的人,现在正在书房里开远程会议,坐在她面前的,是突然转变成恶婆婆林美华。
“看你的样子应该想起来了。”林美华嗤笑一声,那样子看上去全然没有那天见面的亲切,萧雯看着她的转变,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没等她真正开始恐惧,林美华又开口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你住院的这几天我为什么没有去看你了,没错,我看到了你的诊断书,也看到了上面的结果。”林美华说话一股冷冰冰的气势,且理所当然,“当初我不去计较你离婚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的事,那是我觉得,你和越泽在一起到最后还是会有自己的孩子,至于你前夫的那个孩子,可以就养在萧家,不必上我们家的户口,我这样于情于理的安排,最后却换来了你这样的结果!”
说到后面这句的时候,林美华一张拍在了梳妆台上,力道大的震的台上的把竖着的镜子都晃动了一会儿,可见她心里是有多气愤,“萧雯,你居然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我忍了你那么多常人不能忍得事,你就是这样昧着良心骗我的?”
“天知道你前世修了多大的福气,今世才得到我家阿越的眷顾,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夫家的?不能生孩子,还带着一个别人的孩子,你把我们家阿越当成什么了?你糜烂生活之后的接盘侠?”
林美华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越说越觉得自己好像有多吃亏的样子,在这样严肃的情形下,萧雯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不是别的,而是‘哇哦,还知道接盘侠这个词,挺潮的’,好奇怪的想法!
林美华歇了口气,然后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摆正了姿势,正襟危坐,口气带着居高临下的既视感,“废话我也不多说,趁你和阿越还没有领结婚证,你们分手吧,萧家那样家大业大,养你这样一个大小姐完全有能力养得起。”
萧雯坐在床上,脸上平静的不像话,但是没人看得见,她之前放在被子上的手已经放进了被子里,并且紧紧握着暴起了青筋。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那些也都不是你愿意的,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样子,我们不能把那些你所承受的痛苦转嫁给别人,我们阿越值得更好的,你那么爱他,肯定也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是不是?”林美华又把口气放软了,口吻循循善诱着,像个引导迷途羔羊归返的智者。
显然,林美华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她竭力的劝说着面前的女人离开她的儿子,先给一棒槌,然后再给个甜枣,这样的方式她以前屡试不爽。
“萧雯,我这样说并不代表我们两家人就从此断绝了联系,你依旧是我喜欢的后辈,我希望我们能有母女般的感情,我……”
“抱歉傅夫人!”
就在林美华想要尝试一举两得时候,萧雯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女人坐在床上,明明是那样的虚落,但是那张脸上却带着一股莫名让人觉得发冷的感觉,林美华放在台面上的手忍不住抖动了一下,表情不自然。
“抱歉了傅夫人,我想这件事您可能不太愿意听见,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和您的儿子,已经在见您之前,就去民政局办好了登记,您的警告晚了一步。”
萧雯缓缓地的开口,整句话的语速都保持着一致,仿佛没有看见面前的妇人因为自己的话而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她挺着脊背,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可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柔嫩的掌心,而她的心,顷刻间变得冰冷。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一切都是这样,萧雯怒极反笑,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侮辱了,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母亲指着鼻子骂自己是淫娃荡妇,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如此的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要踏进美国国土一厘米!
“你……你说什么!”林美华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大概是自己年龄大了,所以听别人说话就有些模糊了,不然她怎么会听见,她心爱的儿子会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和其他女人结婚,不经过她的允许!
“要我再重复一边吗?我说,您那完美无缺的儿子,和我,您眼中这个淫荡无比的女人,已经在民政局……”
“不!别说了!”
萧雯冷静的就好像心口被插了几把剑的人不是自己,即使面前的人确确实实的把好几把剑插进了她的胸口,她还是依旧保持着礼貌尊称一声‘您’,不过其中有多少尊敬,眼底的淡漠很明确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