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说了么。”大周的道路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忽然搭上了和自己一样在路边乞讨为生的人的肩膀。
“滚滚滚,别在这里打扰爷做生意。”那人明显对于小乞儿要说的话不感兴趣,甚至觉得对方是来和自己抢地盘的。
小乞儿神秘地笑了笑,“呵呵,大周将亡,谁还有兴趣和你一样乞讨,还不快点逃命,就跑不掉了哦。”
这句话说完,那名小乞儿便唱着一首歌谣,蹦蹦跳跳地离开。路上的人都听见了先前他所说的话,但是没有人将一名小乞儿说的话当真,毕竟这个世界上,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话的人。
随后几日,在不同的街道上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谣言。大周的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虽然边疆战乱,但是在王城的人都没有遭受战乱的折磨,因而对于这些所谓国之将亡的谣言都是出于半信半疑的阶段。
周文演那日所派出的影卫虽然没有追上左相,但是在近几日听闻这些事后都一一上报给了周文演。躺在床上享受着徐佩无微不至照顾的周文演听见后,冷冷一笑,“左相真是好计谋。”
在百官强烈要求之下,周文演身子刚好一些,不得不早起换上龙袍,早早地去上朝。而徐佩则在周文演的要求之下,站在他身边,同他一道上朝听政。
因为龙椅离百官位置较远且百官也不会去在意一个太监,因而即使今日是徐佩同周文演上朝而不是以往那个太监也没人会提出质疑。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徐佩尖着嗓子,像以往那个太监所说地说道。
“臣有本奏……”
百官中不乏忠君爱国之人,因而所上奏折多是奉劝周文演多关心国事,不要贪玩之类云云。
站在周文演身边的徐佩看着他,时不时低声咳嗽,想起昨日太医所说的。只觉得有一只手将她的心狠狠地揪住了。
“臣有本奏,近来民间盛传国之将亡,不知陛下有何高见。”左相在无人启奏,徐佩正要宣退朝时忽然站了出来,一副极为爱国的模样。
“哦?不知民间为何会有此论?左相又觉得朕该如何?”周文演轻咳了声,抑制住微痒的喉头,低声道。
左相低着头,恭敬道,“臣不知。”
“嗯,容朕和齐王好生商议后再谈,退朝!”周文演大手一挥,起身离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拜行礼。
徐佩忙跟上离去的周文演,还不忘回头瞪了眼左相。她看周围没人,大步上前扶住周文演往人手心里塞了一颗蜜饯,小声道,“吃一点对喉咙好。”
周文演一愣,捏了捏手心里的那一小粒蜜饯,唇线抿成一条直线,但是唇角却是微微上翘,他走到御书房后将那粒蜜饯塞进口中。
“臣参见皇上。”齐王下朝后,紧随其后来到了御书房,拱手对着周文演行了个礼。
周文演将那粒蜜饯的果核吐出放在痰盂之中,摆了摆手,“你我兄弟,无需多礼。你觉得那件事如何?”
徐佩见两人要商谈最近几日发生的事,给人上好茶后便安静退下。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强撑着身子的周文演,低叹了口气,替人将门关好才转身去找小银子。
“小银子,你在么?”徐佩想着周文演的事,直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到了,她屈指轻敲了敲门。
“诶?”小银子那日被梦后仗责,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能爬起来。这几日宫里其他人也心疼他遭受无妄之灾抢着帮他把事情做完,今天他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想事情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的熟悉声音,忙应了句,“在!”
徐佩久久没听见回应,以为小银子不在,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里头传来的应声,停下了脚步。而后听见里头传来东西碰倒在地的声音,嘴角一抽,似乎可以想象到里头是怎样一个混乱的情景。
“呀,徐佩你回来了!”小银子从床上爬下来时,忙着穿鞋,穿衣,碰倒了一堆东西后终于成功来到门口,将门打开。
徐佩往里头看了眼,果不其然,一片狼藉,她抽了抽嘴角,无奈揉额,“你不用那么急着给我开门,我又不会不等你。”
“嘿嘿,这不是太久没看到你,想你了!”小银子觉得徐佩是自己在宫里为数不多,感情极好的朋友,因而对于情感表达也没有过于隐瞒。
徐佩听见这句话也觉得心里感动异常,上前伸手抱了抱小银子,半扶着人走进房间,“你的伤还好?那件事,我很抱歉。”
“嘿嘿,没事啦,又不是你的错。”小银子摸了摸脑袋,朝着徐佩嘿嘿一笑。
徐佩觉得心里满满的感动,她人生地不熟可以遇到这样的朋友,也算是这辈子没有白混了。她扶着小银子让他坐在椅子的软垫上,才自顾自地倒了杯水。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小银子想起徐佩最近是在皇上身边当差,记得宫里头的人都说那里的差事很忙,因而对于徐佩后来很少找自己也是很理解。毕竟,每个人都需要做自己的事情。
徐佩微抿了一口温水,低头看着杯中的水纹,想起先前周文演的忙碌,长叹了口气,“皇上在讨论事,暂时不需要我,我就来看看你了。”
“哦。”小银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拍脑袋,惊讶地叫了声,“呀!”
“嗯?”徐佩被小银子的反应吓了一跳,本来在出神,一下子回了神,看向小银子。
小银子挠了挠头发,挣扎着站起身子,走到了自己的衣柜里,从那里拿出了一个红木卷宗递了过去,“喏,这是你的,你之前拿给我的,让我保存的。”
徐佩微微愣神,伸手接过那个红木卷宗,手摸上卷宗,想起了这个红木卷宗还和自己身世有所关联,又想起了那日在梦后那里做梦时所看见的事情,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