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认识我?”商菱与眼前的妇人从未谋面,可她为什么一眼认出了自己。
夫人打开院们请商菱进来。
这个院子商菱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来过,而今却依然葱郁整齐,丝毫没有荒废的痕迹。别墅的外墙已经略显陈旧,但是却不失生气。
妇人打开门,商菱走进去,看到别墅内的陈设,许许多多陈年旧事都涌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童年时期用过的钢琴依然摆在原来的位置,和父亲促膝谈心玩玩具的地毯依然洁净,壁炉上依然摆着父亲送给她的小钟表,就连窗前养的花也还是当年的品种。
商菱转过身看着妇人,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这么多年,这屋子和院子一直是您打理的吗?”妇人慈祥的笑着回答:“是的,商小姐,这些年我一直守在这里,等待着哪一天您的到来,因为老爷说过,他百年之后就只有您还能找到这里。”
说完,妇人便去给商菱煮咖啡,还不忘给阿元拿来玩具,商菱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自己小时候的玩具。
端上咖啡,妇人恭敬的说:“商小姐,您对我就不要用敬称了,我叫玲。”商菱端着咖啡点点头,和气的叫了一声:“玲姨。”
玲姨对商菱喜爱有加,视如己出,对于阿元也是照顾的细心和周到。当商菱问及她为什么会接受这一分枯燥难耐,甚至还有些琐细的工作时,玲姨总是笑笑不说话,商菱不肯罢休:“万一我永远都不会再回这里,您岂不是要干等一辈子?”
然而玲姨的表情却很安详,似乎并不觉得孤独的守护和等待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她一边清洗杯子一边对商菱说:“人啊,有时候靠着一份恩情可以生活的很坚强的。”
商菱看到从大窗斜照进来的阳光就像金粉一般洒在玲姨的身上。那画面令人十分安心,她也不再追问。
在此时距离商菱一千公里之外的地方,上官峰的办公室里,助理看完老板亲手写好的收购报价书有些不解。
上官峰不耐烦的看了小助理一眼:“怎么?这事做不好?”小助理吓得赶紧点点头:“不是不是,老板,现在商氏乱成这个样子,您有何必趟浑水呢?万一那个商景山哪天撑不住了想来个鱼死网破,您岂不是得不偿失?”
现在的上官峰心情极差,听不得一点唠叨,他严苛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而后便将自己独自留在办公室。
从小酒柜里拿出刚打开的威士忌,上官峰灌了自己好几杯酒,思维却引起清醒了许多。现在事情的局面已经不仅仅失控这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在牵着他的鼻子走,他变得被动,并且因此变得十分暴躁。
林央对比了几家集团的收购报价单,将觉得可以参考的留下来给董事会一起商议。
欧萱初出茅庐,虽然家底殷实,自身也有海外留学的潜质,但是董事会那些传统的老人对于这样没有交过手的小姑娘并没有多少信任,而司绍斌,虽然身后有非常强大的家族企业支撑,但是由于与商氏的合作一直展露出砸场子的架势,令董事会成员颇有微词。
得到最多支持的是上官峰,他一贯的隐忍克制,使得董事会的大部分成员相信他会为被收购之后的商氏带来最大程度的安全感。同时,上官家族的雄厚实力近几年甚至都有赶超司氏的趋势。
可是,就在董事会就快要做出决议的时候,秘书走到林央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林央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不顾董事会成员的不解,她强硬的结束了这次董事会。
原来,秘书会议中途来告知林央,司老爷子以集团总裁的职权撤销了司绍斌作为子公司收购商氏的资格,而上官峰,作为司家的旁枝,也多少受到了司家的牵制。
然而,这次司老爷子却极力支持欧萱这个外姓姑娘。董事会的各位元老都非常不解,但是不解之余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小姑娘的后台和能力。
远在千里之外的商菱也接到了消息,而此时的她却在因为另一件事情焦急万分。
早上阿元跑出去玩,两个小时都没有回来,别墅周遭都是草地和树林,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很容易发生危险。
在玲姨的带领下,商菱终于在一条小河边上发现了正在玩石子的阿元。商菱抱着阿元欲哭无泪,玲姨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里没有什么危险的动物,附近的人家也都是和善的老住户,唯一的潜在危险就是遍布的小河和溪水。”玲姨解释完,发觉商菱的神色有些不对。她忽然想起了商菱的病,于是火速将她们母子带回了住处。
喂商菱吃过药,玲姨疼惜的坐在她的床边。商菱在玲姨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母亲的温存。她将目前公司的困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玲姨,虽然知道她有可能听不懂,但是依然觉得心里有个依靠。
司绍斌将一笔存款从自己的账户里转出,这笔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救济资金,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终究难逃继承司氏的命运,便留下了这笔巨额的秘密资产以为他铺就一条后路。
管家再次确认:“您决定了吗?这笔钱填补了商氏的亏空您就真的一点回头路都没有了。”
站在窗前,司绍斌神情有些落寞,他看着眼下流动的灯光,十分感慨:“我没有回头路,从来都没有,既然我没办法买下它,那就让它重新活过来。”
管家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天亮之前,这笔资金就会流入到商氏的资金链中,它就如同救心丸一般会在此激发起整个商氏的活力。不管是上官峰还是欧萱,还有远方的商菱,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这件事但却都各怀心结。
太阳升起之后,事态又将是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