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这么巧吧？
“有病不去医院看，看什么中医？”就在这时，一个相当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我瞬间愣住了，还真就……这么巧。
莫烨川带着他经典的不耐烦的表情，眉心微皱单手抄兜踱步到了医馆当中。那个女人满是娇嗔地凑到他身边，想要搂住他的胳膊撒撒娇，结果直接被莫烨川闪开了。
“大夫呢？”莫烨川问道。
“不知道哎，之前我进来的时候就没有人，莫总您先坐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找一找？”
“不必了，我有事先走，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莫烨川抬脚就要往外走，却被女人拉住了臂弯。
“莫总，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昨天晚上明明答应了人家，今天要陪人家一整天的……”这女人撒起娇来真是不得了，声音腻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站在屏风后面怔怔地看着，这是莫烨川的新欢吗？她显然不是上一回在西餐厅看到的那一个，如今坊间都说莫氏集团的莫总百花丛中过，换女人比换衣服的频率都快，世人诚不欺我。
不过，我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应该有的那么难受，只是心头隐隐的有些钝痛，深深呼吸之后就稍有了一些缓解。
我真的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处见到莫烨川，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眉峰皱起了一些，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安然，你如果是这个态度的话可就没有意思了，毕竟我一直觉得你跟其他那些女人都不太一样，不是吗？”
听了莫烨川的话，对面那个叫安然的女人瞬间垮下了脸，瘪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一脸郁郁寡欢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莫烨川的视线却突然朝着屏风的方向扫了过来！
我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几乎与他四目相对——之所以说几乎，是我不确定他能否透过屏风细碎镂空的阻碍看到我的存在。
片刻之后，他转回头去，唇角却突然挂上了一丝稍显玩味的不恭。然后就见他抬起手来拈住了安然的下巴，再度开口说道：“瞧瞧你这小可怜的模样，我不过是逗一逗你而已，还真委屈了？既然昨天答应了你，那我说到做到，今天你要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怎么样？”
女人的表情瞬间柳暗花明，整个人都从暗淡变得明亮了起来。她腻到莫烨川身边，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莫总，就知道您最好了，安然好喜欢您……”
我看了一整程，在看到这两位不顾公共场合公然调情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莫烨川啊莫烨川，你怎么活成了八年之前你相当不齿的那副样子，那么幼稚？
如果说我之前还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的话，那我现在能得出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他一定看到了。
要不然，他前后的态度反差不会这么大。
要不然，他绝对不会用这种连他自己都看不过眼的办法刺激我。
大早上的，玩儿什么套路？
“哎，怎么回事？谁来了？”就在这时，叶小昭迈着四方大步从后院进来，打完拳的她看起来神清气爽。
我没说话，她径直就走去了外堂。
“叶大夫您好，我是瞿安然，昨天跟您预约过时间。”见叶小昭出现了，女人立马撒开莫烨川的胳膊，安安分分地坐到了椅子上。毕竟和泽医馆的叶大夫有妇科圣手的鼎鼎大名，想预约个时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叶小昭坐在长案前，一边用干净的布巾擦手，一边开口回道：“我记得你……”
“对对对，叶大夫，我想……”
“你先什么也别想，”叶小昭瞥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打断瞿安然的话，“是谁告诉你画着浓妆来看中医的？你以为我的眼睛是X光线吗？能穿透你这一层又一层的粉看到里面去？”
瞿安然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少顷她弱弱地开口问道：“这……还有讲究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种常识不明白的话看什么中医？”叶小昭说的话很不客气，不过我知道，这是她一贯的工作作风，跟平常完全不一样。
“那我应该怎么办？”瞿安然被她一骇，有点不知所措。
叶小昭低头翻资料，连眼皮也没抬，直接丢给她一句：“左侧有洗手间，洗手台上有卸妆的全套用具，把脸洗干净了再回来。”
一听还有补救的办法，瞿安然立马就去了洗手间。
其实叶小昭平日里是个完全不会化妆的人，准备这些有的没的纯粹是经验使然——毕竟这种事儿遇到的太多了，给双方都添麻烦。
在这个说话的过程当中，莫烨川就站在原处，一脸探究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而当瞿安然去卸妆之后，他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长案前，开口说道：“我倒是没化妆，能不能劳烦叶大夫给我看看我有什么问题？”
听莫烨川这么一说，叶小昭抬起头来，眯着眼看了看他，嗤笑一声回道：“我看你脑子有点问题。”
“这话从何说起？”莫烨川倒是没生气，反问她说。
“拜托这位先生，无论你是陪太太陪情人陪妹妹陪亲戚朋友来看病，都请你消消停停地坐到那边的沙发上去。”叶小昭纤手一指，皮笑肉不笑说，“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像你这种连点对中医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的人，我还真不愿意浪费时间。”
的确，叶小昭说的没错。在我的印象里，莫烨川就一直倾向于西医。他并不觉得在同等病症的情况下，中医会比西医高明多少。所以无论大病小病，他的选择是去医院，而非来中医馆。
而他语气当中所透露出来的那种探究之意，自然让叶小昭所不爽。
但是，莫烨川显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片刻之后，他再度开口，对叶小昭说：“我用过你配的玉泽膏，还挺好用的。”
听了他的这句话，叶小昭倒是有些意外，毕竟玉泽膏这种祛疤药的受众基本都是女人。不过莫烨川的语气是认可的，说话的态度也改善了不少。所以相对应的，叶小昭的脾气也没之前那么大了。
“先说好，我叶大夫看病不是白看，毕竟我从不向富人做慈善，这你没意见吧？”
莫烨川点了点头，顺势坐在椅子上：“诊费多少？”
“诊脉两千，开方三千，抓药熬药另算。”叶小昭这一串数字说的很坦然，虽然听上去有些夸张，可她绝对贵的有道理。
“好。”莫烨川答应地相当痛快，毕竟对莫大总裁来讲，这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叶小昭先仔细看了看他的气色，然后抬手示意他把手腕放在药枕上。
手指头刚一搭上去，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被忽略的重要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哦，这个啊……”莫烨川玩味地笑了笑，另一只手指了指我所在的屏风的方向，“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她应该可以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