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只猫真是机灵的像是通了人性,察觉不妙立马紧紧抱住长谣,硬是扒在她身上不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似乎在哀求长谣不要把它放到水里似的。
长谣无奈,抱住大白不停地抚摸着它的脊背,帮它放松下来,口中喃喃道:“不怕不怕,大白不怕,洗完澡就能吃好吃的了,不怕啊。”
这么拍着哄着,又僵持了好一些时候,大白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得不情愿地从长谣身上下来,被她慢慢送到了木盆之中。
木盆的水在长久的等待之中早就凉了,青越又去换了一盆过来。见到大白终于肯洗澡了,不由得大喜,赶紧上前协助长谣打下手。
长谣没有养过猫,可她在军营的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战马的。战马性格温顺,颇通人性,长谣常常独自去马厩,给他们喂粮草,清理马厩,帮战马们刷毛。因此照顾起其他动物来,长谣也并不觉得如何难以下手。
大白乖乖地坐在盆中,任凭长谣用柔软的棉巾沾了水替自己不停地擦拭。魏峥此时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盆中的大白,轻哼了一声,“不知好歹。”
长谣微微一愣,这话应该不是说给她听的吧?不由讪笑道:“王爷何必和一只猫生气呢?”
魏峥没有说话,撩起袖子就要替大白洗澡。长谣注意到魏峥手上被抓出的血痕,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手上有伤,还是赶紧包扎一下吧,别沾水了。”
魏峥闻言又收回了手,青寻走过来,替他用清水淋洗伤口,随后就敷上药膏,再用纱布裹上。
这边包扎伤口的当儿,长谣已经麻利的用澡豆粉替大白洗的干干净净的,指挥着青越再去换一盆水来替大白冲一冲。等到大白身上的浮沫都被冲洗干净,再用一条干燥的棉巾替它擦拭身上的水迹。
“它这一身湿哒哒的,屋里阴怕它着凉,还是去外面吧。”魏峥背着手走了过来看了看大白,对长谣说道。
长谣便依言抱起了大白,二人向书房外走去。魏征的书房外面就是一片空地,种着些花草,如今正是繁盛的季节,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开得很是热闹。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让长谣的心情也莫名的放松起来。
这个小院的一角也摆放着桌椅甚至还有茶具。魏峥示意长谣坐下来,自己坐在主位开始泡茶。长谣规规矩矩地抱着大白,细心地用棉巾替它擦拭干净。大白懒洋洋地摊在长谣的腿上,晒着太阳,舒服得眯缝了眼。
“饮茶吧。”魏峥将一盏茶放在了长谣面前。长谣道了一声谢,举起茶盏喝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不由得赞叹一句:“好茶!”
“路指挥使对茶有研究吗?”魏峥细细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道。
长谣摇摇头,回答的很真诚,“没有,在下没怎么喝过茶。只不过觉得这个茶清香扑鼻,所以觉得这一定是好茶。”北地边关太过寒冷,不适宜茶树生长,人们为了取暖,不是喝烈酒就是喝奶茶,不会喝茶这么风雅的饮品。
“我们在边关,喝的都是奶茶和酒。”长谣笑着说,心中忽然一动,“摄政王也曾在西北打过仗,喝过北方的奶茶吗?”这话问出口的时候,长谣便觉得有点不妥,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也许是武大勇他们告诉自己的那个魏峥的形象,让她太能产生共鸣了。
魏峥点头道:“当然喝过。只是本王却不是很喜欢。北地的茶叶粗粝苦涩,牛羊奶又有股腥味,两者混合在一起,还要加盐巴,实在是难以忍受。”
长谣笑了起来,“在下却觉得,茶叶的苦涩中和了牛羊奶的腻味,牛羊奶的柔和口感也降低了茶叶的粗粝……在下是很喜欢喝奶茶的。”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魏峥闻言说道,“当时也有不少人很是喜欢,本王却受不了那个味道。不过北方的烈酒,还是要劲道许多。用高粱酿造的烈酒,远远地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
长谣很是赞成,“父帅最喜这样的酒,他嫌弃南边用粮食酿出的酒都没有味儿。冬天外面北风呼呼的刮着的时候,几个人在屋子里面一起喝着烈酒,不多时就觉得周身暖洋洋的,连火炉都用不上了。”
魏峥笑了笑,没有说话。长谣怀里的大白突然扭着身子,冲着魏峥叫了几声。
长谣不明所以,魏峥放下茶盏,脸上带上了些嘲讽,“怎么?饿了才想起来本王是你的主人了?”
大白继续“喵呜喵呜”地撒着娇,抖了抖身上快要全干的毛,一个纵身,便从长谣的腿上跳到了魏峥的怀里。
洗完澡后大白毛发蓬松,白毛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看上去十分华贵美丽。它讨好般的舔着魏峥的手,似乎完全忘记了几个时辰前,它还把魏峥的手挠出了几道血痕。
魏峥点着大白的鼻头,轻声道:“巧言令色。”
没有再多说什么,魏峥扬声让青寻赶紧给大白准备饭食。大白蜷着身子窝在魏峥的怀里,看上去很是悠闲。
长谣看着大白忍俊不禁,“这只猫儿,真是个机灵鬼!”
“本王邀请路指挥使前来欣赏西域奇珍,说的就是这只猫儿,”魏峥似笑非笑,对上了长谣讶异的眼神,“这只猫儿脑满肠肥,性格顽劣,求着人的时候百般讨好,人来求它的时候,架子都摆到天上去了。”
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长谣听着魏峥充满嫌弃的贬损着大白,不由得嫣然一笑。
“路指挥使若不弃嫌,就把这只猫儿带回去吧。”魏峥举起大白,作势就要往长谣身上丢。大白似是能听懂人言,着急得四个爪子在半空挥舞着,扭着胖胖的身子就是不肯听话。
“先前替你洗澡,你不是百般不情愿,恨不得离本王远远地,如今要把你送人了,怎么你倒不情愿了?”魏峥继续逗着大白。
大白喵呜喵呜地叫着,似是在解释着什么。
长谣憋着笑摆摆手,“摄政王的珍宝,在下可不敢收。这只猫儿一看体型便知道肯定能吃的很,我总兵府供养不起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