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宁矢口否认道,谁也不知道,张妈现在是不是自己人,毕竟,这几天,陆以琛留在医院,她苦留张妈,都留不住。
现在,还不是暴露计划的时候,她的未来,再也不能让任何人掌握了。
紧要关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张妈,我的手机在哪里?”
这几天,陆以琛守候在这里,她没有任何机会触碰到电子产品,也就意味着,她没有接触外界的机会。
如今,童家大势已去,能够用得上的人,屈指可数。
张妈思索了会儿,以童安宁现在的身子,掀不起来任何动静,索性,也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小姐有孕在身,孕妇不宜过度玩手机,否则,有碍身心健康……”
想了想,张妈还是嘱咐了两句。
病床上的人,一得到手机,如鱼得水,头也不抬的回答了句: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似乎,只有得了手机的她,才稍微有点儿灵气。
艳阳高照,映射在窗户上,描绘着童安宁美丽的容颜。
女人恬静的笑容浮现在嘴角,眼底是空洞的一无所有。
听着门口的脚步声逼近,心脏不自觉的收缩,变紧。
他来了!
公司的会议一结束,他又要来控制自己了。
这时,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扫视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童安宁神使鬼差的接通了。
“喂?”女人柔美的嗓音,听的人心神一震。
远在公司办公室内,陆以琛阴沉的面,突然放轻松,唇角洋溢着笑容,想着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题,男人有些难以启齿:
“安宁,对不起,我可能要……”
“要什么?”
童安宁冰冷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
沉浸在自责和内疚中,陆以琛没有留意到童安宁的情绪变化,而是接着道:
“公司的资金周转,出了点儿问题,我可能要去往国外一趟,大概,要三五天的功夫,才能够回来!”
“你去吧!”童安宁爽快的答应了,心底一抹异样划过,来不及捕捉。
陆以琛再三问道:
“你确定孩子出生,不需要我陪着吗?”
虽然工作很重要,但是,只要童安宁开口,想要他留下,他二话不说,定然会留下来。
说到底,他们都是固执的人,固执的在等待对方主动开口示弱。
尽管,事情的结果,往往就是不欢而散。
陆以琛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放手,意味着什么。
“不用了!”
孩子是她的,陆以琛不过就是提供一颗精子而已。
将来,她和孩子是死是活,都和陆以琛没关系,从今以后,他就带着童氏,过他自己的日子吧。
好在熊思喻提醒了她,否则,她害了自己不说,还伤害了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
以陆以琛自私自利的性格,怎么会让孩子好过?
说什么继承公司,根本就是陆以琛想要用来束缚她,继续报复她的借口。
看着窗外,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不顾及张妈诧异的目光,童安宁语气轻松而又诡异。
“张妈,去帮我买些吃的喝的,我有点儿饿了!”
“小姐您不是刚刚吃过饭吗?”
虽然只是吃了一点点,但是,以前,小姐的饭量也是这么大啊。
姑爷下了命令,必须照顾小姐,寸步不离,
现在,她是草木皆兵,不敢远离。
三天以后,陆以琛风尘仆仆的背影出现在病房中,暴虐的眼底,积蓄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一片阴霾,叫人看不真切。
听着身后啪嗒的踹门声响,张妈都抖落了手中的东西,背过身去,颤抖着的唇瓣蠕动着,很是艰难:
“姑,姑爷??”
在她的手中,提着童安宁最后剩下的东西,回顾病房的陈设,还是童安宁在的时候的模样。
然而,他知道,这一次,无论自己怎么妥协,记忆中的那个人,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三天以前,他就应该听出来童安宁话语中的求死意味。
那时候,如果他不赶着去国外,处理公司的事情,或许,也不会发生现在的意外吧?
医院的专家那么多,谁能制造出后悔药?
处心积虑,谋划出来的童氏,似乎,也没有了意义。
他以为自己一心一意只想着报复,而今,面临着童安宁死亡的消息时,一切,都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良久,陆以琛神色嘲讽,语气冰冷道: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童安宁跳楼了?孩子死了?而且,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姑爷,这个,我……”
张了张嘴巴,张妈词穷的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确实,小姐跳楼,是她的失职。
“安宁为什么跳楼?”陆以琛询问道,在问张妈,也在问自己。
门外,助理整理着刚刚到手的资料,心中有些狐疑这一切来的都太顺利了。
似乎,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事件的进程。
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恶心了一下,助理打了个寒颤,推开面前沉重的门。
“陆总,这是刚刚调查出来的医院监控,当天,只有监控里的这个女人出现在童小姐的病房里面。”
手指拖动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助理煞有介事的解说着,陆以琛眼前一亮:
“倒退回去,三分钟以前!”
屏幕上面的女人,赫然就是熊思喻。
熊思喻挑衅童安宁以后,他就找了医院等级的护士,询问了对方住院的原因。
感冒只是小问题,熊思喻后来不是早就走了吗?
为什么,上面显示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医院走廊,而且,在童安宁的病房门口,打了很久的电话?
“找专业人员,对出唇语,我需要全部的通话内容!”
陆以琛快速的下了命令,颐指气使的语气,像是天生的帝王强者。
他掉头看向身边的张妈,躁狂而又压抑,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为什么,你之前没有告诉我?”
“我不知道啊,姑爷,我想想,那天,我还像是去洗碗了,才几分钟的时间,我回来的时候,病房里面只有小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