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齐父将齐煌天拉到一边,咬着牙齿,小声问道。
齐煌天坚决地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态度,齐父看齐煌天油盐不进,便直接拍板,定下了。
两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签订了合同,等拿到合同,齐煌天一看,自己这次啊是被王家坑了。
固然利益高,但如果自己不带王安妮,后果也是相当严重,也就只好妥协。
“父亲,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你光看到利益,你看看这违约金,这显失公平的合同,你也签,我觉得你是真的老了。”齐煌天冷面冷情。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父亲的!你果然是想气死我!”齐父夸张地捂着胸膛,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
齐煌天不欲多言,直接就走了,“你让王安妮周一直接去人事部报道吧,我会给她安排好职位的。”
他饭也不留来吃,一路就奔回了和楚清歌一起的那个家。
他把车停在别墅外,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也不抽,等它徐徐燃烧,而自己则看着面前那栋房子发呆。
自从母亲死后,齐煌天就基本没再感受到家的温暖过,而在楚清歌身边,他久违地享受了那种温馨。
有个人等在家里,总有那么一盏灯,为自己亮着,真的很幸福。
一支烟,燃烧殆尽,最后一点火光,也消失黑暗中,齐煌天也重新发动汽车,驶进家门。
齐煌天回到家的时候,楚清歌正好开饭。
她端着饭碗,惊讶地看着出现在家里的齐煌天,问道,“今天不是说会齐家吃晚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啊。”好不容易感性一把的齐煌天,走到楚清歌身后,抱住她。
“你怎么了?”楚清歌放下碗,握上齐煌天环在她肩部的手,顺手摸了摸齐煌天搁在她肩膀上的脑袋。
齐煌天摇摇头,短发蹭着楚清歌敏感的颈部,有些痒,那丝丝痒意好似都蔓延到了心尖。
楚清歌就陪着齐煌天,缄默不语,只是手上安抚性地摩挲着齐煌天手指的指节。
齐煌天的手比较粗糙,但是没有那些茧,只是中指的第一个指节位置有点明显的凸出。
“不知道刘婶有没有多做你那一份的晚饭。”等到齐煌天放过她,楚清歌说道。
齐煌天坐到楚清歌身边,“没关系,你吃你的就好,等会儿我自己做点什么,或者再麻烦刘婶一下都行的。”
楚清歌想了想,突然两眼放光,期待地看着齐煌天,“那不如我们出去逛小吃街吧!”
齐煌天自然是宠溺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楚清歌将晚上的晚饭也分成了两份,和齐煌天一起吃了,填了个半饱。
然后她就催促着齐煌天,去挑选一下比较休闲的衣服,好出门。
但是楚清歌在齐煌天的衣柜里看了半天,实在选不出一件来,毕竟都太有格调了。
齐煌天看着楚清歌苦恼的样子,笑一下,俯身,从衣柜最下面,搜出一件T恤来。
楚清歌点点头。
齐煌天依旧想要开车去,楚清歌拒绝了,说,“那些地方,可不好停车了,我们坐地铁去还要方便多了。”
两个人在小吃街浪了一整晚,楚清歌十分尽兴。
自从和齐煌天混在一起之后,楚清歌总吃家里做的,不然就是齐煌天选的高档的地方。
美则美矣,就是没有烟火味,不够接地气。
楚清歌吃到肚子滚圆,撑到撑不下了,才回家。
她瘫在沙发上,嚼着健胃消食片,齐煌天为她揉着肚子。
新的一周,楚清歌照常去上班,只是身边的老师换了一小半,但是工作上却顺利了很多,在学校的日子也变得有趣多了。
而齐煌天也并没有将王安妮来到他公司工作的事情告诉于楚清歌。
因为与王家的合作,王安妮成为王家特派到齐家了解合作事宜的人的其中一员,并且是直接和齐煌天交接的人。
王安妮的办公地点都在总裁办公室的附近,至少齐煌天来来往往必须经过她的办公桌。
虽然齐煌天对王安妮不假辞色,但是王安妮都会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偶尔送点吃的,也顺便将秘书室的一群人收买了。
但是很快,齐煌天就发现了,把秘书骂了一顿,秘书们也不敢多帮王安妮了。
又是一次撞见,狭小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愿意上来。
关上电梯,齐煌天看着电梯里王安妮的倒影,有点嘲讽意味地说道,“王安妮,没想到你现在这么会收买人心了。”
王安妮脸色一白,“煌天,你这样误解我,我真的很难受。”
她又絮叨了几句,发现齐煌天都并不搭理她,也只好无趣地闭了嘴。
临下电梯的时候,王安妮把一张请柬塞到齐煌天的手中,“这周末王家会开个慈善晚会,还希望你能来。”
齐煌天冷笑,“王家的面子,我怎敢不给。”
王安妮的心里难受极了,我靠近齐煌天的这一步棋,真的走错了吗?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是错了,王安妮也只能咬紧牙关,一条路走到黑了。
王家举办的慈善晚会,向来是上流社会来展现自己善良,提高自己形象的好选择。
慈善晚会是在王家的一个私人小型的拍卖场举办的,大概能够容纳下几千人。
慈善晚会中的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捐款,各家都出一个物件,来进行慈善拍卖,拍得的价款会尽数捐献给一个实现确定好的慈善项目。
因为知道是王家举办的,不能不给面子,但又为了避开王安妮,齐煌天带了楚清歌去。
关于齐家的拍品,则是由齐父选择的一个玉器。
从一开场,到拍卖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到齐煌天心里恻恻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照王安妮的性子,她也没有这么大度,但是到现在为止,一点小动作都没有,是为什么?
