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峰提出让商氏父子做他安插在商氏公司的线人。商景山本想通过谈判平息往事带来的恶果,而上官峰提出的条件却使他增强了戒备心理。
上官峰安排他们做线人,这是直白的把他们当成做生意的工具。但是现在,他们犹如困兽,若放弃和上官峰合作,就意味着是干等着被司绍斌兴师问罪。
似乎是看出了商景山的顾虑,上官峰便给他们讲起了利害得失:“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在生意场上,本来就是若非刀俎,便为鱼肉的关系。但是,你们不要忘了,还有一条规则叫做互利共生,若是我扳倒了司绍斌就吃掉你们,估计大半个生意圈里的人都会觉得我是过河拆桥的小人。”上官峰拿起茶几上的一盏玻璃杯一边把玩一边继续说道:“在生意场上,比手段更重要的是名声,名声坏了,纵使手段再高明,资金再雄厚,也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商景山听完,心里并没有多开心。虽说这次与上官峰合作自己不会有损失,但是最大的受益人依然是上官峰,扳倒司绍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求得一个安心,而上官峰得到的或许就是一整个司氏集团。但他们呢,想要夺回商氏还要靠他们自己的努力。
大家都是生意人,而不是慈善家。真的击败司绍斌之后,上官峰断然不会再搭理他们的死活。而合作的过程中,上官峰也必然会拿前尘往事作为要挟是他们处处受限。
因此,商景山察觉到,这不是一次公平的合作,将它叫做绑架或许更为合适。
霍林睁开眼睛,发现商菱正守在他的床边,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商小姐,您在这里守了一夜吗?”可是稍微一动,他便感到了头部传来的疼痛。
商菱拿过来新的冰袋敷在霍林头部的受伤处。
“霍院长,恁感到好些没有?”
其实商菱心中也十分痛苦。她本想连夜去寻找阿元,但是看护老师都去照看孩子们了,她担心霍林再有不测。而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是一个人在夜晚单独行动,恐怕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阿元的安危。这个夜晚对她来说,度秒如年。
医生查完房,对司绍斌说:“孩子只是皮外伤,没有必要住院,而且医院的环境恐怕对于孩子的身心健康没有什么好处。至于药物的后遗症,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恢复治疗,但是现在孩子太小,只能顺其自然,等他长大一点再指定康复计划。”
司绍斌谢过医生便给阿元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病房,阿元正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病房里的一切。虽然大人们对于医院已经司空见惯,但对于自有记忆开始就没怎么走出过孤儿院的阿元来说,一切都十分稀奇。
见到司绍斌,阿元十分开心,他扬起小胳膊要抱抱:“司叔叔!”
这时的司绍斌对于司叔叔这个称呼已经感到别扭,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阿元解释他就是爸爸。
但无论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司绍斌此时再抱阿元,就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兴奋。想到这个小生命居然是自己的血脉,又想到这三年的骨肉分离,司绍斌竟然红了眼眶。
这时候,阿元问道:“司叔叔,我怎么在这里啊?这是哪里?院长爷爷呢?”
司绍斌哄骗他说:“阿元昨天晚上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院长爷爷因为还要照顾别的小朋友,就请司叔叔把阿元送到医院来了。”
阿元皱了皱小眉头,带着哭腔说:“阿元不是故意从床上摔下来的,阿元昨晚上做噩梦了。”
司绍斌抱紧阿元。阿元在司绍斌怀里继续说:“我梦见有人要打院长爷爷,还要抱走阿元。”
司绍斌擦擦阿元眼角的泪花:“阿元不哭,阿元最勇敢了,现在司叔叔就带你回去看院长爷爷好不好。”
阿元点点头,破涕为笑。
开车回孤儿院的路上,司绍斌看着阿元正满脸欣喜的望着窗外的风景。他心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孩子,你把那些可怕的事情当做一场噩梦就好,因为你再也经历那样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再收到任何伤害。”
司绍斌抱着阿元推开了霍林起居室的大门。阿元进门便喊:“院长爷爷,我回来了。”
司绍斌将他放下,阿元兴高采烈的跑到霍林的床边。霍林充满怜爱的摸了摸阿元的头。
这时候,端着早餐的商菱走了进来。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司绍斌还有趴在霍林床边的阿元,手里的托盘直直的落在地上,早餐撒了一地。
司绍斌怕饭碗的碎渣扎到她的手,便想蹲下来收拾,然而却被商菱一把扯住了衣袖。
商菱给了司绍斌重重的一巴掌,随后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连阿元也不肯放过,他才三岁,他又做错了什么?”
霍林见状欲上前劝阻,无奈猛的起身又导致头部剧透,再加上阿元看到商菱发火动手打了司绍斌,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霍林只得先安抚阿元。
司绍斌看到阿元被吓哭,便将商菱拉到房间外面。商菱像疯了一样撕扯着他的衣服,重重的锤在他的身上:“你为什么要伤害阿元,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不要用绑架阿元这么卑鄙的方式来跟我交换。”
司绍斌愕然,赶紧向商菱解释:“昨天我来找霍院长,正好撞见有人袭击他们,是我带阿元去的医院。”商菱却一口咬定司绍斌是一个虚情假意的伪君子:“司绍斌,我告诉你,你可以动我的公司,你可以折磨我,但是你休想伤害阿元。”
字字句句,尽是商菱对阿元的深深庇护。司绍斌感到十分委屈,却又看到了商菱对阿元的这一份偏爱。
于是他忍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气话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此时此刻,司绍斌眼前的商菱激动,疯狂,而又深情。
这样的情绪司绍斌感同身受,那是在他刚刚滞销阿元身世之后,从他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