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解决掉午饭,薛庄雯马不停蹄赶往工厂。
“总监,这边就是剩下来的全部材料,另一边是在产品和完工产品。”
一个主管模样的女人带着薛庄雯,指着身后两条线上的货品,解释道。
“剩余还有多少,在产品和完工产品的数量统计出来了没有?”薛庄雯神色严肃,扫了一眼货品的状况。
“已经统计出来了,您看。”主管把手里的文件翻了几页,送到薛庄雯眼前。
看着纸上的的数据,薛庄雯稍稍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用了一小部分,还可以挽回一部分损失。
“把这系列货品全部停工,原材料和产品抛售出去,尽量回收成本,把损失降到最低。”
“那总监,这批货怎么办,对方催货催的很急。”主管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而且,就算把这些全部抛售,也达不到我们之前放出去的成本的一半,这样资金就完全不够啊!”
“先把能收回的损失收回来,资金方面的话,”薛庄雯说到这沉思了一下,“你们就先用这些购买一部分原料生产,我会去和对方交涉,看看能不能先交一部分的货,然后把另一头的货款收回,再赶上对方的时间。”
“好的总监,我马上去办!”主管神色激动,总监不愧就是总监,总是能立马想到方案来补救。
薛庄雯整个下午都在打电话,公司、工厂和对方公司三个地方穿来穿去。
幸好对方是扬铭合作了很久的企业,公司高层对薛庄雯也极其欣赏,对于扬铭又有极大地信任,才把收货时间推迟,又表示愿意配合扬铭这边的时间,这才把一切都谈妥。
趴在桌上的她,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一整片金黄笼罩着整个城市,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手机上琰蔷发短信说已经把安安从学校接回去了,叫她忙完就去回家吃饭,她翘起嘴角,还好,有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起身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出发,手机突然响起,是王医生打来的,
“喂,王医生你好”
“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薛庄雯拿起包包,快步往楼下走去,公司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医院的名字,
“司机麻烦您快点……”
薛庄雯的声音有些颤抖,双眼焦急的盯着手机,心中慌乱。
刚刚王医生打电话说,爸爸的情况突然恶化,身体健康指标急剧下降,原本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苏醒,现在变得几乎是完全不可能了。
赶到重症监护室时,门还紧紧地闭着,几个医生拿着各种复杂的仪器在里面忙活。
“病人体征还在不断下降,准备电击除颤……”
‘嗞~砰’
“电力不够,加到300……”
薛庄雯趴在门上,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的情况,双眼盛满泪水。
千万不要就这样离去,爸爸,我还没有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有了有了!病人有心跳了……”
房间里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王医生,我父亲怎么样啦?!”薛庄雯看着王医生出来,哑着声音问道,脸上一道一道的泪痕。
“已经没事了,这个状况出现的十分突然,而且以后可能还会出现,现在来看,病人应该,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了。”王医生摘下口罩,口吻带着遗憾。
薛庄雯在王医生说出没事之后才敢松一口气,而后听见没有醒来的可能,双脚就有些脱力,几乎快站不住。
“怎么,怎么会这样的王医生?上次不是还说很快就能醒来吗?”
尽管作为医生已经看惯了生死,王医生此刻还是对薛庄雯的情感有些动容,
“情况出现的很突然,我们也还没有找到原因,只能先等你父亲的状况稳定下来,我们才能更好的查明。”
“那要多久才能稳定下来?”
“大概需要两天,如果好的话,明晚就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
“薛小姐可以先回去,现在的话还是不能进去看你父亲的。”王医生拍了拍薛庄雯的肩膀,心中有些不忍,“我就先走了。”
薛庄雯无力的靠在墙壁,泪水无声的滑落,整个人显得绝望颓废。
老天大概是觉得她的苦难还太少,所以又要准备要把爸爸带走吗?
“啊哈,你终于可以出院了,我住在这都快被消毒水腌渍入味了!”楚润恒背着一个包,靠在408门口,“我说你收拾个东西怎么这么慢啊,不要的咱就扔了嘛。”
傅越泽捡着床头零零散散的东西,大多都是小姨带过来的,等回去了要送到小姨那边去。
一个汤水保温杯映入他的视线,他拿起杯子,这,好像是薛庄雯那天给他送过来的吧。
真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倔强的女人,明明是自己亲手做的,还硬要说是买的,难道她不记得之前陪安安的亲子活动中,他已经尝过她的手艺了?
“呵呵。”想到那天她拼命掩饰时的表情,傅越泽摇了摇头,笑出声来。
“傅越泽,你在里面生孩子呢,这么慢!”楚润恒又朝房间大声喊了一句,伸手拨了拨额头的发丝,他是不是该去修头发了?应该是了。
傅越泽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走到门口,直接把手里的包放到楚润恒手中,边走边说,
“我还要去事务所一趟,你先回家吧。”
楚润恒看着衣冠楚楚的某人,暗自腹诽了几句,就知道拿他当苦力!
“哎,越泽,那不是你那当事人吗?”楚润恒突然觉得那边一个靠着墙壁,闭着眼睛的女人很面熟,想了想,停下脚步戳了戳身边人的手臂。
傅越泽的视线顺着他的手看去,是薛庄雯。
只不过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女人着一身黑色套装,单薄的身体背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显得有些无助,双眼紧闭,头微微后仰,两只手臂无力的垂在两侧,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安安生病了?
“越泽,她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啊?”楚润恒又开口道,这个女人浑身带着一点绝望的味道,黑色的衣服和白色的墙壁带来的视觉上的冲击,把这种感觉扩大,他有点后悔没把相机带来,不然就可以把这种清冷的绝望给捕捉下来了。
话音一落,傅越泽已经抬脚走过去了。
“薛小姐,你,没事吧?”他的嗓音很轻柔,像是怕吓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女人。
薛庄雯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
傅越泽看清楚她眼底布满红色的血丝,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那张脸上温柔的不可思议。
薛庄雯看到傅越泽,泪水立马涌了出来,她扑向眼前人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