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五天，言雨诺坐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回想这些天的事情，她惊讶的发现，居然没有遗憾和争吵。
她竟然真的和商祺彦平和得度过了五天，而且中途就算有柳珊娜的意外闯入，也还是和平解决。
然而如同对澳门的陌生，她对日本也是有些陌生的，小时候父亲带她去过欧美许多国家，但是亚洲的国家就很少去。
言雨诺也终于知道丹尼尔的另一门精通的语言是什么了，就是日语。
她确信自己和商祺彦的英语水平都过关，但是日语恐怕就没有基础了。
这次去日本不带翻译肯定不行。
“东京的迪士尼乐园和香港的风格不同，只有我们两个去，团队主要负责欧美。”商祺彦说，“我们负责亚洲两个比较大的，资料和详情都在丹尼尔那里，等回去我会安排他将资料发给你一份。”
言雨诺翻看着手中的杂志，说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出公差的。”
“这句话应该给你反省，我全程都在关注项目，你的重点都在玩。”
貌似是这样。
“可之后你去澳门不就是在玩，别跟我说你其实是为了那个项目。”
“我是张弛有度。”商祺彦道。
飞机还有一会才能到目的地的，言雨诺思前想后整个晚上，还是决定把事情跟他说。
“我大伯趁我没在公司的时间，把财务室的人又换了一个。”
商祺彦转向他，态度平静：“你之前已经安排了肖纯过去，他很可能就是做给你看的。”
“不会的，我把前边的事铺得很仔细。”
他嗤笑：“你那叫仔细？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你和肖纯之前一直和和睦睦，就那几天突然变化，还把人正好安排到财务室，只要言镇凯有点脑子就不会相信肖纯是被你赶出去的。”
言雨诺道：“可是新部长把她从实习生转正了。”
“你会演给他看，他当然也会演给你看。”
她陷入沉默，盯着商祺彦的侧脸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早就跟你说过，为商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言氏这点小问题，说实话，还不在我的重点范围内。”
不过是我有意要求他们了解，才会知道，否则言氏早就破产了，现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终局是早晚的问题。
商祺彦没说，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眼睛里，回答她：“你不必多想，如果还想了解的更多，就要让我高兴，我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告诉你更多。”
言雨诺郑重地问他：“那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吗？”
“什么？”
“大伯每次都挑我不在时候做手脚，而我每一次不在都是和你在一起。”言雨诺深吸一口气，“告诉我，你和这件事确实没有关系。”
商祺彦眯起眼睛：“你怀疑我？许濡笙你都不怀疑，你居然怀疑我？”
言雨诺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需要确认这个事情，大伯的事我并没有全部告诉许濡笙。”
“用你的脑子想想，如果是我，我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怀疑到我的头上？”商祺彦语气不善。
“OK，我就当你回答过了。”言雨诺侧过头，闭上眼睛养神，准备到了目的地再抬头。
只是这一觉，睡得颇为不安。
可能是这几天精神过于放松，她很快就进入梦乡，梦里她似乎也是在飞机上，耳边有言镇凯的声音和陌生人的声音。
“你们给这小孩打了多少剂量，怎么现在还不醒。”
“可能是小女孩身体弱，我觉得她更像是睡着了，小孩子不记事，她还以为就是出来玩一圈。”
“所以说小孩子最好哄。”
身体在摇晃，她隐约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座位上，身旁是年轻了二十年的大伯，还有许多陌生的坐在另一侧。
眼角瞄到摊在旁边的一张纸，上边是自己不认识的文字，但是现在，言雨诺却能认出来，这是日文。
“醒了？这可还没到目的地呢，你醒着这么早，有没有听到不该听的事情？”
她看着大伯亲切的脸，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紧接着，那张脸越靠越近，她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
这次睁开眼睛，伴随着喘息，眼前是商祺彦担忧的眼神，她突然愣住。
可是下一秒，商祺彦的眼神就收了回去，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商祺彦转回过头，语气淡淡的：“做个飞机都能噩梦？”
