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瞧着那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的大公鸡,不由发了难。
这可如何是好?
他自入太医院以来,还从未仔细研究过鸡的问题。
见到董可欣反而一脸认真的望着他,似是期待着些什么,不由灿灿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不如……你把鸡交给我,我带回去处理了吧。”
董可欣一愣,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是徐公公交代的事情。”
沈归的眉头揪到了一起,望着那鸡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佩可真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大难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他怎么办?还真当他是神仙不成吗?
董可欣见到沈归着实为难,想了想,又道:“莫不如我下次问问徐公公?”
“也只能如此了。”沈归抬手摸了摸那毛色锃亮的大公鸡,摇了摇头。
叫他治病救人,他是有法子的。
可是这鸡嘛……他又不是兽医,能有什么办法?
与此同时,另一边陪同周文演一同观赏锦鲤的徐佩也犯了难。
这阴晴不定的主儿到底是什么心思呢?她着实是猜不透啊。
只得小心翼翼观察着周文演的脸色,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小命不保。
可不知怎地,不管她怎地说,夸的天花乱坠,周文演的脸色都莫名的诡异,叫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徐佩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想着,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个十分狗腿的笑意:“皇上,您看啊,也唯有这样雄伟壮丽的景色,方能配得上你雄伟壮阔的身躯!对!身躯!”
说着,眼珠子一转,又接了句:“奴才真是佩服啊佩服!”
周文演的脸色异常的难看,看的徐佩不由背后发凉,心中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哦?看来你倒是很了解朕的身躯啊,那朕的身躯,当真很雄伟壮阔吗?”周文演上前两步,逼近了徐佩,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盯的她不由觉得有些腿软。
“自自自自然了……”徐佩吞了口口水,说话磕磕巴巴的不甚利落,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与周文演拉开距离。
“皇上的身躯……伟岸,对,伟岸。天下万民都敬仰您的身躯呢皇上。”话都说出口了,自然是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
徐佩说着,却是低下了头,似乎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
周文演听着这话却是脸色骤变,挑了挑眉毛,心道眼前这人莫不是傻了吧,哪有这般夸人的?若不是自己,她怕是要死了几百次了。
“看来徐公公,当真是了解朕的身体。”周文演轻哼了一声,索性放过她。
心中却暗暗道:不解风情!
徐佩松了一口气,抬手拭了拭额上的虚汗,一脸灿笑的凑上前去:“皇上,您累了吧,不然奴才给你捏捏肩膀?”
“朕的身躯雄伟壮阔哪里会累?”
“……”徐佩被周文演这一句话噎的死死的,一口气梗在了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半天才舒了出来。
一旁的影卫们听到这句话,差点喷笑出来,却又强忍了回去。
要说皇上,果然只对徐公公容忍有加。
若不是皇上有意宠着,怕是凭着这徐公公的脑袋,都要被砍了几千次了。
一个影卫想着,强忍着笑十分艰难,面上也因着别笑几乎有些扭曲。
周文演回过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这才立正站好,纷纷低下了头,轻咳了几声以掩饰方才的尴尬。
而这一幕落在徐佩眼中,却不知道影卫是在笑她自己,反而一脸同情的望向影卫:当真是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果然是什么工作都不容易!
徐佩在心中暗暗感叹着,却没有注意到周文演看着她的眼神,那眼底波涛汹涌的宠溺,恨不得将她狠狠吞噬其中,百般蹂躏。
而此时,韩轻舞窝着一肚子的火气,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宫中,摸着额头上的包不由犯起了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拿着铜镜左照右照,脂粉扑了又扑,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不由心中气恼:这个梦后,到底使了什么诡异的法子,为何自己什么印象都没有?
难道是她病了吗?
韩轻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这等奇怪的事情,可她又不能同别人说,就算人家不把她当疯子,给她安一个诽谤皇后的罪名,她也是担当不起的。
可如今这样,头上莫名其妙起了一个包,她心中有一种感觉,觉得此事定然和梦后脱不了关系,可却又没有什么证据。
她着实是想不通,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小罗。”韩轻舞冷冷唤了一声,眸中隐隐这怒意。
小罗颤巍巍的走进殿中,对着韩轻舞行了个礼,小声道:“娘娘。”
“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轻舞重重一掌拍在案上,惊的茶盏险些滚落下去。
小罗被自家主子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韩轻舞面前,眼泪滚滚,声音颤抖道:“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跟韩轻舞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怎么可能呢!韩轻舞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莫非梦后还会什么妖术不成吗!难道梦后是妖怪变的吗!
可是看小罗这模样,当真不像说谎的样子。
“本宫要你有何用!”韩轻舞气极,将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碎瓷片迸溅一地。
小罗吓得一个哆嗦,眼泪掉的更加厉害,连连叩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韩轻舞见她这模样,心中不由更加烦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下去滚下去,自己去领罚!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
“是……”小罗委屈巴巴的向韩轻舞叩了个头,转身退了下去。
她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头上会有个包,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一睁眼便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