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粤,不和你说只是单纯的觉得没有必要,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避开的,或许是我刚开始想的太天真了!”
起先明亮的眸随着愈淡的语气,缓缓敛起。
“你想避开就能避开,如果你做不到我来帮你。”
江陇粤好看的桃花眼深沉墨色,如果可以的话,照顾她一辈子也愿意。
兴许是二十几年的友情升华成另一番情愫,温阑珊懂得他的心思,却向来不会叠加在男女情爱上。
盛暮然说的对,倘若她真的考虑和阿粤在一起,江老夫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撇开她曾经是盛家媳妇的事实,温阑珊不骄不躁的性格自小就讨江老夫人喜欢,可她擅长掩藏心事,看似清淡,实则倔劲十足。
她喜欢盛暮然的心思一直被江老夫人看在眼里,而自己孙子心属谁她岂是不知的。
阿粤性格过于直白,心易软,根本猜不透人家姑娘的心思,俩人实在不般配。
几年前她不看好,几年后更不会同意。
阿粤是江老夫人带大的,江家虽不是顶级豪门,但也不需要商业联姻,她的对未来孙媳妇要求很简单。
阿粤喜欢,看着简单。
江老夫人的担忧她很明白,所以从一开始就摆明了假装阿粤女朋友的事实。
“阿粤,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她不动声色的收起眼底明确的坚持,触到他不悦的皱眉,忽然想起他全身还潮湿着。
“先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她生性清淡,连关心的语气也是这么淡,不过江陇粤依旧觉得很暖,一扫之前的阴霾,长臂撑在墙壁挡住她的去路,星眸璀璨。
“肚子饿到走不动路。方便借用一下浴室吗?
温阑珊垂眸轻笑,略显苍白的脸蛋半掩在长发中。
刚要说我家没有你的衣服,又想起上次阿粤落在她家的衣服还没有拿走,刚好堵住了她的拒绝,索性随他去了。
得到首肯后,江陇粤门清路熟的从次卧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临冲澡前隔着玻璃门飘来一句。
“阑珊,我想吃你煮的面条。”
“嗯。”
她的脑袋又昏又沉很不舒服,声音闷的应了一下。
男人洗澡本来就比女人利索,面条还没煮好,江陇粤已经拿着毛巾擦拭着湿发走出来了。
看到撑着额头尽显病态的温阑珊,疾步走到她身边,声音净是担忧。
“身体哪里不舒服?”
客厅里开着灯,近距离才发现她浑身都透着虚弱。
“可能有些感冒吃两粒药就没事了。”
江陇粤这会脸色不太好,眉头轻皱着,身体不舒服还给他煮面。
“换季感冒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
阑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有几分疲惫。
“小感冒而已,别小题大做的,不是饿了?面条差不多好了先吃点。”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江陇粤的手机响了,他单手接听电话,脸色随着电话那头传递的内容凝重起来。
他的眼全程近乎逃避似的挪开阑珊对上他的视线。
直到电话挂断了,温阑珊眼皮一跳蹙眉问道。
“怎么了?”
江陇粤绷着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夏安诗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争执,恶意推了一把,导致那名同学从楼梯上滚下去,现在正在医院。”
温阑珊瞳眸收紧,眼底惊讶又不信,脱口而出。
“不可能,肯定有什么误会,去医院。”
这件事对 来说刻不容缓。
江陇粤见她转身捡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顺手抓起钥匙和手机,神情焦虑。
他眉心跟着愈皱愈浓,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盛源医院。
温阑珊看到夏安诗时,护士正给她处理伤口,白皙的大腿上一片红肿的烫伤尤其显目,小姑娘疼的呲牙,惹得护士的不耐烦。
“小小女生心思这么歹毒,你是盼着人家死下手这么狠,知道那姑娘的背景吗?人家计较起来够你在监狱呆到老。”
监狱这两个字对温阑珊来说特别刺耳。
冷如霜的眸子黑沉的厉害,清淡的脸上更显凉薄。
“哦?到底是谁本事这么大?难不成监狱也是他家开的。”
护士显然没有注意房间还有其他人,又或者是阑珊的嗓音即使很轻听着足以让她心里发毛。
慌张错愕的转过身,手中的棉签刮过夏安诗的伤口,更大声的呼痛响在医疗室,阑珊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白净的脸上温温淡淡的,就连嘴角都带着笑,唯独黑眸泛着冷光。
“护士小姐,贵医院的职业素养都如你这么低下吗?”
“阑珊姐。”
夏安诗小声唤道。
护士挣开她的束缚,退后几步打量面前的一男一女,穿着也不是什么大牌的衣服,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我们医院如何用不着你来评价,先想想能不能付起医药费吧!”
这年头精神上有点靠山的都知道仗势欺人了,江陇粤刚要出言教训被阑珊拦下,话说的越多越显得没涵养。
“护士小姐,这里不需要你了。”
护士以为她会反驳什么,藏着一肚子的话茬就被她轻轻拂过了,憋闷的很难受。
“假清高,看你们还能清高到什么时候。”
她阴阳怪气的白了他们一眼,甩门离开了。
温阑珊扯过板凳坐下,挽起衣袖拿起桌上的棉签沾着药膏,动作轻柔仔细的替她涂抹伤处。
江陇粤从未见过她这么心疼谁过,一时心间生出别样。
眼前的小女生是阑珊在狱中的狱友,出狱后衣食起居全是他在安排的。
出了这样的意外,他该负责任。
他以为夏安诗遇上温阑珊是穷尽一生的幸运,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像那样无数吞噬人心的黑夜里。
温阑珊又是怎样被眼前这个女孩拯救的。
她压制着眼底触碰到触目惊心伤口时的怒火,声音清冷。
“阿粤,你去找院长,让他亲自安排。”
对这个地方她可比谁都熟。
当初为了吊着盛老爷子的命买下的医院,她身为盛家长孙媳妇,院长见她都得毕恭毕敬的。
三年变故,她与盛家早已没有关系。
“阑珊姐,对不起!”
夏安诗望了眼江陇粤离去的身影,歉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