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修听了一会儿,又把阿元叫过来让她也把把脉。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的点点头。
“夫人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失了神智,不算什么大事。”赵子修对那个胖妇人还有老嬷嬷说道。说完,赵子修就吩咐阿元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又叫夫人去拿一盏灯过来。
赵子修取出金针,再把妇人匆匆拿过来的油灯点上,将金针置于火焰之上烤了烤,接着对准夫人的脖颈处刺了下去。
这一针下去,夫人便呼了一口气。赵子修一鼓作气,又取出几根金针仍然如同之前一样,在火上烤过之后,依次刺入了夫人的掌心,还有后颈处。
没过多久,夫人就微微睁眼,有了知觉。老嬷嬷又是喜极而泣,“夫人,夫人您可总算醒过来了!”
赵子修取下了所有的金针,交给阿元重新保管好。又和老嬷嬷一起将夫人慢慢扶起身,赵子修扶起一张椅子,将夫人送到椅子上坐好。
胖妇人赶紧弄来一盏热茶,送到了王夫人嘴边。王氏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方才顺了心气。她慢慢呼了一口气,双眼逐渐恢复了神采。
那个站立在在一边的妖娆女子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她见王氏恢复过来,不屑的冷笑一声。“夫人不是说我这里是污秽之地吗?喝了我这里的水,夫人也就是污秽之人了,和我有什么区别?
“你住口!出身卑贱还如此放肆,真是妓女出身,一点礼数都不讲!”没等王氏开口,那个胖妇人就已经严厉地开口,言辞激烈。
柳细细哼了一声,她并不在意这个妇人的辱骂。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败者的哀嚎罢了,挣不得丈夫的心,只能无奈地叫嚣着。
“要是骂我能让夫人痛快些,我倒无所谓。只是夫人再骂,大人也是不会回到夫人身边的。”柳细细挑了挑眉,声音轻柔婉转,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满是钉子。
“你!”胖妇人气得无法,跳起脚来就要上前掐架,却被王氏叫住了。
“任妈妈,不必与她再纠缠了。”王氏开口道,她抬起眼睛,目光恨恨地看着柳细细。后者毫不畏惧地回望着她。
“就算方元山的人和心都属于你,方夫人的名号只会属于我。”王氏盯着柳细细,一字一句地往外蹦着,每说一个字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愤怒与怨毒,“就算这个名号我不要了,你也休想得到。”
柳细细听到这里,才猛然变色,但是她一句话没说,只是迎着王氏的眼神回望了过去。两个女人互相瞪视着,僵持不下。
赵子修摇摇头,拱手对任妈妈说道:“夫人没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任妈妈正帮着王氏一起瞪着柳细细主仆,根本来不及管赵子修。赵子修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阿元匆匆地跨出正屋,走出大门。
赵子修一出门,立刻就被好事者给围住了。大家纷纷挤到他身边打听消息。
“哎大夫大夫,里面怎么样了?”
“听说夫人晕了又是怎么回事?”
“对啊对啊,大夫给我们说说呗。”
大家七嘴八舌,都恨不得赵子修赶紧开口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赵子修无奈,只得说道:“也没有别的,就是什么东西都砸了个稀碎。夫人只是气急攻心,做个针灸就好。我做完针灸也就出来了,不敢多听多看,生怕触了夫人的霉头。”
大家从赵子修这里得到了各自想要的消息之后,虽然觉得还不是特别满足,但也稍稍抚慰了一下好奇心。他们见赵子修的确没有更多的消息了,慢慢地也就不再围着他。
就在此时,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打头的一个人穿的光鲜亮丽,身材高大,仪表堂堂。他脸上的神情很是焦虑。众人见了他,立刻又小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方元山方刺史啊。”赵子修听到身边有人说道。
哦?赵子修抬头看了过去,这位方刺史的确相貌不凡,难怪王氏和柳细细为他争得你死我活的。只是在赵子修看来,这位刺史也真是毫无担当,如今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又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方刺史来了,你们说里面两个女人,方刺史会帮谁?”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问别人。
“那还要说?柳细细吧。毕竟王氏已经是出名的母老虎了,方刺史终归要重整夫纲啊。”随即便有人调侃道。
“哼,到底是年轻人。”之前的那位老者不屑的冷笑道,“王氏的父亲就是中州州牧,老丈人就是女婿的顶头上司,方刺史会帮谁简直一目了然。”
众人揪着这个问题又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讨论。话说这方刺史下马之后,见到宅子前面那乌拉拉一大堆人,还不停地有议论的声音,眉头就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方元山跟自己的身后人耳语几句,随后自己便大步跨入宅中。
随后,方元山的侍卫们便开始疏散堵在宅子门口的人群。大家起先还很是不情愿,毕竟这么劲爆的新闻,大家都想知道后续如何。但是当侍卫们亮出手中的长矛之后,大家也只得不情不愿地散开了。
赵子修趁这个功夫,赶紧带着阿元离开了。在前往成衣坊的路上,阿元一直若有所思,赵子修低头问她:“阿元,怎么了?”
“师父,你说这位方大人最后会帮谁呢?”阿元冷不丁地问道。
赵子修没有想到阿元会关心这样的问题,不过说到底人都是爱谈论他人家长里短的,这是人的天性使然吧。
“其实刚刚那群人已经谈论的差不多了。王夫人的家世背景更好一些,方刺史应该是会帮助原配吧。”赵子修猜测道。
“那位柳细细,岂不是很亏吗?”阿元反问道。
赵子修点点头,“这位方大人,虽然看上去一表人才,但是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吧。”
“其实那位王夫人,长相也并不差,为什么方大人还要找一个妾呢?”这是阿元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