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你的名单，看来没有帮助到你吗？”
陈欢才到人事部门口，女人就意识到了陈欢为什么会过来。
“不是，只是不清楚到底哪些人信得过。”陈欢也不想跟她藏着，掖着，有什么都实话实话，毕竟是赵徵的亲人。
“嗷，你……”女人左右看了看，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其实她是想说，你也意识到这个公司问题很大了吗。不过她不问，陈欢也还是意味深长地冲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进入办公室，女人坐到办公桌后面，陈欢则在办公桌前面的圈椅上坐了下去。依照事先预设的那样，陈欢大致地跟女人讲了下自己的想法。
“很好，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我考虑过的。只是这里面有些人我觉得还需要再认真考虑下，另外还有几个人也是不错的，应该用起来。”女人低头，把陈欢圈好的名单做了一下整理。
陈欢好奇地走过去，站到她身后。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女人的身上有着一种非常熟悉的气味。淡淡的，甜甜的，有点儿像是桂花的味道。
“字很漂亮，苍劲有力，我想写出这样的一半都写不出来。读书的时候，我大学的老师经常开我玩笑，说我字写得像幼儿园没毕业的，画画倒是有点儿博士生的感觉。”
“是嘛，那么那个老师的眼光还是够差劲的，我看你这些字还是不错的嘛，有点儿像是小学生毕业的！”女人抿嘴偷笑，金丝眼镜片里面的眼睛骤然一缩，而后悄然回复常色。
“不是啊，我老师是一个老先生，很有才华的。只是后来全家搬走了，我也离开了那座城市，两个人慢慢地就失去了联系。他就像是我的长辈一样，一直鞭策我……”
“那……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女人眸子里的欣喜越来越浓郁，只是因为背对着陈欢和低头在那里写字，一颦一笑陈欢都无法窥视。
“嗯，姓孙，孙德福！”陈欢想了下，还是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我感觉，那日您提到的孙先生，倒是跟我恩师有几分相似……”
“孙德福啊，你还记得他啊。”女人扬起闹得，极力把下巴往后勾，眼睛往上翻，透过薄薄的刘海去看陈欢：“我的爱人，好像也是这个名字呀！”
“啊！”陈欢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依然没法接受这么一个事实。恩师相处近两年，竟然不认识师母。陈欢既自责又感慨，不可思议地低头俯视着女人。
“李桂香，孙德福妻子，离开H市以后，我们就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企业。那个时候我姐姐还在世，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就到了这里。”
“啊，这样啊！”陈欢绕到李桂香跟前，重新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跟她握手。
“师母！”欣喜、意外陈欢深深地冲她作了一个揖。
“孩子，你老师经常提到你啊！”李桂香伸手拉住陈欢手腕，前后打量着她。
人的缘分，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意外。那天看到陈欢第一眼，李桂香就认出了她。
她在孙德福那里经常看见陈欢的相片，多多少少也知道她不为人知的一些秘密，当然也是从孙德福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的。
“我们走了以后啊，回去找过你几次，都没告知你转学离开了。再后来，老孙也断了找你的念想，经常失落，他以为这辈子跟你算是彻底失去联系了……”
“嗯！”陈欢双眸含泪，孙老师走了没多久，她就发生了一些意外，在那所学校待不下去了。
离开的时候，她还托人辗转带过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就是提到了自己遭遇的处境和决定转学离开的事情。陈欢想，孙老师那么疼爱自己，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去找自己的吧？
“老孙现在身体不好，我还不敢跟他讲到你。他经常念叨你是一个非常具有灵性的好孩子，长期坚持和培养，一定会是会是大级别的人物。”
李桂香说道这里，把脸低了下去，似有难言之隐：“哎，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并没有继承自己的衣钵，反而吃了这么多苦楚，该是很难接受才是……”
“嗯，我知道的。”陈欢心里同样的一番感慨，临毕业之前，她还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是一个不错的服装设计师。后来为了更好的和陆羽谈恋爱，就主动放弃了年薪八万的工作，跟随他去了M市。
“行啦，只要你这次把设计的事情做好，在N市肯定一炮而红。到那个时候，我相信老孙也定不会替你感到太多惋惜什么的。人呢，我也只能帮你指派出来。”
要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伤到陈欢的积极性，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以后是要接管老陈，做赵峥左膀右臂的女人，这点儿刁难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任用，就是你的事情了。你知道的，这里面还有几个自恃清高的设计师，能不能听你指挥，我说了也不算事。”
“我知道的，那我谢谢师母了！”陈欢十分感激地再次弯腰做谢，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陈欢就拿着被李桂香整理之后的人员名单走出办公间。
前脚陈欢刚走，后脚一个人影就像上次一样地从李桂香内室闪了出来。李桂香没有回头，依旧盯着桌子上陈欢没有带走的名单原件：“你们两个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没什么的，我并不相信小恶妞对我的感情会这么经不起折腾。倒是雪尼尔那里，我看见她跟小恶妞走的非常近，担心小恶妞太过于善良，会在她身上吃亏上当。”
“这个我知道，听肖琦说，好像是雪尼尔怀了那个陆羽的孩子，找陈欢帮忙请你带她过去流产什么的。只是……”李桂香轻轻放下手里面的笔，剩下的话说不出口。
“那个肖琦，并不是你和我的什么人吧？”进来的人，径直走到李桂香身后，伸手摁住她左右肩膀，轻轻地揉。他相信不用自己说的太明白，李桂香也会懂。
“嗯，所以会知道雪尼尔找陈欢做什么，还能主动跑过来告诉我的人，会是普通人吗？”李桂香愣了下，蠕动了几下嘴唇，双眸陡然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