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陆续续的大臣都冒着寒霜走进皇宫,一丝阳光洒进了砖红色的城墙里,唤醒了杜鹃鸟。
周文演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底下的朝臣,观察各异的神色,毙马胸有成竹的表情让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陛下,臣有事要奏。”果不其然,就在公公刚刚说完开场白时毙马就第一个站了出来。
周文演心知肚明接下来他要提的事情,微微皱了皱眉,面色平静的沉声示意他继续。
毙马清了清嗓子,不理会四周诧异的眼神,高声说道,“臣觉得陛下后宫佳丽不过尔尔,是时候该纳新人进去,充实一下后宫了。”
这番话顿时引起了朝臣的议论,他们交头接耳的商讨,周文演暂时没有回答,冷眼瞧着。
无数臣子觉得这是个拉拢势力的好几个,纷纷站出来迎合毙马,毙马踌躇满志,这件事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的,他就不信周文演还能强硬的拒绝朝廷众臣。
“请陛下纳妃。”众多声音汇聚在一起,顿时变成了一种趋势,周文演见群情一致,抬手向下压了压。
声音戛然而止,无数目光齐刷刷的望着他,周文演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就按毙马说的吧,不过朕两日后便要启程去往蛮夷,纳妃之事就容后再议。”
“臣谢主隆恩。”毙马见目的达到,率先站出来跪下致谢,那些大臣也效仿他。
之后再没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启奏,周文演便干脆的退朝,他想了想,径直走向后宫找到竹子。
竹子已经起床,穿着绫罗做的纱裙,坐在梳妆台前擦粉,周文演制止了宫女想要参拜的念头,轻轻走了进去。
“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穿点,清早露重。”走到竹子身旁,周文演才出声提醒。
把竹子吓了一跳,胭脂也掉在了桌上,还好没有碎掉,竹子拍着自己的胸口,转过身来朝周文演行礼。
“陛下怎么会来?还不出声,把奴婢吓了个好歹。”竹子撅着嘴柔声埋怨,但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娇嗔。
周文演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表情没有一丝悔意,他沉静的双眸望着竹子,把竹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竹子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突然灵光一闪,拿着之前周文演赐给她的眉黛,转过身目光炯炯的望着周文演。
周文演有些不解,挑眉问道,“怎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虽是疑问,但语气里却透着淡淡的肯定。
竹子嘻嘻一笑,眼神俏皮,她抓着周文演的衣袖轻轻摇晃着,“陛下,您刚刚差点把奴婢吓坏了,胭脂都摔在桌上,您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奴婢呢?”
“好啊,你说要什么补偿。”周文演语气清浅,目光里带着笑意,好似对竹子很宠溺。
竹子把眉黛递到周文演面前,嘴角扬起大大的微笑,“陛下帮奴婢画眉吧。”
看着眼前那期待的眸子,周文演神情恍惚,想起过去曾为徐佩画眉,他心里一动,但很快面前的女子变成了竹子的脸,他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被泼灭,眼底透出几分嫌弃。
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周文演无奈的接过眉黛,拿起小刷子看着闭上眼微笑的竹子,叹了口气。
“好了。”周文演细细的描画完最后一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竹子说。
竹子很开心的睁开眼睛,转过身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眉毛果然是又细又长,就是这长度…有些不对,都延伸到鬓角处了。
“怎么样?我画的眉好不好看?”周文演语气轻快的开口,就像想要得到夸奖的小孩般。
竹子嘴角抽了抽,努力咽下了一口口水,假装伤心的看了一眼周文演,“陛下居然把奴婢画得这么丑,呜呜…”
周文演脸色一僵,手足无措的哄着竹子,心里却在偷笑,竹子呜咽了一会,就站起身去把脸上的眉黛全部清洗干净。
一脸清澈的竹子撅着嘴走了进来,眼底是化不开的埋怨,周文演赶紧迎了上去,嘴角带笑,“竹子你这样就很美了,不施粉黛,眉眼如画。”
任何女子都喜欢被人夸奖,竹子也不例外,她听到了周文演的话,顿时心情好了许多,脸颊也微微发红。
周文演勾了勾唇,拉着竹子走到了梳妆台前,拿起眉黛还要给她重画一遍,竹子赶紧制止,眼珠子转了转,目光炯炯,“陛下,奴婢给您唱歌吧。”
“你还会唱歌?愿闻其详。”被竹子制止正合周文演心意,他挑了挑眉,坐在一旁听着竹子悦耳的歌声。
小银子突然急冲冲的闯了进来,神情慌张,打断了竹子的歌声,周文演有些不悦,脸色阴沉下来。
竹子皱眉看着小银子,心里也十分不解,小银子感受到了周文演的恼怒,连忙跪在地上。
“你这么匆忙闯进来是有何事?扰了朕的兴致,若是小事你的屁股可就要受罪了。”周文演沉声斥道。
小银子浑身一抖,话都说不利索了,“奴才该死,打扰了陛下,是因为刚刚得到倚红阁里嬷嬷的口信,说娘娘她…她得了重病,恐怕会不久于人世。”
这番话瞬间震惊到了竹子,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抬眸看向周文演,周文演愣了愣,随即恢复了平静。
“然后呢?”轻描淡写的回答,小银子抬头望了一眼周文演,便很快的低头,闷闷的回答,“希望陛下能够前去看望娘娘一眼,说不定病就好了。”
竹子观察着周文演的表情,周文演神情漠然,“朕很忙,宣太医进宫。”
“陛下,还是去看看娘娘吧。”竹子为了试探佯装担忧,情绪低落,“奴婢也想去探望,毕竟娘娘曾那么照顾奴婢。”
周文演拉住竹子的手,蹙眉对着她微微摇头,转而冷漠的吩咐小银子带着赏赐给徐佩就打发走了。
竹子面露不解,望向周文演,周文演语气里透着几分嫌弃,“上次是绝食,这次是重病,她不过是想要赏赐罢了,不必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