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盯着田螺闪亮的手机,
眼前忽然一亮。
脸色由阴转晴,不由得笑起来:“田螺啊,你说完没有?”“还没有。”说得津津有味的总办主任,的确也没说完,她是把花蕊当成了自己,愤怒抗议和发泄的对象……
快下班时,正在收拾的花蕊,接到了税文芳芳的短信息:“下班后,到我办一叙。”花蕊为难的笑笑,手指动动。发了过去:“今天有事,明晚如何?”
刚准备关门锁门,
芳芳的电话到了。
“今天是的确有事儿,干嘛要明晚?”花蕊解释:“事先约好的,三闺密碰头吃个晚饭。因为,从昨夜上起,我们就再也不会在一起住宿聊天了。”
“我可不管,那是你们的事儿,”芳芳提高了嗓音:“三个孤男寡女,天天夜里在一起风吹乱侃,自己认为清高无暇,别人认为莫名其妙,我认为纯粹是意淫。想痛快就轰轰烈烈的痛快,你仨这样,我看着也着急。行了,在哪吃饭?算我一个。”
花蕊只能摇摇头。
“现在还不知道,届时给你打电话。拜!”
“拜”下班铃响后,花蕊走出了办公室,按照两闺密的短信,来到了“江湖串”“三纲五常”小包间,两闺密正在头挨着头的看菜单。
听到花蕊的抬呼声,旋即分开,同时抬头:“你也来几个,三三为吉。”花蕊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悦,摇头到:“点了就是,反正都是个吃呗。”
李娜查觉了,
冷冷到。
“那我就为你点个,一叶落锅一叶飘,一叶离面又出刀,银鱼落水翻白浪,柳叶乘风下树梢。要不要啊?”花蕊愕然:“娜哥们,你点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好像顺口溜儿?没听说过哦。”
朴华不以为然笑:“就是个顺口溜儿,大约是指,我们三闺密团结一致,友谊长青吧。管它呢,有吃就行。”殷勤的迎了上来,伸出右手。
“来,先握握手,为我们的重逢庆贺。”
花蕊也高兴的伸出右手。
两手相握,还摇摇,无言之情,尽在其中。李娜却勃然大怒:“干什么?当着我的面,你俩就敢打情骂俏,也太嚣张不尊重人了吧?”
花蕊脸色暗暗:“娜哥们,我可是应邀来吃饭的。”李娜满面怒容:“吃饭欢迎,夺爱不成。我早说过,不许你动我的菜。怎么着,还不死心呀?”
花蕊朴华相互看看,
朴华有些沉不住气了。
“李娜,开玩笑也得有分寸,我们都没有招惹你,这样做这样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李娜冷笑一声:“我过分了?你干嘛不说花蕊越线了?我看,你就是向着花蕊,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娜哥们,原本一直嫌弃着我。”
朴华一扭脸没理她,微笑着安慰花蕊:“娜哥们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别多她的心,坐下吧,点菜,吃饭。”
其实,
经此一劈头盖脸的冷水,花蕊己没了心情。
和田螺不顺,尚且还能强压着,寄希望于两闺密。可和李娜如此,真不知所谓的三闺密友谊,还有什么快乐慰藉?
一想到此,花蕊顿感天地霉暗,日月无光,连上吊的心都有了。听到朴华的劝慰,花蕊看着朴华强作快乐的笑脸,突然一把抱住了他:“鸣,我好累啊!“
顿时,
小包间里闹翻了天。
李娜直奔过来,一把将两人分开,哭天抹地的拉着朴华,要他马上就表态,到底喜欢哪一个?朴华一下傻了眼。
虽然他心里早就明白,两闺密都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两闺密,可必须两归一,这样谁也舍不得的暧昧下去,迟早会出事儿,自己必须得有个选择。
然而,
毕竟三闺密在一起多日。
耳鬓厮磨,历历在目,想起热血澎湃,提起醍醐灌顶,的确难以忘怀,谁也舍不得啊!正为难间,不想李娜一下放掉他,转而揪住了花蕊。
“好!朴哥们不好说,你说,不动我的菜,我们以后还是好闺密。如仍不死心,我们以后就是大仇敌,说吧。”
花蕊一动不动,
任由李娜揪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泪花忽然盈满了双眼,仍是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对方,那晶莹剔透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一串串的往下落……
说实在的,面对闺密痛苦的眼泪,李娜刹那间也红了眼眶。可她马上瞪瞪眼睛,咬紧了牙关。李娜明白,自己必须挺住,这天底下,人世间,为了友谊什么都可以谦让,凡事都可以避开,唯有这爱情不能分享!
花蕊的手机忽然响了,
李娜扭了脸蛋。
朴华上前接过花蕊手机瞧瞧,按在了她耳朵:“在什么地方啊?我可还饿着呢。”花蕊像没听见,仍安详的坐着,静静地流着泪。
朴华想想,替她作了回答,对方挂断了手机。李娜见状,哼的声扔了个小塑包到桌上:“朴华,两下春心应自懂,怜香惜玉,颠鸾倒凤,人在锦胡同。我也早想通了,与其这样三人都痛苦,不如干脆一了百了。把它泡上,我们一起喝掉算啦。”
朴华瞪起了眼睛。
“你说什么?”
