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那么久,温阑珊是不困的,男人直直的视线凝着躺在床上的她,总觉得很危险。
她忽然想起,不应该在安诗的病房里吗?又怎么会从这间病房里醒来?
“阑珊,盛家对江语有一种责任,你现在还动不了她!”
俊朗的眉蹙起,眸子浓黑的似没有星月的暗夜,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能听出男人语气中斟酌的用词,不过这些通通不是她在意的,无论盛家也好,盛暮然也好,护着关江语就是对了,有什么分别吗?
他想要两全?她偏不想他们如意!
白院长推开病房的门时,看到俊男美女的组合格外养眼,就是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怪。
他摘掉眼镜,别在口袋里,面上尽显疲惫。
他刚刚可是在开会,那么多的专家都在,这位大爷倒好,入门级别的扎针也值得他兴师动众!
“阑珊,别耍脾气,白院长日理万机跑来替你扎针还要怎么样?”
盛暮然嗓音醇厚,语调温柔,墨眸里氤氲的人影清晰无比。
温阑珊不自觉的把眉心皱的很紧,压在眼底的熊熊烈火隐隐跳动。
她没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淡淡的望了眼看戏的人,干裂起皮的嘴唇轻启。
“我已经好多了,没有必要,也不想浪费时间。”
“阑珊,你是真的很烦我,非得和我对着干?”
他的嗓音里有他一贯的清温,又气又笑的凝着毫无怒气却就是知道她厌烦的脸。
“你还真是莫名其妙?不如你的意就是和你对着干?有句话你倒是说的很对,我就是很烦你,所以请你离我远点。”
饶是再好脾气也被他磨出了尖刺,温阑珊很紧绷,崩溃在理智的边缘徘徊,过招几手她玩不过他,认输行吗?
“为什么要讨厌我?明明你也不会拒绝的,阑珊~”
男人的俊脸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和波澜,深褐色的双眸深不可测,清贵的气息似烟雾,一层层围裹她的全身,尤其最后一句唤着她的名字,犹如千帆过尽。
两人直接刷掉了白院长的存在感,他干看着他们着急,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
“盛先生,盛…温小姐是病人,心情不佳可以理解,而且她的那位小朋友伤的挺重也住在医院里,所以温小姐应该先治好自己的病才能照顾好那位小朋友!”
温阑珊没觉得白院长说的不对,敛起眸轻掩着嘴咳嗽了几声,她以为咳嗽是会传染的,张嘴时声音有了几分哑。
“白院长劳烦你亲自跑来一趟,感冒而已,发烧是意外,既然烧退了吃点药就可以了。”
扭头,脸色冷漠说给盛暮然听,“生病的安静,需要休息!”
他看不惯她把一切推在世界之外的态度,干净修长的手指沾着空气中的湿度触上她的脸蛋。
“阑珊你能听话一次吗?我喜欢你听话,兴许不会为难你担心的那个女孩。”
“啪——”一记响亮的响在病房里,白院长做为局外人直发怵,他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的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才恍然发现没戴眼镜。
他望着病床上眼神凌厉的女人,削瘦的身体微微发颤,死死盯着她面前的男人。
“盛暮然,你怎么能这么无耻!逼迫女人达到自己内心的成就感很得意?”
男人似乎毫不在意,清隽白皙的面上挂着发红的掌印,狭长好看的深眸一片阴凉唇上勾起笑。
“有气不撒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下手还真狠看样子没有顾忌是真生气了,解气了吗?可以好好输液了吗?”
他淡淡起身,优雅矜贵的气质不带一丝狼狈,如果不看那半张脸刚才那一幕仿佛是场幻觉。
温阑珊抬眸听着他的说辞,蹙眉,她不是气只是有股无端的烦躁,但确实被压下去了。
不过他的口气莫名让她联想起,关江语和她倒下时,他脱口而出的不是她的名字,抱的人也不是她联想到一起。
如果这男人想看女人为他吃醋,Y市有大把赶着上架的女人,她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也没有这么无聊。
回过神时,白院长已经走到床前,手速极快的为她扎上了针。
也许是他紧张了,贴胶布时不小心碰到了针头引起阑珊微微皱眉,这下差点把白院长吓坏了,连巴掌都能甩在盛少脸上的人,他惹不起。
好在温阑珊根本不在意这些,淡淡的望着他做好一系列的事情。
“盛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白院长儒雅的退后了几步,微微道。
“好,我送白院长。”
盛暮然收回放在女人身上的视线,含笑的眼睛似有若无的打量了他一秒。
白院长愣了,随后微微点头。
医院的长廊里回荡着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盛暮然幽凉的眼光延伸至走廊尽头,忽然开口。
“白院长和阑珊的关系算很熟吧!”
白院长眉梢一动,不理解盛公子冷不丁问了这一句的意思,不过谨慎说话还是有必要的。
“只能谈得上认识,温小姐是个既好学又细心的人,经常问我一些问题,为人脾气也不错!”
一直神情淡漠的男人隐隐多了丝柔情,在外人的眼里一手遮天的盛公子,应该不会和不相熟的人讨论些私密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见了他最丢人的一幕。
“哦?白院长认为阑珊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认为盛先生喜欢和别的男人讨论有关温小姐的事情。”
白院长耸了耸肩,嘴角快速的瞥了下,儒净的脸上十分为难。
盛暮然眉眼沉沉,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撒谎,所以还请白院长配合回答。”
他低哑的嗓音里藏着耐人寻味的威胁,淡淡的问。
“阑珊生淼淼时,为什么会早产?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整个医院都在瞒着盛家,瞒着我?”
白院长瞳孔紧缩,他没想过她会隐瞒真相到现在才让他知道。
好像是很久以前,又像是不久。
刚生产完的女人虚弱的躺在床上,恰逢他去看望,病房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她丈夫和关江语的八卦新闻。
那时他与她不熟,盛太太的身价注定医院对她的关照不容小觑。
相比普通产妇病房里围满的人,偌大的房间她显得太落寞,还很可怜。
看着娱乐播报的新闻,连他都有些不忍心,竟然鬼使神差的想为她关上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