上面拍卖师又拿出了一项拍品,并且也同时投放在了一个大荧幕上。
而楚清歌一看到这个东西,瞳孔一缩,双手死死攥紧,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这里!
不管楚清歌心情如何,拍卖师都将依照流程,介绍道,“这枚戒指虽然实物价值不高,但却非常具有感情价值。它是齐家楚清歌和前夫的婚戒……”
当听到拍卖师真的说出戒指的来历时,下面喧哗一片,齐父更是恨得拍案而起。
齐母在一旁拉拉他的衣襟,“你快坐下来,有事情我们回去说,别让好好的晚会破坏了。”
碍于王家的面子,齐父忍下那股子气,强硬地坚持到了散场回家。
而楚清歌,从一开始就开始失神,不可能啊?那枚戒指不是早就掉了吗?
齐煌天拉住楚清歌的手,“没事儿的,我信你,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捣乱。”
知道预感成真,齐煌天反而放下心,二婚在现在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些怀疑自己和楚清歌的感情的人,就让事实来证明一切。
晚会一结束,齐父强压着齐煌天,一行人一起回到齐家。
“齐煌天,你给我解释清楚!”齐父进门,就吼道。
齐煌天二话不说,直接就坐在了沙发里,楚清歌在一旁凄婉地掉泪,但是却不敢坐下,只能在一边坐着。
“伯父,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都是有心人在陷害我!”
齐父冷厉的目光定在楚清歌的脸上,“楚清歌!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别人做的,重点是你确实就是个二婚的,别人也会真的觉得你就是图谋不轨来的齐家,进而嘲笑我儿识人不清!”
这都是事实,楚清歌无法辩驳,深深地埋下头去。
齐煌天起身抱住楚清歌,毫不示弱地回望,“父亲,不管外面人怎么说,我知道楚清歌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你个不孝子!你自己不要脸,你就不能顾及一下你父亲我这张老脸嘛!”齐父拍拍自己的脸颊,声音有点颤抖。
齐煌天看到一向强硬的父亲,似乎也因为这件事情,被舆论压弯了腰,突然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愧疚,毕竟父亲年纪大了。
他低下头,“对不起,父亲,连累了您。”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齐父幽幽地回道。
齐煌天想了想,坚定地说道,“父亲,你放心,以后我会把齐家经营的让众人望尘莫及,只要我站到一个别人都不敢置喙我的高度,没有人再敢说什么闲话。并且,背后那个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齐父挥挥手,“随你吧,我也老了,真的管不动你了。”
齐煌天深深地看了齐父一眼,带着楚清歌回了两个人的小窝。
路上,楚清歌头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经过的各色风景。
自己和齐煌天,大概真的不会有结果吧。
两个人地位差那么多,而且从一开始两个人的这段关系就不是以一个畸形的方式开始,想要走向美好,何其难也!
借着玻璃的反射,楚清歌痴迷地放肆地看着齐煌天的侧脸,有个小小的种子被埋在了心底。
两个人这一晚也没有什么交流,平和地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齐煌天找了人,去调查拍卖品的事情,结果让齐煌天大吃一惊,却也觉得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