言雨诺愣愣地看着他，商祺彦半天没听到她回嘴，就重新看过去，两人的视线相交。
他笑道：“醒醒吧，飞机马上降落了。”
言雨诺看看周围，刚才的梦境真假掺杂，她自嘲地说：“肯定是睡前谈论了大伯，我刚才居然梦到小时候在飞机上和大伯去日本，可我清楚记得自己小时候从没有去过那。”
商祺彦皱着眉听她说完，表面上敷衍了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其实内心已经将她的话记下，没想到去日本居然能够刺激到她深层的记忆，他确信那个梦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
“你不是和言镇凯势同水火吗？还能梦到这么温馨的画面真不容易。”商祺彦诱导着，“还是说，他以前其实对你不错？”
言雨诺摇头，把刚才梦里的画面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说道：“梦里他和一些模糊的人影在一起，好像是以为我没有醒，大伯还问他们给我打了多少剂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说完又自己觉得很无趣，就补充道：“我都怀疑自己有被害妄想症了，总是梦到这些。”
“总是？”商祺彦道，“你经常梦到这个画面？”
“我第一次梦到这个，只是之前偶尔会梦见类似的东西，感觉上像一个连续的故事。”
言雨诺再次摇头：“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个了……”
商祺彦顺着她说：“谁知道你为什么说起这个，可能是女孩子天生比较脆弱，做了噩梦之后需要别人的安慰。”
“我才不会找你安慰。”
“我也不会去安慰你。”
两人的对话以飞机平安降落为休止符。
丹尼尔在前面带路，他们完全不需要自己看路标，言雨诺出于好奇跟着丹尼尔认识一些简单的标志。
“感觉基本也能看懂，和中文好像啊。”
丹尼尔笑道：“本身就是从中文演变过去的，其实在日本，待几个月基本就没有什么交流上太大的障碍，只是要深入学习怎么说就会越学越难。”
“他们倒是经常用中文注释，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方便。”
这次他们走出机场，居然没有看到提前来接待的车，言雨诺就诧异了。
“商总，你的车……？”
商祺彦道：“我们比计划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所以车还没到。”
丹尼尔说：“商总言总，我们去那边先坐着休息一会，车那边我来联系。”
他们走进咖啡馆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丹尼尔负责跑腿给他们点单。
言雨诺注意到商祺彦在手机上打字，然后发送出去，闲着无事就开始瞎猜他在干嘛。
商祺彦看了她一眼：“你又想发表什么意见？我发现言总自从跟我出来之后，性格有些变化。”
“我没什么变化，以前也是这样，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变化是相互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商祺彦又怎么可能没产生变化呢，这样亲密的相处五天五夜，每天几乎形影不离分享着自己的所看所感，哪怕是两个陌生人也该产生一些情愫了。
只是两个人谁都不肯在表面上承认，他们之间的气氛就算是丹尼尔都能察觉到异样。
咖啡提了神，言雨诺觉得自己连最后一点疲累都消散了，她询问起这次在日本要留多长时间。
商祺彦道：“三到四天左右。”
“这么久？”言雨诺瞪大眼睛，“我们不是和迪士尼那边交流交流就走吗？”
“这里还有好几个主题公园，计划的行程是看三个，而且如果你知道这里还有谁在的话，就不会觉得时间久了。”
言雨诺眨了眨眼睛，在脑海中过滤一遍自己所能搜刮到的关于最近日本的信息，没什么能用的。
商祺彦嫌弃地暼她：“你的老师孙利丰，本周的世界巡演就是日本站。”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商祺彦看着好笑，又避开目光，藏起自己的情绪。
言雨诺惊喜不已，心底又有着小小的忐忑：“孙老师这几天也会在东京吗？！真想有机会去看看他。”
商祺彦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
她瞠目结舌，这个时间就更快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毫无准备。
“我安排的酒店就是孙利丰团队住的酒店，所以你见他会很方便，亏你还标榜自己崇拜他，连这点东西都不了解。”
言雨诺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如果她提前知道在这几天中剩下的巧遇，就会感叹商祺彦起初预计的时间一点都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