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早跟你说了,耒阳城现在戒严了,东西不带全根本进不去,也出不来,你还不信!”其中一个人啰啰嗦嗦地抱怨着。
“我哪里知道这么严啊,比前一段时间还严,文牒还不够,还要注所出具文书,真是不嫌麻烦!”另一个委屈地说道。
别哲停住了脚步,拦下了两个人,礼貌的问道:“两位小哥,耒阳城现在又在戒严了吗?”
两个人看了风尘仆仆的别哲还有萧恒一眼,点头答道:“是啊,比起以前来更严了。手续不全的话,进不去也出不来啊。”
“多谢了。”别哲道谢过后,和萧恒走到一边去合计。
“没想到耒阳居然审核的那么严格了,你我现在身上有文牒,却没有注所文书,只怕也是进不去。”
“那如果绕过耒阳城,从山上过去呢?”萧恒问道。耒阳的旁边便是雷山,这座山高耸险峻,并不好攀越,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了。
别哲皱了皱眉,“这不好,危险性太大。耒阳城是我们的一个大据点,我想想办法联系到城内的人,让他们接应我们进去。”
萧恒点点头。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多少次都是别哲化险为夷,这让萧恒现在十分相信别哲这个汉子智勇双全,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一次,别哲也并没有让萧恒失望,他很快就找到了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说起来有些不雅。这个时候的耒阳城,每到了凌晨时分,都会有夜香妇挨家挨户收集粪便,然后再送到城外去倒掉。这群夜香妇都是以毛巾堵住口鼻,可以很好的遮住形貌。
而别哲的想法,就是装成夜香妇,混进城中去。
就是夜香妇都是女人,萧恒与别哲身材高大,想要装成女人,有些困难。又是别哲想到夜香妇都穿着宽大的裙子,实在不行只好蹲着前行了。
说干就干,是夜,萧恒与别哲潜伏在了夜香妇们通常倒夜香的地方,看着夜香妇们陆陆续续前来倒夜香。等觑着时机,别哲瞄准了落单的夜香妇,扑上去在她的后脖颈处狠狠一敲,人立刻就瘫软下来,昏过去了。萧恒也如法炮制,二人将两个夜香妇拖入林中,剥下了她们的衣裳。
别哲和萧恒在挑选目标的时候,就选了那些身材庞大的夜香妇。因此这个时候剥下来的那些衣裳,虽然有些紧,但是还能塞的进去。二人匆匆换上夜香妇的服装,用布巾捂住了口鼻,戴上了帽子。
装备好的别哲矮着身子走了几步,他毕竟是练武之人,这些功夫对他来说倒不是如何吃力,主要怕身形上露出破绽。萧恒从后面看了几眼,想了想又把夜香妇的一件粗布罩袍给别哲穿上。
罩袍十分宽大,本来是夜香妇们穿过来防止被污物溅到自己的衣服上去的。夜香妇多是穷苦无所依的女子,穷困不已,自己的衣服有限。倒夜香这活儿又苦又累又脏,她们还是希望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衣服,所以一件罩袍的确是必备之物。
穿上罩袍的别哲在行动起来,看上去与那些夜香妇没有什么区别了。萧恒也赶紧换上了衣服,与别哲做好准备,用扁担担着两个木桶就要往城门处走去。临走之前,萧恒还是给昏迷的两人留下了一点碎银子,算是买个心安吧。
二人脚步蹒跚,挑着担子慢慢靠近了城门。萧恒低着头,他的脸已经被布巾遮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是随着离城门越来越近,萧恒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别哲走在他的前面,步伐模仿着夜香妇们行动的步履特点,可以说是惟妙惟肖了。
这样的心态,可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萧恒心中暗暗佩服,慢慢心思沉下来,模仿着别哲的步态,二人慢慢穿过了城门。守城的士兵们对于夜香妇们的进出已经十分习惯了,并不会特意去查看。毕竟夜香妇们因为工作的原因,身上的味道都不会太好闻,他们乐得不去详细盘查。
萧恒与别哲两个人安然无恙得经过了城门,来到了耒阳城内。此时仍是凌晨,天都还是黑得,只有三两点灯光零星分布在城内。别哲带着萧恒左转右转,很快就转到了百花楼附近。
百花楼这边人员众多,夜香妇们来此收夜香也是正常。百花楼的后门正开着,守门的小伙子正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等着让夜香妇们进入。
冲着萧恒使了一个眼色,别哲率先走进百花楼内,萧恒紧随其后。进入其中之后,别哲便恢复了正常走路的样子,依靠灵活的身手躲避在了不起眼的地方。萧恒也与他一道。
“别哲,我们要去找水仙吗?”萧恒小声道。
后者谨慎的点点头。他没有多言,而是带着萧恒脱去了夜香妇的衣服,露出了两个人本来的衣服。他们一路上辛苦奔波,有哪里敢去城市之中的成衣铺买衣服,都是在山野乡村用碎银子跟村人换了几套平民百姓的衣服,看上去寒酸的如同下人。
不过这样也好,在这百花楼内的粗使仆人们,都是穿着十分朴素的。此时的百花楼虽然一片寂静,并没有上半夜那么热闹喧哗,但是仆人们都起来打扫卫生,去厨房烧热水,准备朝食。
二人随便拿了一些清扫工具,便慢慢朝着楼上走去。一路上,虽然有些仆人们也见到了他们,但是并没有怀疑。百花楼这个地方,人员往来本来就十分复杂,有些人只是过来打个短工便走。所以最低层的洒扫仆人们,人员流动频繁,谁也不认识谁。就算认识了,可能没几天别人就走了。
仰赖这一点,别哲与萧恒如入无人之境,很顺利地便到了水仙的房门前。别哲还轻轻扣了一下门,屋内并没有什么反应。别哲左右瞧瞧,见无人注意,快速地把门打开,让萧恒先进去,然后自己闪身进入,顺带还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