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得知,
芳芳又是奉父之命,不得己又去相了亲。
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个儿妈婆,女子汉,也有人收拾,真是天意啊!怎么样,认命了吧?”芳芳摇摇头:“哪可能?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感到老爸实在为我操碎了心,我真的不去了。那情景,还不如干脆杀了我好得多。”
“怎么样”“不怎么样,一个两婚奶爸,人不难看,就是像个娘儿们,小心眼儿多多。”两女孩儿手拉手的向前走着,唠唠叨叨:“和我说不上三句话,就掏出手机拨打。把我惹烦了,就问他你有拨手机的病哇?你猜他怎么回答?”
花蕊摇摇头,
还乖巧笑笑。
“我是给我女儿打电话,她还小,不懂得照料自己。听听,多奶爸,多有爱心,又是多么细心的呀?”芳芳冷笑笑,神情疲倦又森冷:“人家演戏呢,专拈女人弱点钻,以为我会感动得一塌糊涂?没想遇到了一个千年老僧。拉倒吧,臭男人!我呸!”
狠狠朝地上吐一大口唾沫,用脚狠狠踩去,就好像踩在那个奶爸男的身上。花蕊无语了,静静的走一会儿,终于轻轻劝到:“芳芳,别这样,男人也不都是奶爸男的。如果可能,我想你真是该听你爸的话,结束单身的。过日子嘛,嗯,现在呢,”
忽然停停,
变得充满理由。
“搭伙过日子式的无性婚姻,不是很多吗?这样虽然,嗯虽然,可至少让你老爸不再为你担心,自己好歹也有了个归宿。”
芳芳却用力揪揪她手指头:“劝别人慷慨陈词,推心置腹,对自己法外开恩,我行我素,言行不一,假假真真,这样对待朋友可不行,是不是啊?”
花蕊一撅嘴巴
不吭声了
她觉得芳芳有时真犟,还有点不可理喻,我好心劝你,怎么就成了假假真真?真是好心没好报。大约芳芳也觉得自己说重了点。
就拉拉她的双手:“行了,别郁闷啦,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听不听啊?”“不听”花蕊扭向一边,仍然撅着嘴巴,这样轻易就和解了?
不行,
下次你还得这样。
我可以原谅,别人就难说了,芳芳,我这可是为你好呢。“好啦好啦”芳芳像窥透了她的心思,拉着花蕊继续向前走,一面检讨。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了。我这个姑娘呢,全身缺点,就这点长处,爱得罪人,特别是爱得罪自己最好的朋友。虽然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可我有决心,有能力和有本事改正。别再撅着嘴巴了,要不,你如真嫁不出去,干脆性就当我的老婆算啦。就像刚才你劝我一样,如今,同性恋爱结婚,己越来越被人接受,成了常态。我们就常态常态,新鲜新鲜如何呀?”
“你休想。”
花蕊被逗笑了,
一笑,心情就变得舒畅:“我可对这不感兴趣,免谈!对了,什么好消息?拜托,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好芳芳。”
“昨天我例行清查,嘿嘿,结果意外发现前季度那个四季便利店的,有故意瞒报税款的嫌疑。”“哦,也就是偷税漏税?”
芳芳站站,
还看看她。
“其实呢,他那屁大个小店子,一般采取的是定税。可有时地区税管员,因各种原因定得不太合理。隔行如隔山,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是很深很深的,真查,也不一定能查出个名堂。”
花蕊有点无师自通:“对,合理不合理,除了铁定的条条框框,仅凭嘴巴说,是很难查的。”不想,芳芳突然反驳:“也不一定,凡事要认了真,没什么查不清的。要不,每年那么多的偷税漏税主儿,不都一一曝光,叮当入狱?我是说,仅对这个小便利店,”
花蕊明白了,
禁不住站站,钦佩的看着税文芳芳。
“谢谢姐姐,难得你如此为我着想,我却惹你生气。”“几天了,你那个Madeline副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都为你着急啊!”
正巧路过一间咖啡厅,芳芳一拉花蕊:“走,进去坐坐。”花蕊却有些犹豫不决:“你不回局里签个到,行吗?”
她是顾着晚上爸妈要来,
担心到时芳芳不让自己离开,彼此之间又闹得不愉快。
“别人不行,我行!”芳芳一拉花蕊,推开了门。两人刚坐下,笑容可掬的服务小妹,就彬彬有礼的站在了身旁:“下午好!两位姑娘来点什么?”
芳芳拿起桌上的价格牌瞅瞅
“两杯黑玛丽,一个天仙配。”
“请稍等”服务小妹微微一鞠躬,无声离去。咖啡和点心送上来后,花蕊的眼光却被对面靠墙头的一对情侣,吸引住了。
姑娘年轻漂亮,一袭月色旗袍,特显妩媚可爱,小伙子呢,正对她大献殷勤,哦,怎么这么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喝吧喝吧。”
芳芳把一大杯黑色的咖啡推到她面前。
轻轻撞撞她:“是不是,不幸碰到了同事?”花蕊摇摇头收回眼光,端起黑玛丽呷一口,差点儿吐出:“哇,好苦啊!”
“瞧你,心神不定的。”芳芳替她夹上几块小方糖,又舀上一小勺子咖啡伴侣:“搅搅,好点了吧?”花蕊搅散后,又端起小心翼翼的呷呷,点点头。
对于咖啡,
花蕊历来敬而远之。
她觉得,这种小资对自己并不适应。原因当然是自己一直睡眠不太好,再喝上这玩意儿,岂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更糟糕?
