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波修长的身躯倚在车身上,在夕阳的照耀下,他的身上闪着光晕,如果说面对黄子恒,面对莫凌风我只是头痛需要应对,那么对着曲晓我就是大脑短路,完全不能思考了。
黄子恒对于曲晓波的到来,也是倍感意外,也是从小的主仆关系吧,停住脚步,很恭敬地叫了一声曲公子。
晓波点了一下头,微笑地说:“子恒,好巧了。”
黄子恒已经知道我跟曲晓波的关系,扭头看我时,眼睛里带着失落,“看来我想跟你吃顿饭真不容易。”
看着他的样子,我默念道,他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爱一个人很容易,但跟一个人相守往往并不是一件易事。
我冲着子恒一笑,柔声说:“怎么呢,你说好了请我吃饭的,难道要反悔了?”
黄子恒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走吧。”
我跟在黄子恒后面,就要从曲晓波的身边走过,耳边传来晓波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子恒,今天萱萱恐怕不能跟你去吃饭了,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诧异地转头去看,看着他一脸的平静,没有一点焦急的样子,更看不到像凌风眼神里的那份炽热,那深邃的眸让人永远无法看出他的喜怒哀乐。
他的样子让我莫名其妙地来气了,干脆就赌气说:“我今天没有其它事,就是约了子恒吃饭。”
这时,晓波俯身伸手到车里前排的位置上,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低声说:“这份病历你好像要了好久了,现在不想要了?”
黄子恒不明所以,有点紧张地问:“文萱,什么病历?你没事吧?”
我看了一下袋子里的东西,原来正是我找寻多时的吴强的诊断报告,还有我的手术病历,回头对着子恒一笑说:“没事,看来今天我真不能陪你吃饭了,抱歉。”
黄子恒眼睛里重新写满了失望,但还是平解地说:“那好吧,年后上班我们再约也行,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吧,约朋友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当然,那我们明年再约。”我笑点头。
黄子恒走了,我抱着文件袋就要离开,只是晓波伸手就夺了回去,再转身一丢,那袋资料又重新回到车厢前排的位置上。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上车!”
他看着是一个温和的人,只是一旦发音,声音里却带着与身俱来的威严。
看着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我没有办法抗拒,只能顺从地坐进去。
上车前,他还把我手上的那束百合拿过去,一扬手准确到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这事我没有异议,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女孩拿着别的男生送的花上自己的车吧。
车子重新发动,我才突然想起问:“你要带我去哪?”
曲晓波双手方向盘,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低气压的愤怒:“你想去哪,想去约会?你就那么离不开男人吗!”
我现在有点担心黄子恒了,弱弱地说:“子恒是被我拉出来的,你可不要为难他。”
晓波哼了一声,随后是呵呵一笑,“还挺会替人着想的。”
“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我说。
“我没有想到子恒这小子本事不少,我给他单子,他却从我手上抢人。”声音里带着火药味好像越来越浓了。
“没有,你给他的单子,已经被你的宝贝妹妹齐雅栖搅黄了,谁也没有落着,亚湾的项目,现在属于公司的总业绩,不属于任何个人。”
我是真不想连累黄子恒的,所以急匆匆地替他解释。
“单子丢了,也不是抢人的理由吧!”曲晓波的嘴巴,向来是不会饶人的。
我真是急了,脱口而出地说:“真不关他的事,他是在帮我,凌风今天也来齐天了。”
这回曲晓波的脸上变得更加阴暗:“那也不行,你不该让子恒来给你挡桃花,他不配。”
“我的事你管不着。”我忍不住马上反击,停了一下又继说:“那谁配?”
“当然是我,那天在ICU病房前,我跟莫凌风可是有过赌约的,如果今天你让我出现,那莫凌风就可以更彻底地死心了。”
我终于明白晓波的火气从哪来了,我估摸着,刚才我刚才跟黄子恒出来对莫凌风说的话,他都全听到了。
心里又是一阵地悲凉,幽幽地说:“莫凌风说的,你能做到吗?”
“什么,他说的什么?”曲晓波挑挑眉,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三媒六聘,风光大娶我回家。”我说这话时,并不抱一点希望可以实现,因为这本来就是乌托邦的事情。
莫凌风或许能做到,也不过的仗着莫盛华夫妻一向对我不错,或许还能宽松些,不计较我的过去,只是曲家,特别是齐教授那出身世代豪门的贵妇人,又怎么还会接受我这样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做儿媳呢。
但晓波似乎不以为然,回头看着我说:“我早就说过,莫凌风能为你做的,我照样可以。”
“你觉得你母亲会同意?”我不可置信地问。
晓波突然间一声叹息:“看来你对她有误会,其实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说话间,曲晓波已经把车停在我爸妈家的小区里,他居然是带我回家来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推开车门下车,绕到我这边来打开车门,轻笑地说:“还不下车,回家的路也不认得了?”
晓波的行动太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只是本能地说:“把病历给我,我去跟爸妈解释就行。”
他的脸上露出了妖孽的笑脸,“你让我三媒六聘去把你娶回家,总得让我认认门吧,要不,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娘住哪,媒人往哪送聘礼啊!”
曲晓波严肃的时候让人害怕,只是轻佻开起玩笑来,更加让人受不了。
他把装着病历的文件袋放到我手上,又去打开车尾箱,接着,他双手满着大袋的保键品独自向着楼道走去。
我无奈地追上去,我家住在七楼,没有电梯,一向养尊处优的曲少爷只能跟着我气喘吁吁地爬楼梯。
走到五楼时,我看着他停下脚步,不停地在深呼吸,脸色也变得有些苍,忍不住回头伸手要替他拿手上看样子并不轻的袋子。
但他不让,只是轻轻地摇头后,又继续往上走。
来到家门口,我刚要去敲门,里面却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