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得很快,长谣很快就销了假,回到宫中担任教习。隽宁见到她很是激动,她看着隽宁和魏昭他们一起训练,基本已经完全跟得上节奏。魏昭他们因为有个女孩子的加入,而且这个女孩子做的还不错,也觉得备有压力,反而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双方互相比着完成训练,暗地里较劲,让长谣觉得很是有趣。
不过到底男女在力量上还是存在差异,长谣让隽宁不要一味只注重训练,还要注意技巧,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而不是在自己的劣势中和别人较量。
隽宁很听长谣的话,自己没事便在琢磨着自身的优势,再配合长谣教给她的技巧。在格斗课上,隽宁和长谣对战的时候,让长谣也是小小的惊异了一把。
“很不错。”虽然隽宁仍然是被长谣制服的死死的,但是长谣却罕见地给出了这样高的评价。格斗课是捉对练习,隽宁毕竟是女孩子,只能跟长谣练习。在别人看来,这是很吃亏的。毕竟总是被人一次又一次得打倒在地实在太令人沮丧了。
魏昭他们一开始还幸灾乐祸,觉得没有多久隽宁就会崩溃大哭,或者耍起小性子撒手不干了。
可是隽宁不以为然,她觉得这样很好。长谣发现,隽宁的倔脾气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百折不挠。无论被制服多少次,只要手一放,她就会立刻跳起来,若无其事地要求再来一次。这样的品格,就算是自己,也很难做到。
隽宁的不服输无意间也感染了长谣。是啊,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畏惧呢?总兵府屹立朝堂多年不倒,有的是让人生畏的实力,为什么她自己倒先胆怯起来了?难道真是打了败仗,心中没了底气?
路长谣啊路长谣,你连隽宁都不如了么?!
长谣深深地反省了自己,越加觉得愧疚。初生牛犊不怕虎,隽宁的勇敢无畏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在进入京城之后,或许就少了那一份敢闯敢冲的锐气。
自己该怕什么呢?她不仗着总兵府的名头做个女纨绔就已经很不错了,又何必畏首畏足,堕了自身的威风?
隽宁突然感觉到路教习似乎变了个人,走路生风,脸上的表情也阳光起来,周身都洋溢着炫目的风采。隽宁心中很是激动,这样的路长谣才是她所崇拜的。先前的路长谣,没来由的总有点暮气。如今方才有了那一份统帅大军的自信与风采。
魏昭他们也能很明显感觉到路长谣的变化,路长劭更是对自己阿姐的改变高兴不已。他们姐弟感情好,长劭知道阿姐平日里看上去无忧无虑,实际上谈笑间总有着压抑的顾虑。他知道阿姐是担心总兵府的未来,他常常埋怨自己太过弱小,以至于让所有的压力都被阿姐承担。
如今不知为何,阿姐似乎变了许多。虽然压力仍在,但是阿姐的神态却显得十分活泼,长劭敏锐地感觉到这一点,并且由衷的为阿姐高兴。
魏暄和魏昕则在上次的谈话之后,彼此之间心照不宣。魏暄心实,见到魏昭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不自觉地就对魏昭多有忍让,尤其在格斗课上,好几次都被魏昭压制的爬不起来。
魏昕冷眼看着,他知道这个傻大个是心里过不去,手上就有意让了魏昭,可这也太显眼了吧,连魏昭都看出来了,直嚷嚷着没意思,让魏暄不要让他。
魏昕恨铁不成钢,只好把魏暄叫到僻静处耳提面命。
“你总是让着他做什么?!”魏昕气急败坏,“这是格斗课,你以前都没有让过他,现在一下让的这么厉害,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有鬼好吧?!”
魏暄挠挠头,很是为难,“我知道啊,可我,可我就是下不去手啊。”
“下不去也要下得去,你平日里如何还是如何!”魏昕简直无可奈何,“咱们什么都没做,又没有对不起陛下,你心虚什么!”
魏暄想了想,也是哦,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心虚起来。他想明白之后,再和魏昭对战,也就自然了许多。魏昕在旁边看着,心中唉声叹气。魏暄这个人,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坏事。还没做坏事呢,他就要先露馅了。
且不说这帮学生们彼此之间心中如何想,路长谣仍如往日一般前往宫中履行教职,并无太大变化。她“偶遇”魏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但每次她都是疏离又不失客气恭敬地行完礼便离开了,与魏峥再没有更多的交流。
魏峥言明送给她的那匹白驹,她也并没有收到总兵府中,而是就放在宫中马厩,只在上课的时候做马术示范的时候骑过,其余时间再也没有使用过这匹白马。就连长劭的那匹马,长谣也让他放在宫中只在上课的时候使用。其余要骑马的时候,自有总兵府自己的马匹可供驱使。长劭虽然有些不舍,但仍是乖巧地没有反对。
魏峥这样的人精自然能感觉到路长谣的刻意疏远,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人之间便这样客气的疏离着,倒显出一片和谐来。
长谣心下却是长舒一口气。她是不敢跟这位王爷比人情世故,手腕高低。既然人家并没有更亲近的拉拢之意,长谣也乐得轻松。
这一日,长谣才从宫中出来,就有陌生的小厮上前对她行礼道:“我家公子请路少帅到一醉方休一聚。”
“你家公子是谁啊?”长谣不经意地问道。
“兵部尚书府上,林知裕公子。”
长谣顿了顿。自从马球场事件过后,就听说林知裕被禁足了一个月,算算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去会一会吧。
长谣跟着小厮来到了一醉方休四楼的雅间,推开门,正见到独自举杯小酌的林知裕。路长谣拱手表示行礼,林知裕也还以一礼。
公平来说,林知裕不开口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在那坐着,看上去倒也不差。虽然比不得面容俊美的萧栖楠,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
“路少帅伤势如何?”林知裕一开口倒是很客气。
“已经好全了。”路长谣走近桌前,自是坐下,“还要多谢林公子帮忙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