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禾站在医馆的水井边,看着自己的手出神,脑海回想起查看她头上肿包的画面,披散的头发,撩着他的脸颊,痒痒的,让他差点没忍住给她顺毛。
想着,心跳得更快了,萧锦禾渐渐明白,他心中那让他纷扰的情绪是什么。
正想的出神的时候,背后有人走来,打了一瓢水,一边洗手一边道“还以为王爷已经走了,原来在这儿。”
“她醒了,现在如何?”萧锦禾背对着他,看着院墙下的一棵枇杷树,果实累累,枇杷已经开始熟了,青涩的果子此时变成了耀眼的黄,让人口舌生津,食指打开,产生了食欲。
“还得卧床休养一下,她伤着的是脑袋,不是别的地方,要格外小心,而且,她当场昏迷,没有拍照,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还是留在医馆住一晚为好。”鬼医负责的说道,若是别人,他肯定没这么上心。
“拍照什么意思?”萧锦禾回头,盯着鬼医,从他语气中,听得出一丝担忧。
“没什么。”说了他也不懂,鬼医不准备解释,浪费口舌,他可是刚从云慕月那个烦人的小姑娘身边逃走。
云慕月看见额头上的伤口,担心留疤,哭哭啼啼,不配合治疗,让他一定要治好,不能留疤。
鬼医快被她烦死了。
萧锦禾还想再问,却不想被他继续嘲讽,只得作罢。
鬼医看向他的时候,瞧着树上的枇杷熟了,大惊“哎呀,几天不见,这么快都熟透了,上次云妹妹来还说吃枇杷呢!”
“云妹妹?”每次听见他们哥哥妹妹的称呼对方,萧锦禾就觉得手痒。
鬼医捂着嘴,摇摇头“没有,王爷听错了,草民说的是云姑娘!”
“哼!”萧锦禾冷哼,脚尖轻点,从枇杷树越过去,长臂一伸,折下枇杷树上长得又大又熟的一枝枇杷拿在手上。
鬼医还以为他自己吃,谁知道他拿着枇杷就要走,也不洗一下,他好心提醒“王爷不洗洗吗?”
“又不是本王吃。”萧锦禾一脸冷酷,睨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鬼医眨了眨眼睛,瞧着他手上的枇杷,恍惚过来,嘲讽的笑了笑“啧啧啧,没见过这么闷骚的男人,才说了一嘴,就屁颠屁颠的献殷勤,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么会撩妹呢?”
萧锦禾走得快,没听见鬼医的吐槽,他走到三号房门口,听见男人的声音,不像是云浩然,使得他皱了皱眉。
站在门口,瞧着隔着一个屏风,和里面的人说话的男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安泽阳没看见萧锦禾,他只是关心的和云慕心说话“你没事就好,在下有些担心,想着过来看看,当时你昏迷不行,鬼医不让打扰,所以先回了一趟家。”
“我都听莳儿说了,这次多谢你,等我身体康复,才上门道谢。”云慕心也是从莳儿那儿知晓,是安泽阳送她来医馆的,若不是他,估计自己还得在车轮下昏迷一会儿。
“云姑娘客气了,当时情况紧急,在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有冒犯的地方,还望见谅。”安泽阳想着抱着她上马车的画面,她看起来瘦弱,却没想到,还是有些重量,他差点没抱起来。
“安公子客气了,那不算什么,你并未冒犯,反倒是救了我……”云慕心还想说什么,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盯着她,似乎充满杀气,她抬头看去。
从屏风缝隙,能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只是一眼,云慕心便认出来是谁,她有些紧张盯着萧锦禾。
安泽阳见莳儿看向他身后,好奇的回头看去,就见萧锦禾站在门口,乍一看,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有那么一会的怔愣,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却还是拱手请安“草民拜见摄政王!”
“你在这儿做什么?”萧锦禾面色冷峻,目光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抬步进来“这儿是病房,不要打扰人休息。”
“草民听闻云姑娘醒了,过来看看。”安泽阳察觉萧锦禾的不悦,在他深沉的目光下,不敢久留,和云慕心道“云姑娘好好休养,在下不打扰你休息了!”
“安公子慢走,这次多谢你!”云慕心靠在软枕上,再次感谢,就算架了屏风,她的身影若隐如现。
根本遮挡不了她虚弱的模样,屏风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云姑娘客气了!”安泽阳收敛心思,朝着萧锦禾行礼,道“草民还有事,先告辞!”
萧锦禾没说话,冷眼瞥了他,拿在手上的枇杷被他宽大的袖子遮挡,这会儿什么都看不见,听着她温柔含笑的和他交谈,萧锦禾很不爽。
安泽阳没久留,抬步离开三号房,走出去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抬步离开,走出医馆。
安泽阳默默的想,摄政王都来看望她,也难怪会有那些不好的传闻,想到这,一时心情有些抑郁,心口堵得慌。
人走了,云慕心见他站在那儿不动,目光越过屏风盯着她,让云慕心浑身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出声打破沉默。
嗓音有些小心翼翼,不似和安泽阳交谈那么轻松随意“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锦禾不高兴的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捏着枇杷枝转身离开,那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萧瑟意味。
云慕心眨了眨眼睛,等他走远了问莳儿“他怎么走了?”
“奴婢也不知道。”莳儿一脸莫名。
萧锦禾来了又走这事在云慕心心中没造成多大的困扰,她觉得头有点疼,重新躺回去休息,让莳儿关上门,免得有人闯进来。
毕竟不是在蕙心苑,可以随意进出,让她睡得不太安稳。
她休息的时候,萧锦禾走出医馆,叫来黑棋询问情况,主要是安泽阳为何出现在医馆,对她献殷勤的事情。
黑棋已经打听清楚,安泽阳救她的事情,还把云慕心受伤,出车祸的事情调查清楚,知道下手的人是谁。
暗卫没能及时出手救下云慕心,却抓住了撞了马车想要逃走的那个车夫,稍微逼问了一下,车夫怕死,全都说了。
萧锦禾问“她知道是谁吗?”
“一直昏睡,直到王爷来才清醒,似乎还没来得及追查事故的原因。”黑棋道。
萧锦禾说“人暂时关着,至于暗卫,领棍五十反省。”
幸好只是昏迷了一个多时辰,若是丢了小命,于他来说,那真是重大损失,五十棍对暗卫来说,真的不算轻的惩罚。
身子弱一点,恐怕得赔上性命。
作为暗卫来说,没有身子弱一说,只有命硬不硬。
萧锦禾上马之前,想到了什么,问黑棋“那个安泽阳娶妻了吗?”
黑棋被他问的懵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有。”
“有未婚妻吗?”
“没有。”
“在议亲没?”
“这个……属下等会打听告知王爷!”王爷怎么突然这样关心安泽阳的终身大事?
黑棋很是费解!
萧锦禾脸色有些难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医馆,心事重重的骑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