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关萧栖楠什么事儿啊?”韩洁茹很是不解,是她们自己要争的。
“这些个贵女都是心比天高的人,若是萧栖楠没有一点眉目留情,只怕她们也不会扑上去争得那般狠。可见这个萧栖楠,是个风流多情的人。”
路长谣不由得对老夫人佩服地五体投地。她是知道内情,而老夫人,仅凭着冷眼旁观就看出萧栖楠轻浮的性子,果然眼光老辣。
“洁茹,你可别去争这个。”老夫人说完,还不忘警告一下孙女。
韩洁茹一脸委屈,“祖母,我就怕这些读书人,整天之乎者也,不亦说乎的,我都听不懂。怎么会去争萧栖楠呢!就算争到了,他说的话我也听不懂,还不得闷死!”
老夫人与路长谣都忍俊不禁,老夫人亲昵地点了点韩洁茹的脑门,“小滑头,你也要好好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然你祖父又要念叨了。”
“祖父希望我像萧姐姐那样,可那也太难了。”韩洁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说完老夫人抬眼看看路长谣笑道:“长谣我是不担心的,萧栖楠这样的人,只怕还入不了你的眼。他的那些把戏,也诓骗不了你。”
长谣心中暗道一声惭愧,面上扬起笑容,“听了外祖母的话,我自然会被萧栖楠退避三舍,这样的人,还是留给其他更有胆略的女子吧。”
祖孙相视一笑,继续其他的话题,将萧氏兄妹抛到脑后。
……
从韩府回来之后,长谣便再也没有出过门,专心在家磨练剑术。她虽然愿意暂时不追究萧栖楠的暗算,但是仍然耿耿于怀自己的大意。如果不是魏峥前来相救,后果不可设想。
但魏峥不可能每次都在她危险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而且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想每次都是被别人所救。因此只有增强自身的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日,路长谣立于庭院之中,闭目凝神。脑海里回想着自己初学行云剑法時,师父对他所说的话。
“长谣,你要记住,世间剑法数不胜数,不过是劈,斩,截,撩,挑,钩,刺,不要太在意外部招式,而是要把握住根本。运剑时全部意识都要在剑刃之上,剑随意走,意与剑合,方能做到剑意收放自如,如同行云流水……”
微风习习,吹动庭院之中的桃树微微颤动,点点花瓣悄然飘落
长谣猛然睁眼,足尖一点,挺身跃起,左手竹剑已然出鞘,迅速刺向随着风颤动不止的桃枝,剑尖一挑,五朵桃花便从枝头坠落,然而花萼仍好好的停留在枝头之上。长谣俯身下压,挥剑砍向飘落的桃花,却在中途改了主意,横扫剑刃,以剑身托起下落的桃花。
桃花飘落的速度虽缓,可想要同时挽起五朵桃花,也绝非寻常功力所能做到。长谣后仰下腰,来了一个漂亮的魁星踢斗,将快要落地的花朵又高高挑起。待到她翩然落地之时,手中横放的剑身上,稳稳地停着五朵怒放的桃花。
“阿姐!”长谣回过头,看到廊下的长劭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喜表情。少年急忙奔过来,晶晶亮的眼睛中满是崇拜。“阿姐你的剑法好厉害!”
长谣宠溺地摸摸弟弟的头,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阿姐,你教教我吧!”十三岁的少年如同孩童一般,拉着长谣的衣角撒娇。
“这个你可学不来。”长谣故意说道,直到满意的看到长劭一张脸皱成一团,方才笑了。“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强身健体之法,假以时日,你也定能如我一般。”
少年的眼睛倏然点亮,正要在说些什么,斯风大步走了过来,向二人行了一礼说到:“小姐,宫中传来圣旨,是给你的。”
姐弟二人相视一眼,连忙收敛形容,各自回去收拾一番,才回到正厅,在母亲的带领下,下跪听宣。
圣旨并不长,甚至还有些随便,像是草草写就。内容对于长谣来说,确实称不上是喜是忧。圣旨上命她官复原职,统领京卫军指挥使,而且同时兼任陛下的马术与格斗教习。
“路指挥使,恭喜了,请接旨吧。”宣读完圣旨的徐江徕笑眯眯地对还没回过神的长谣说到。长劭拉了她一把,长谣连忙回神,一旁的韩氏早已派人取了几个小巧的香包来,递给刘常侍。“辛苦刘常侍了。”
徐江徕忙客气道:“咱家跑这一趟,不过是为皇帝跑跑腿,哪里敢收夫人的礼呢?”
韩夫人笑道:“徐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哪里能劳动您亲自来跑这一趟?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公公空手回去,失了礼数。”
“况且公公上次来总兵府,乃是宣告我成为一品诰命夫人,此次前来又带来我儿的喜讯,可见公公是个有福气的人,每次前来都是好事。”韩氏言语如珠,听得徐江徕心花怒放。
“如此,便是却之不恭了。”徐江徕笑着说道。将香包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掂了掂分量笑容便又大了些。
“路指挥使是国之栋梁,当初摄政王不惜以城池相换,自然不可能让明珠蒙尘。”
长谣闻言身体一僵,果然如此。皇帝年幼,圣旨都是由摄政王与靖平王拟就下发,这道旨意十有八九是出自摄政王之手。
他是一定要将总兵府绑在他这边了?长谣默然,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魏峥那双飞扬凤目,心中一时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送走宫中内监,长劭立刻兴奋地冲到长谣面前。“阿姐!这下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了!”母亲韩氏却满含忧虑,欲言又止。
“阿娘,不必担心。”长谣主动开口道
韩氏却是苦笑摇头,看着女儿叹了口气。她希望她的女儿,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生,远离朝堂与战场。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路长谣注定一生奔波,风浪不断。
路长谣拍了拍母亲扶着她的手,心中已是一片平静。她在战场厮杀多年,多么严峻的情况都遇到过,临战最忌心乱如麻。如今,重新进入西京这不见硝烟的战场,她更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