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活动方式
丁妮2018-09-20 17:123,798

  第56章犟老头儿

  话说,

  那晚钱锐气听了房东小伙的话。

  却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孙办事,谁让你们擅自叫120哩?”孙办事一头雾水,看看吴主:“咋,为了救你还叫错啦?”“救我就非得叫120?”

  老头儿着急的跺着脚:“那120,是我们叫的哩?那得要多少钱?随便找个医生瞅瞅,吃点药,不就行哩?”孙办事气得脱口而出:“你个老糊涂,命重要还是钱重要?真是要钱不要命,怎么就成了个阿巴公?”

  吴主也劝到。

  “钱大爷,治病要紧,我们也是好意。你莫急,躺下躺下,休息!”

  到底是基层政府负责人,老头儿不便直接对她发火,就看着老朋友:“我不躺下,我这样支着好得很哩。你个孙子,明知道我没钱,还给我叫120?”

  孙办事哭笑不得,只好上前按下老头儿:“行行,以后不叫了,你病死了,也没人管了,这样行了吧?”钱锐气终于躺了下来。

  吴主和孙办事离去,

  房东小伙拎起水杯。

  “钱大爷,喝水吗?”老头儿摇头,又补上一句:“谢哩,小伙儿,回吧,麻烦你哩。”“没事儿”“回哩回哩,麻烦你哩。”老头儿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让我一个人静静”

  可在小伙拉开门时,又问:“你一直在场”“嗯”“过来过来”老头儿招招手:“大爷问你一句实话哩”小伙重新关门走回:“钱大爷,问吧。”

  “医生说,我还能活多久哩?”

  老头儿放低嗓音。

  好像怕别人听见似的:“活多久”小伙哑然失笑:“医生没说”“一定说了哩”钱锐气瞪起眼睛:“我听见哩,我假装昏着哩。”

  “真的,钱大爷,”小伙的脸孔憋闷得通红:“医生没说,真没有说。”老头儿唬他到:“我明明听到医生说,只有几天时间哩,你咋说医生没说?”

  小伙终于憋闷不住,

  笑出声来。

  “哈哈哈!钱大爷,你可真搞笑!我哄你干嘛?我干嘛要哄你啊?你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哈哈哈!”钱锐气可是聪明人,一计不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又心生一计。

  “医生说我这癌细胞,扩散得厉害不厉害哩?”小伙愕然:“癌细胞?谁的癌细胞?”“你看哩”老头儿狡黠的看着芳邻:“就我们两个,总不是你哩。”

  小伙明白过来,

  忍不住又哈哈大笑。

  “钱大爷,你就别胡思乱想啦。你只是有点感冒,加上一急,就,咳,屁大个的事儿,被你自己说成了比天还高。真没事儿,只是点小感冒,我看到医生开的药,孙老师和吴主己经给你服下,没事儿的。”

  老头儿仍固执的摇着头。房东小伙无奈,接着说:“知道我爷爷吧,68啦!”钱锐气点点头:“嗯,比我大三岁哩。”

  “经常自己吓自己,结果,有一次伤风感冒,非要自我诊断,说得了癌症,活不了几天啦。把医生惹火了,不知给他注射了一支什么针?反正,那一天睡过去,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把全家都吓坏了。爷爷醒来后,从此不再自诊断,凡事儿都遵医嘱。钱大爷,您老人家是不是也想这样来一针啊?”

  老头儿怔怔,

  不说话了。

  其实,也正如医生所诊断的,钱锐气不过是先有点小感冒,心一急,就昏了过去。对于上了点年纪的老年人,本属正常,吃点药,休息休息就行了。

  这种症状,独居的单身老人最多,也最有危险。钱锐气哪里知道这些常识?不过,还算聪明的老头儿,倒是听出了房东小伙的好意,默默。

  又问。

  “花了多少钱,谁垫付的哩?”

  “多少钱不知道,是吴主和孙老师垫着的。”“谢谢,小伙,回吧,你也休息休息哩。”房东小伙出去后,钱锐气靠着床头,打算闭眼养养神。

  可生性动惯了前铁路巡道工,哪睡着着?再说,自己感到周身通泰,耳清目爽,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就一翻身爬了起来。

  秋阳把大卧照得亮堂堂,

  甚至连墙壁上暗黄的陈年渍印,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头儿趿着拖鞋慢吞吞过去抠抠,还把手指头凑近自己鼻子嗅嗅。曲指算来,这房己经10多年啦。记得刚买下搬进来时,到处整洁崭新,老俩口到处看看,摸摸,前妻喃喃到:“这一辈子,可住上新房哩,新房哩。”眼角有泪花渗出。

  可没几年,老俩口散落,老头儿眼里的新房,也暗淡无光了。上前年,女儿带着儿女和老公,浩浩荡荡回来后,曾出钱为老爸把这旧房认真的清洁整修。

  墙纸还是钱锐气自己选定的,

  可是瞧瞧才几年,旧渍就翻了出来?

  要是前妻看见,唉,她看得见哩?老头儿呆呆,有些伤感,竟然有了想给前妻打电话的冲动。这对大咧咧好强的钱锐气来说,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和念头。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分开还不断!大约这话,正是指的是似钱锐气这样,病一场后不由自主泛起的怀旧情绪?

  手机倒是掏出了,

  可拨到最后一个号码,老头儿终于放弃。

  毕竟,伤感归伤感,近10年的沟壑摆在那儿,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宽泛,伤感和怀旧搭起的桥,也越来越短板脆弱,硬要踩上去,只怕桥断人翻,生活啊!