“我准备这样做”芳芳津津有味的呷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儿的品玩着,可这并不影响她的说话:“明上午,我带两个人以检查为名,明正言顺的到那店子看看。你呢,就等我的电话。”
“谢谢,可我听说,那小店不过30多个平方,几排货架,就是些不值钱的日用小商品,屁大个地方,恐怕没什么查头。”
花蕊懒懒散散,
靠在咖啡凳半圆型的把手上。
心不在焉的回答,一面瞧着对面那对情侣:“既然有嫌疑,就一定有让人感到不对的地方。”芳芳平静的看着花蕊:“要不,嫌疑从何而来?我呢,也只能帮到这个地步了。继续下去,要和祝队正面冲撞了。”
忽然,一直站在靠墙角落的服务小妹,神情凛然的匆忙走向门口。花蕊的眼光跟着她的背影移动,突然眼皮向上一跳,睁大了眼睛。
一个小男孩,
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四下一搜寻,径直向着墙头的那对情侣跑去。情侣男起身迎过来,两人亲亲热热的相互抱抱。然后,小男孩付着他的耳朵说直着什么,情侣男笑了,先抓一把开心果揣在孩子裤兜,然后掏一张绿色的50人民币,揣在小男孩子裤兜里面。
这一瞬时间,花蕊认出来了,原来是刚才那个迎面拦截熊孩子瘦削男,不,是老大男。花蕊恍然大悟,原来两人认识啊?
那刚才,
哦,我明白了,是骗局呀!
骗什么?就是为了和我搭讪嘛。花蕊脸蛋慢慢变得阴霾,彼此之间毫不认识,为什么要故意弄这么个骗局?
一种年轻姑娘的直觉告诉她,自己一定是遇到了歹徒,说不定,歹徒早就暗中注意跟踪上了自己?
想想莫名其妙失踪的Madeline副总
刹时,警惕和恐怖全涌上了她心里,花蕊脸色也变得越苍白。
早注意到她的芳芳,顺着她的眼光瞟瞟,老大男恰好扭过身去和姑娘说笑,而小男孩也早跑出去了。没什么嘛,芳芳又奇怪的拍拍花蕊:“亲,你怎么啦?”
听到芳芳的招呼,花蕊如梦方醒,指指老大男的背影:“色狼”芳芳一怔:“什么意思哇?人家又没招惹你。”
花蕊把刚的骗局讲了,
还调出了那个手机号码。
芳芳半信半疑,接过手机看看,又想想,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磨磨蹭蹭会儿,一皱眉:“找到了,邱伟嘛!”花蕊似懂非懂的:“邱伟?邱伟是谁?我不认识呀。”
芳芳刮刮她鼻子:“傻瓜,就是那四季便利店老板嘛。”突然眼一瞪:“这么说,他认识你?”花蕊仍没回过神,仍似懂非懂的:“邱伟?邱伟是谁?我不认识的呀。”
芳芳挨近她,
压低着嗓音。
“就是那个,嫌疑犯啊!想起来没有?”当然想起了,花蕊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拉住了芳芳:“芳芳,好芳芳,别离开我,我想起了,就是那个坏蛋,大色狼。”
芳芳笑:“瞧你,还文学硕士?怕什么,有我呢!来,我们都转过身,瞧街景玩儿,明白吗?”两女孩儿转向,面对着落地大玻璃窗。
落地大玻璃窗外,
正面是一望无尽的繁华。
右侧是咖啡厅大门,左侧却是一堵彩绘大广告,从大幅广告上反射出的咖啡厅内部,邱伟和那个姑娘的身影,清清楚楚,基本上是纤毫毕露。
为了慎重,芳芳把花蕊手上的那个手机号码,和自己手机上的纳税人联系手机,仔仔细细核对后,说:“注意,你看着邱伟就是,我拨他手机试试。如果通了,他会转过身来,你莫慌,认真看到底是不是刚才那个色狼?我们这个方向真是妙极了,我们可以看到他,他却看不到我们,放心。”
花蕊仍有些忐忑不安。
禁不住就把脸孔侧侧,想去偷瞟对方。
“要是,要是被他发现了冲过来,怎么办?我们,我们不如先报警。”芳芳愤怒的跺跺脚:“报你妹呀?怎样报,报什么?报邱伟在街上公开对你耍流氓?谁看到的,证据呢?真是的。”
挤挤花蕊的肩膀:“叫你不要回头偏回头,故意让对方发现怎么的?转过去,”花蕊就乖乖儿的重新坐正,端起了黑玛丽。
“这就对了,注意,盯住了,我打手机啦。”
芳芳点开了自己手机的通话键。
然后,瞪大眼睛紧紧盯住玻璃窗外的大广告。果然,正和年轻姑娘说笑着的老大男,做了个礼貌的手势,抓起手机看也不看,就贴向自己耳朵:“喂,我是邱伟,说!”
声音清晰,有些嘶哑,还有一丝不安。花蕊靠了过去,两女孩儿就如在说悄悄话,一起盯着手机上表示通话的信号。
俩闺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或叽叽喳喳,
在街上或咖啡厅里都十分普遍,没引起任何人好奇。
邱伟也是这样,捏着手机站起来,滴溜溜的扫了咖啡厅一大圈儿,同样没注意到窗前那两个头凑着头的闺密。
“喂,你是谁呀?请说。”邱伟的嗓音有些焦躁,显示他固有的性格:“大下午的,开什么玩笑?”嗒!关了手机,一屁股坐下,仍和年轻姑娘说说笑笑。
“坐下了,呃坐下了。”
花蕊紧张得脸蛋发白。
紧紧盯着窗外,提醒着芳芳:“瞧,坐下了。”“好好,我知道了。哎花蕊,你说,”芳芳骨碌碌的转着眼睛,像在思索什么:“那姑娘,是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