又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小塑包,仔仔细细的看看,细颗粒,纯白色,腻密的像糖精,举到鼻孔嗅嗅,有一股辛浓的杏仁味。
扑!小塑包被失手掉在桌上:“氰化钾!李娜,你疯啦?”李娜凄绝的点点头:“不错,氰化钾!我们三人都疯了。要解决疯癫的办法只有一个,化水,分三份,喝了它。”
“不!”
朴华跳了起来
狠狠一脚踩去,扑!一声闷响,小塑包炸裂,那些曾令赫尔曼?戈林,爱娃,希特勒以及海因里希?希姆莱等邪恶们,永远静寂的纯白色颗粒,恐怖的滚落一地,散布着死神阴森森的气息……
叩叩叩!也不知过了多久,迎宾小姐叩响了门,没听到熟悉的“请进!”,便轻轻推门而入,木偶般的三人映入她眼帘,迎宾怔怔。
然后,不动声色地对就近的花蕊,问到:“小姐,菜点好了吗?”花蕊没回答。又问相邻的朴华:“先生,可以点菜了吗?”
朴华看看她,
缓缓摇头。
“还,请等一会儿。点好叫你!”迎宾小姐鞠一躬,默默退出。好半天,朴华长叹一声,嗖嗖嗖抓了一大把抽纸,蹲下地,打算把那些恐怖的颗粒扫到一起,重新装进小塑袋。
“你敢?”李娜尖叫一声,还跺跺脚。朴华楞楞没理她,继续蹲下扫着颗粒。不防李娜嗷的声扑了上来,抓住朴华的手腕就一口咬去。
朴华疼得哎哟一声,
拉着李娜站起来。
疼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甩不掉李娜紧咬着的嘴巴。这时,花蕊也一声尖叫,朝李娜扑过去,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拉扯,想以此拉开解救朴华。
不想,李娜却顺势松开嘴巴,反手也紧紧揪住了花蕊的头发。于是,两闺密就成了一对大弯虾,也不出声地相互揪着头发,嗒嗒嗒!扑扑扑!你推过来,我掇过去。
气喘咻咻!
双脚乱踢……
可怜的朴华这下傻了眼,围着斗殴的两闺密,想拉,又不敢出手,想劝,又发不出声,只是宛若一只顽皮的小猴,蹦上蹦下,跳左跳右……
正在这时,嘭!房门被撞开了,两个人影风似的卷了进来,分别抱着花蕊和李娜,连声劝到:“花蕊姐姐,住手吧住手吧,快住手吧,妹妹求你了。”“娜哥们,怎么啦怎么啦?住手住手,不要揪了。”
芳芳和蕊花,
赶到了。
朴华大喜,这才吼出了声:“拉开拉开拉开,快拉开她俩。”吼叫间,迎宾小姐进来了,朴华也顾不上多想,就冲着迎宾嚷:“快快快,快叫保洁阿姨,”
指着地下到处乱滚的纯白颗粒:“打扫打扫,快把它们打扫干净。”没等朴华回过神,两个戴着大口罩的保洁阿姨,拿着工具进来,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小心翼翼的打扫起来。
朴华这才看到,
门外热闹非凡。
布满了查查,白大褂,提着担架的民工,还有背着消毒洒水器的保洁员……原来,迎宾小姐把三闺密迎进小包间时,就发现了异常。
经过严格训练的迎宾,立即出去报告了领班。领班姑娘又急切报告了值班经理。值班经理不敢怠慢,一声令下,隐蔽的监控器打开了,三闺密的一举一动,都明白无疑的坦露在了大家眼前。
鉴于这类情殇常有发生,
值班经理立即报告了总经理。
总经理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通过联网视频,目不转睛严密注意着事态的发展。开店经营,图的人气,盼的吉兆,对这类情殇事件的发生,历来头疼不己,深恶痛绝。
可来客脸上都没有刻字,始终防不胜防,每年总要发生那么几起。虽然每次都折腾得全店上下死去活来,可好歹还没因此出过命案,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现在,
大家越来越觉得事态发展,正脱离着掌控,不由得都着急跺脚。
等到李娜一掏出小塑袋,总经理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一拍桌子,恐怖的嚎啕起来:“氰化钾啊!快,快报警,快报警!”
漂亮女秘书就哆哆嗦嗦的抓起了电话筒,平时挺悦耳流利的京片儿,变成了怪腔怪调的惨叫:“工作局,查查查查,来人,快来人啊!”
值班经理挺身而出,
要带着保安破门冲进去。
却给副总一脚蹭在屁股沟上:“愚蠢!你这一冲,如果促成三人加快自杀,你去坐牢啊?”就这样,屋内三闺密闹成一团,屋外酒店也乱成一团。
虽然平时酒店对应付突发事件,也抓得很紧并且不断培训演练,可事到临头,仍不可避免出现混乱。
值班经理按照训练要求,
带着各领班四下安抚客人。
力图把混乱控制在最小程度,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可越来越的客人,却从服务员的交头接耳中,猜测酒店出了什么事情?也开始忐忑不安,四下打听。
眼看客人们蠢蠢欲动,慌乱不安,就要爆发集体逃单事件,急得差点儿昏过去的总经理副总经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110,防暴警侦察,地区民警和医护人员等搜救人员,赶到了。
通过监控镜头,
领队的市领导。
也同意酒店方的意见,围而不动,做好各种的准备工作。必要时,狙击手不惜发射橡皮子弹,也要制止三人自杀的恶劣事件,在本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