  可是,手指头虽然停下,老头儿却依然想着对方,她如果像我一样突然病了,咋办?我可知道,前妻性格孤僻,没有一个朋友的。

  到她那儿帮忙时,

  我曾偷偷问过左邻右舍前妻的情况,大家都摇头。

  你看,坝坝舞她不跳,和老娘们聚堆唠叨也不唠,除了有时买菜或散步,基本上都一个人呆在屋里,这样怎么会有朋友?又怎么能认识更多的朋友?

  想想孙办事说的,自己一个人躺在家里昏着,不接电话也不开门的情景,钱锐气开始后怕:前妻如果也这样,只怕死在屋里烂了,外人都不知道哩。

  嗒!

  老头儿终于拨通了电话,不过是拨给钱莉的。

  “女儿,我是爸爸。”“爸呀,怎么这会儿打电话?”钱莉好像正准备出门,话筒里窸窸窣窣的,似在穿衣服:“出了什么事儿?”

  “没,你还好哩?”“还行,还在喘气,活着呢。”“苏苏还好哩?”“好”“都都还好哩”“好”“陈军,还好哩?”钱莉提高了嗓音:“爸,我说过,不要提他。哎,我正要去开家长会,偏偏你,”

  忽然意识到什么?

  放软了语气,充满了警觉。

  “爸,你病了?”钱锐气突然感到自己鼻子发酸,有一种想哭的欲望,可他强忍着,只是轻描淡写:“嗯,一点小感冒哩。”

  扑!话筒里的钱莉,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坐下了:“一点小感冒?你多大啦?还小感冒?”着急地一连串皮头盖脑的抛了过来:“看医生没有?吃药没有?为什么不立即告诉我?开了几天的药?按时服没有?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头虽然听得晕头转向,

  心里却格外温暖。

  也按照自己所想,缓缓儿的一一回答,未了说:“放心,老爸我健康着哩,你管自己管好家庭就行,不用担心我。”

  说着说着,就说上了嘴儿:“真得了绝症,我一包鼠药自行了断,不给你添麻烦哩。不过呢,只是哩,嗯,只是哩,只是,”

  那边的钱莉,

  就接了上来。

  “只是,放不下前妻?爸呀,这说明,你和妈妈还是有感情的嘛。所以,我认为,”吓得老头儿一抖,急切打断她:“你莫认为,你莫认为哩,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哩,”又没了声音。

  半晌,女儿幽幽到:“天下男人都这样,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只有自己生了病,才会想起老婆的好。唉。”呼出一口长气:“爸呀,我当然知道,无论男女老幼,感情这事儿都不能勉强。可是,我还是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想起妈妈,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转达你的问候。”

  钱锐气默默的点点头,

  这正是自己希望又说不出口的想法。

  于是,一嘴接上去:“好哩,你愿意打就打哩。告诉你妈,不要老一个人呆在屋里,多出去走走,跳跳坝坝舞,和老娘儿。不,和老太太们唠唠叨叨,结识一些新朋友,开开心心哩。”

  钱莉在那边问:“爸,你刚才说什么舞,我没听清楚。”“坝坝舞!就在坝坝上跳的舞,”老头儿比比划划的解释着,仿佛女儿就在面前:“不要钱,也不买票,你跟着音乐乱扭就是哩。”

  钱莉笑,

  脆脆的。

  “哦,坝坝舞呀,知道知道,我们北京也风行着呢,凡是宽泛一点的地方,花花绿绿的大妈们都在跳。好的,我一定转达你的意思,哎呀,爸,不说了,我还要开家长会啊!拜!”咣当,扔了话筒。

  老头儿来到了客厅,干净整洁,有条不紊,有点出乎他意外。听房东小伙说,今天来了那么多的人,这家里还不给弄得一塌糊涂?

  看来,

  大家还给收拾收拾了的哩。

  老头儿满意的四下瞅瞅,先到厨房烧开水泡茶。照例三天一次,把大号水杯的存茶水倒出,用清水洗净,然后找出大约三两沱茶,扔进水杯,待开水沸腾三分钟后,慢慢儿冲进。

  而且,一定要那沸水冲在紧压成一小陀的茶叶上,亲眼看到那茶叶慢慢散开才成。滤掉水渍的存茶叶呢,就集中放在阳台上一个小瓦罐里沤肥。

  沤上一定时间,

  把腐烂的茶叶连水渍一起,浇到花钵里。

  所以,钱锐气阳台上的几钵小花,开得枝旺叶盛,供老头儿闲散时养眼儿。泡完茶,也快11点了,老头儿却并不感到饿。这是因为上午抢救时,输液和服药的缘故。

  手机响了:“怎么样,可以走动了吧?”是孙办事。“嗯,正在走哩。”钱锐气慢慢走向职台,打算像平时那样,甩甩手扭扭腰活动活动。

  严格说来,

  这不是锻炼,只是老头儿自创的活动方式。

  在家里在外面,只有没人,都可以随时随地甩甩扭扭,既简单又方便的。“那,你就来一趟吧。”这老头儿,半天不见还想我哩?钱锐气对自己这个老朋友老同学,很是满意。

  听房东小伙介绍,今上午如果不是孙办事前来叩门,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哩?“算了,我在家里自个儿扭扭,下午见哩。”

  叩叩!

继续阅读:第160章 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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