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陈欢的逃避,他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的。
是因为王炎在场吗,所以有所顾忌,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
再看王炎,顿觉刺眼。他恨不得自己之前没有这样的设计,那样也不至于叫对方钻了空。
“那行,你休息吧!”气氛压抑得令人无法呼吸,陈欢突然想出去转转。
“你去哪?”陈欢才开门,赵峥顿时来了精神。
“我出去……”陈欢比了比门口,之后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向他解释的义务。
“小欢在这里感到不舒服,难道你还想她跟你一样住在这里一辈子吗?”王炎插嘴,他也看出来了,陈欢跟赵峥在一起,很别扭。准确来说,陈欢对单独跟赵峥相处,很抵触。
那样,是不是代表自己就还有机会的?他想试一试,然后向赵峥挑衅。
“滚!”赵峥脸色骤变,拿起身边的枕头就向着陈欢丢了过来。
陈欢像是被赵峥亲手甩了一巴掌那样,又痛又难看。眼泪快速在眼眶打转,她瞪他一眼,夺门而去。那一眼,只看得赵峥心里咯噔一下。
他抬手使劲捶打床头一下,疼得他立马吱呀咧嘴。陈欢顺着走廊往外跑,跑到住院部楼房前面的蓄水池,惊觉脸上冰凉一片,伸手去摸竟然摸了一手掌心水迹。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情绪失控,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应该和赵峥有关。
她并不能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站在那里,双手扶住栏杆,往水池里面瞧。蓄水池里饲养了红的、花的、黑的鱼儿,陈欢对这些鱼儿并不擅长,只是猜测着可能是锦鲤之类的物种。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去管他……”
王炎跟了过来,不忍陈欢如此失魂落魄,忍不住提醒。
“他爷爷是个骗子,我才来这里就骗了我一万多块钱。后来我没有住的地方,他就把一院附近的房子给了我暂时居住。”
知道王炎是在说谁,陈欢还是下意识替赵峥说话:“他是那种乍一看很令人感到讨厌的人,但是你跟他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是吗,你真的觉得他是好人?”王炎紧了紧握在栏杆上的手,抿嘴,同样盯着水里的锦鲤。良久,他突然松开手掌心,扭头看向陈欢。
她侧着脸对他,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停留在王炎脸上超过一分钟。这让他有些失落,久别重逢,他想过很多种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在他出任务的时候。
据他所知,那个里面的男人可并不是陈欢嘴巴里的骗子啊。他该提醒陈欢吗,她又会相信自己吗?他吸了吸鼻翼,伸手按在陈欢肩膀上:
“小欢,你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离开村子那么久,后来你去了什么地方呢,我到处找你,打听你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哪知道……世界有时候这么小,又这么大的!”
“嗷,离开村子之后,我回了一次老家……”而后家里发生了天塌地陷的大事,再然后,我就一个人离开了那里,去了很多很多个地方……陈欢低头,有些话她不想说。
“这样啊……学长他们……找你都要找疯了!”
“是吗,找我做什么呢?”陈欢问,漫不经心,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谁知道呢,大概跟我差不多吧!”王炎耸肩,事实上他没有说,除了学长,还有更多。
“谢谢你!”陈欢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而后又快速暗淡下去。
“啊,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家医院呢?你是医生?”猛地想起今天相遇,陈欢惊喜道。
“傻瓜,我哪里是什么医生啊,我是这地方的片警。负责外围督查,当然紧急状况的时候,也负责整体安全检查。嗯,等同于那种稽查队什么的。”
“嗷……”陈欢点头,而后摇头:“不懂!”
“你啊,还是那样。懂就奇怪了,不懂很正常!”
两个人相视一笑,而后陈欢便被动地跟着王炎身后,向蓄水池对面的小亭子走。
在走到亭子不远处,大理石台阶处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住院部门口冲了过来。没等陈欢跟王炎反应过来,那人就一下子撞到陈欢怀里,双手反搂着陈欢腰肢。
“陈欢,陈欢,我可找到你了,陈欢!”那人边说话,边借助身高的优势,就打算向着陈欢脸颊跟嘴唇欺压下去。
“滚你妈的,你谁啊!”陈欢左右躲闪,一旁的王炎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他右侧肩膀上的衣服,使劲一扯、一蹬,就把人从陈欢身上拽了下来。
“你谁啊,你特码是谁啊!”被王炎从陈欢身上强行拽下,那人回头,人还没站稳,就想借助自身旋转的力道来甩王炎巴掌。
哪知道王炎好歹是马路上淌了那么多浑水的人,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还能被他这一巴掌甩身上去吗?他只是轻轻伸出一只手掌心,一抬、一挡,再猛地一推,那人就栽倒在地。
险些被强吻成功的陈欢,心有余悸地盯着倒在地上的人。棕色衣服,淡白色皮靴,还有一身非常扎眼的阿玛尼和镶钻金手表。越看,她眉头拧得越紧。
等那人回来,满眼含泪地仰视着自己,陈欢的心脏都跟着停了下来。她不敢相信地盯着满脸泪水的陆羽,恨不得此时地上可以有个大洞,好让自己土遁逃走。
“陈欢……小欢……你真的忍心嚒?”陆羽伸手拉了拉衣襟,不起身,只那样趴着。
“那个……”王炎惊觉这厮竟然跟陈欢是认识的,倍觉不妙。
“误会……认识……不……不认识!”陈欢语言紊乱,都不知该怎么回答王炎。
“陈欢!”斜趴在地的陆羽听了陈欢的话,陡然提高音调。
“闭嘴!”被陆羽连名带姓的这么一叫喊,陈欢顿时反应过来。
“你是谁,找我干嘛,神经病吧,你!”已经分手了,现在她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盆友了。她怕他个鸟毛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