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当中的血腥手术,也没有什么让他觉得恼羞成怒地春光外漏事件,赵峥这才觉得自己在这个小小的妇科大夫跟前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他想发作,看见刘云手脚利索地打开一个金色的绒布盒子,从排列整齐的银针阵列里拿出几根又细又长的银针。
他知道刘云是想做什么,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有些东西远远是西医媲美不了的。所以他相信刘云是打算对陈欢扎针,故而更加不敢发出点滴声响。
确实,刘云在拿出银针的刹那有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赵峥,发现他的神色从之前的愤怒快速转变成一目了然继而满脸的小心翼翼,心里面对赵峥的鄙视之情也不知不觉少了很多。
能够在短时间内凭借着赵家给与他他有限财力建筑出H&Z这么大规模的公司,确实是普通富二代比拟不了的。看来,他未来还要好好跟这个小子接触接触呢。
“你……”尽管心里明白刘云是打算怎么做,亲眼看着他拿着银针对着陈欢面部一一扎了下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
虽然他相信中华文明,但并不怎么相信刘云的手艺啊!眼睁睁看着那么长的银针一根根扎进陈欢的脸颊,赵峥在一旁看着紧张到要死又不敢出声询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拿出来的银针全部扎在陈欢脸上。原本惨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在此时也变得渐渐红润起来。
再看一旁闲站在那里的护士,此时不知从何处拿出来黄色的药水也开始在陈欢手腕和脚踝上忙了起来。一人负责放输液管里的空气,一个人负责默默地给陈欢扎针。
“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两个的运气了!”手腕和脚踝同时被输液,刘云长舒口气,把口罩从脸上拿了下来,看着赵峥。
这话听得赵峥险些又要过去动手打人,刘云只是闷哼一声,不做任何表态,看着院长紧张兮兮地拽住赵峥衣摆,衣服视死如归的模样。
本来,刘云就不受制于赵家的管束,能够进入一院上班也纯粹是赵家的造化。
严格的说起来,刘云能够在一院上班还是赵峥乃至整个赵家前世不知烧了多少高香的。因为刘氏一族,本身就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医疗、医药进出口以及医疗服务系统。
不管是看病,还是兜售药物,他们刘家几乎是垄断了华夏国的整个市场。区区N市的一院,就算是N市首屈一指的私人医院,也只是市级制罢了。
“你要是觉得揍我一顿,老婆孩子就会没事,我大大方方给你揍一顿也没事!”瞥了眼一脸郁闷的赵峥,刘云把手里面的口罩又重新带了回去。
看了下钟点,他走过去重新帮陈欢脸上的银针拔了下来。眼看着一根根针回归原位,赵峥心里的郁闷也逐渐扩散了出去。
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站在刘云身边,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陈欢的身下,因为车上遗留下来的血液没有被及时处理,此时已经晕染了好大一片。赵峥视线触摸到那片红,心脏就忍不住再次瑟缩起来。
刘云把针全部归位,扭头用眼神示意护士把针送回自己办公室医药箱里。赵峥在一旁听和看,再也不敢表现出任何冲动的行为。
“您放心,刘大夫要是没用,估计N市也……”院长本身是想安抚赵峥,不曾想关键时刻由于紧张,说出来的话反而让赵峥眼底的光线一沉。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这话是刘云说的,他看了眼陈欢手臂上空缓缓滴坠的黄色液体:“你们把她送回病房,你跟我出来一趟!”
“是的,刘医生!”护士得到刘云的吩咐,立即小心翼翼地把陈欢连同那张病床往外面拖。赵峥看着,想过去,又奈何刘云刚刚有留下他单独说话。
“我先过去守着!”院长是什么人啊,赵峥不说也知道自己此时该怎么做。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吗?”陈欢有了院长的看护,赵峥自然也安心不少。看见所有人出去,他也一脸冷漠地尾随着刘云走到了另外一条走廊上。才到,刘云就问他。
“心情不好,对我有些误会。加上受了伤,还有其他原因!”赵峥不知道刘云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依照他对陈欢的了解,应该也就这么多的原因。
再者就是,就算是有了孩子,时间也不是很长。这个时期的胎儿不稳定,出现意外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只是这么一想,赵峥依然觉得自己这个男人当的十分不称职。
“错,她被人下毒了,慢性毒药。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后期牙齿会习惯性出血,脱发,这些都跟熬夜和气血亏损现象很像,去医院检查也不好被人怀疑。”
“什么?”赵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刘云,怎么听都感觉这个人是在忽悠自己。
“是的,很意外,对不对?更意外的在后面,最开始症状不容易被发现,中期的时候就会全身筋脉忍不住疼痛。再严重点儿就会全身浮肿。”
“这……”这也看起来不像是中毒啊,就算是检查,也会怀疑是其他疾病。
“更要命的是,浮肿的也不明显,而且是经常性、不间断性,时间间隔好几天甚至更久才会发生一次浮肿。早晨发生,到了下午就回消失,很不容易被重视。”
“晚期的时候,中毒的人就会突然出现咳嗽、发热,呕吐,进而吐血和便血的症状。等到便血,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是没有什么药物和神人可以救治了。”
“这……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可怕啊,就像是简单的感冒和哪里消化不良什么的……”
赵峥疑惑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毒药,听起来是不是让人死亡的手法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点儿?
“你不信?呵呵呵,我也不信。但是很不幸的,这些毒药恰好就是从我们家族里流传出去的!”刘云笑了笑,眸子里不知是欣喜还是忧伤,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