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事情,尘埃落地。
康宁侯府已经放弃了周一寅以及周夫人,毕竟证据确凿,还是萧锦禾亲自审理,小皇帝亲自下令。
这个时候,康宁侯府不可能为了一个独眼不能人道,已经成为废物的周一寅不顾忌周家一门的死活。
至于周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搭进去的事情,康宁侯就算看在两人多年夫妻的份上,也不能做什么。
他们都是咎由自取啊,若是这个时候康宁侯出头,周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因此康宁侯只能任由周一寅被判死刑。
周夫人一纸休书,现在已经不是周家的人,她流放西北,是死是活,和康宁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康宁侯府为了自保,已经和周一寅断绝父子关系,且负荆请罪,跪在朝堂上,唱了一出大戏,让小皇帝和萧锦禾看看他的诚意。
萧锦禾冷眼旁观,小皇帝看着他哭哭滴滴,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眼泪鼻涕一大把,丑态毕出的样子,见识了。
萧锦禾等康宁侯丢人丢的差不多,这才道“康宁侯教导无方,疏于管教,罚俸禄一年,收回田地百亩,闭门思过一个月,除掉侯爷的身份,贬为伯。”
“王爷……”康宁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看着萧锦禾张了张嘴,在他冷然的目光下,哀求的话说不出口,顿了一下,不甘不愿的低下头,道“微臣甘愿受罚。”
“退下吧!”萧锦禾淡漠道。
康宁伯咬了咬牙,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下,悻悻的离开朝堂,还以为他这般惺惺作态,侯位能保住,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失去了侯位。
他快递祖宗,都怪不肖子孙,都怪云家。
他们周家和云家这个梁子结大了。
康宁伯离开时,看了眼云浩然,云浩然知道他那眼神什么意思,云浩然眼观鼻鼻观心,直接无视康宁伯的目光。
如今的康宁伯府,可不是全盛时候的康宁侯府,不过是一个伯位而已,他云浩然还不放在眼中呢。
经过这次的事情,云浩然知晓,让云慕心去巴结摄政王是对的,否则的话,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好歹康宁侯可比他这个四品官员要显赫多了,可惜那又如何,他们找死怨不得别人。
朝堂上因为康宁侯府的贬低,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足挂齿,对康宁伯家,可真是树倒猢狲散。
原本热闹的一家人,因为周一寅的事情,家族内斗,分家的分家,免得而被他们牵连,为了争夺家产田地,闹得不可开交。
康宁伯失去了侯位,原本就抑郁不已,现在家里闹成这样,更是雪上加霜,康宁伯一下中风瘫痪,半身不能动弹。
听闻请了鬼医过去看病,鬼医并未上门,送到医馆他才勉强给康宁伯看病,至于为何要折腾一个瘫痪的病人。
别人不清楚,云慕心知道,鬼医肯定是为了给她出气,才不愿意上门,最后接纳康宁伯,都是出于医者的原则。
送上门的病人,即使有着杀父之仇,作为医者,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吧。
若是鬼医不是大夫,他便会无所顾忌,康宁伯的死活和他有毛线关系,听说周一寅想要娶云慕心,鬼医都气炸了。
就他一个不中用的人,还想霍霍云慕心这样的仙女,鬼医恨不得把周一寅胖揍一顿才好,只可惜现在人关在大牢中,等候秋后处决,鬼医也不想多此一举。
云慕心听了萧锦禾的话,自从周一寅被定罪之后,她便老老实实的呆在蕙心苑,哪儿都不去,免得被人笑话。
就算她脸丢光了,这个时候还是深入简出的好。
至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她不是不知道,她能承受多大的诋毁和谩骂,便能经得起多少人的白眼。
她可不想傻乎乎的逃避现实,听得多了,那些谩骂和嘲笑,也不过如此,云慕心根本不在乎。
倒是云慕月这个女人,实在是愚不可及,她竟然把她被那些小姐们的冷遇怪在云慕心身上。
得知那些人的夏日宴会没邀请她,给别人送帖子,无人来云家,气得她站在蕙心苑门口,大喊大叫“云慕心,你滚出来,你知道你一粒老鼠屎,害得我们整个云家被笑话吗?”
云慕心听见声音,神色淡淡,脚步缓缓的走出来,看着小脸扭曲的云慕月,从莳儿手中接过一盆水,对着云慕月泼了过去“滚!”
云慕月看见那盆水做好了躲避的打算,谁知道云慕心比她更快,哗啦泼过去,和上次的柚子水差不多,从头淋到脚。
云慕月不敢置信。
云慕心嘲讽一笑“再来闹事,我不介意告诉别人,到底是谁推倒了周一寅,那个人,你肯定清楚对吧?”
云慕月脸色大变,神色惊恐,看了她一眼,瞧着不像是开玩笑,怯弱道“二姐,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云慕心冷笑“还不滚吗?”
“好好好,我这就走,你别生气,也别乱说。”云慕月悻悻的离开,生怕慢了点,云慕心真的出去告诉别人,推倒周一寅的人是她。
瞧着狼狈离开的云慕月,顿时耳根清净不少。
云慕心以手遮挡刺目的阳光,五月已经到了下旬,这次,竟然快一个月没让她献血,云慕心觉得心慌。
她大概是欠了萧兰芝的。
前一天云慕心还念叨着好久没献血,谁知道第二天她就被宫里的马车接进宫去了,坐在马车上,她忐忑不安。
寿宁宫中,接待她的还是茶姑姑,看见她皱眉“怎么看起来似乎瘦了点?”
“天气变热,近来有些食欲不振,让茶姑姑担心了。”她吃不好,还不是因为周一寅的事情,说是不在意,食欲上给了最好的答案。
另一个也就是因为献血的事情,想着快没利用价值,她不安很正常。
“太后近来可好?”云慕心问。
茶姑姑笑道“太后近来凤体安康。”
“真是可喜可贺!”云慕心恭维道。
茶姑姑笑着点点头,确实可喜可贺,看着太后身体渐好,茶姑姑也有盼头,若是太后有什么意外,她日子可没现在这么好过。
“取血了,忍着点。”茶姑姑给针头消毒后,对着云慕心的血管扎下去,云慕心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针头扎进血管,睫毛颤抖了一下。
好在茶姑姑手法娴熟,并不是很疼,一下便完成了,就连鬼医都忍不住赞美一句“茶姑姑厉害,比草民扎得还好。”
“鬼医缪赞了!”茶姑姑谦虚的笑笑,他们不知道,未免生疏,寿宁宫多少人被扎得手臂都是针孔。
鬼医看看云慕心,说“今天需要两杯,可能有点多,你要是不舒服,记得说出来。”
一听两杯,云慕心头皮发麻,想到之前的经历,却不敢拒绝,点点头,道“好!”
鬼医塞了几颗红枣给她,看着鲜血流淌在瓷白的杯中,血色刺目又令人心慌,接了一杯还有一杯。
第二杯放到一半的时候,云慕心脸色惨白,唇有些泛白,皮肤出冷汗,手脚冰冷,呼吸急促。
瞧着她反应这么大,鬼医皱眉“还好吗?”
“没事,还有一点,可以继续。”云慕心靠在椅背上,虚弱道。
鬼医计算着的份量,看她的反应不是很大,应该没什么性命之忧,便没让茶姑姑拔针,谁知道这时突然斜刺里伸来一只大手,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摁着针孔的位置,利落拔针。
云慕心“……”
茶姑姑“……”
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