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一边发散思维，一边裹紧了披肩，贴这边儿往大厅里面走的时候，还没走几步就撞上了领着孩子相向而来的莫烨川。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边脱下外套想要披在我身上，一边碎碎念说：“到底发生什么火烧屁股的事儿了，值得你扔下小辰就跑出去看热闹？”
“一件就算你在，可能也不会完全不感兴趣的事。”我神秘兮兮地冲莫大少爷挤了挤眼，拒绝了他好意披过来的衣服。
之前在大厅外面确实被北风吹得有点冷，可这大厅里的温度我是感受过的，一件披肩就让人只敢坐在门口，再加一件外套，那还不得直接被热死？
“我也会感兴趣？”莫烨川见我不接受，也没再说什么，顺手把外套搭在了臂弯里，“那你说说看吧。刚才我去洗手间，可惜了没赶上第一现场。”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压低声音，忍不住开口问道，“关泽西他到底什么病？”
刚才在我跟关家少爷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他就曾经剧烈咳嗽过一阵子。按照莫烨川他们对话中的说法，这关泽西有什么身体上的老毛病，治了很久都没治好，留下了病根子。
当时我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关泽西在不屑地诋毁中医之前，说过一句关家人给他请了一位中医大夫看诊，但他并不想去。
现在综合前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叶小昭出现在这里，并跟关泽西针锋相对的原因了——她就是关家为关泽西请过来的那位被不屑闲置的中医大夫！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莫烨川反问。
“你先说，说完我就告诉你。”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一直在跳，对即将从莫烨川口中听到的这个问题万分之期待。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状态，名叫反差萌。这种萌点完全出自一个人某些方面的大反差，就比如我此时此刻对关泽西的心态。
你想，如果真的在某些方面有些难以启齿的毛病的话……恕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还真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反差萌。
抱歉抱歉，我在内心当中默默地跟关大少爷说了几句对不起。拿着别人的痛脚寻开心，这是我的不对。
于是，我就在这种一瞬期待、一自责的情绪冲突里等着莫烨川的答案，内心略微有些煎熬。
“他以前在部队里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落到过冰窟里。天寒地冻，救回来的时候几乎就剩下一口气，关家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找了最好的医生团队，给他调养了很久才勉强恢复过来。”
话说到这里，莫烨川轻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不过心肺上落下了点病根，这么多年也没根除。刚才你也看到了，稍有不慎就会被触动。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最终只能选择离开部队，很可惜。”
我知道莫烨川所谓的“可惜”二字究竟为何，再想一想关泽西自身具备的各种条件。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变故，恐怕日后定然前途无量吧？
世事变化莫测，有时候也不能不相信天意。
片刻之后，我仍旧不死心地接着问道：“就只是心肺上的毛病吗？”
如果只是心肺上的毛病，会像叶小昭一样影响结婚娶老婆？如果叶小昭只是信口胡诌的话，那关泽西为什么会有那种举动？
“应该是吧……”莫烨川挑眉道，“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确定？”
“顾如沉，说话吞吞吐吐可不是个好习惯。”莫烨川瞥了我一眼，眸子里对我说话说半截的行径很是不满。
“哎呀……那我就直接问了！”我索性跺了跺脚，开口问道，“关泽西的那方面……还好吗？”
我的话刚一说出口，莫大少爷就瞬间变了脸色。
他用几乎想杀人的视线定定地看着我，沉声说道：“顾如沉，你现在都开始关心别人的那方面功能了？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好奇……”
“好奇？！”莫烨川的语气愈发危险，“你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那方面好奇……当我是死的吗？还是你觉得我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
我觉得自己百口莫辩，说什么似乎都能越描越黑。我趁着莫烨川彻底发飙之前，用最简洁的语言和最快的语速，把之前叶小昭找上门来的事情给他复述了一遍，这才堪堪在最危险的关头压下莫大少爷的火山喷发。
但是，莫烨川的脸色虽然有所缓解，却还是阴沉沉一片。
他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脑喯儿，没好气地冲我说道：“顾如沉，你是不是傻？就算这样，你觉得你拿这种问题来问我合适吗？你是觉得我应该知道吗？我们两个，都是取向正常的男人，我没可能也没必要知道他那方面的能力到底怎么样！”
“……”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把莫烨川气到了，可我保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莫大少爷的脑洞开的比我都大，要知道我的本意不过是随口一八卦，想着他们关系好，说不定能知道点儿啥而已。
至于更深一层的联想……我抖了抖，双手高举已证清白。
“妈妈，那方面的能力是什么方面的能力啊？小辰都没有听明白……”
就在这时，莫小少爷横插一杠子，成功缓和了莫烨川集中对我的火力。
但与此同时，我几乎要掩面而去——到底是莫晓辰存在感太低，还是我太容易忽略他，怎么能三番四次当着孩子的面，跟莫烨川讨论这种乌七八糟的问题？！
更与此同时，我更害怕莫大少爷嘴里会说出什么不着调的答案。他从来都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谁知道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影响了小辰的心理健康发展？
“那方面的能力……”莫烨川半黑着脸，在我担惊受怕的注视之下开口了，“……就是探索的能力。”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探索的能力要从小培养，如果不努力，探索能力不好的话，长大了就会被人嫌弃。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探索能力足够好，那也会吸引很多人。所以，为了以后不被人嫌弃，同时还能吸引很多人，小辰现在也要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
听完，我额头上满是黑线——这都是些什么信口开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