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夜的言雨诺过于配合,商祺彦没有太难为她。
第二天两个人好聚好散,言雨诺对他产生了些许的希翼,商祺彦都不曾戳穿,反而一心想让对方不再嘴硬。
商祺彦安排的人非常有效率,不过三天时间,就凭借那张放大后失真的照片,把言雨诺想知道的一切都给查了个一清二楚。
车主信息不过是开胃小菜,后边牵连出的更多信息,才是重头戏。
同时,公司大体检也出现了转机。
言雨诺在办公室反复看着那几个财务室人员的录像,从中选出了一些重点。
有人说这几个月的工作重事情多,有人说刚换了领导还没适应。
“最近都没有时间正点下班,要做的工作实在太多。”
李晓安问道:“财务的事情就我所知都在月底和季度末最忙,你们还会在平时加班呐?这样不好,对身体还是有影响。”
那人说:“没办法,上头安排的事情总要做掉。”
“你别嫌我啰嗦,我毕竟是个医生,你这肝肺都不适合再这样熬夜,应该多休息。”李晓安劝他。
“我也知道啊,家里老婆也总这么说,你看最近又忙着年会的报表,数据太多啦!”
研究过这些,言雨诺按照自己的规定,也要去医务室做体检,便趁着这个时间和李晓安进行了交流。
“财务室的人大多数话都不多,经常提到的就是最近更换了领导后加班严重,听起来就是研究报表和数据。”
言雨诺想了一下说:“而且年会的数据也是,按道理,这些都是他们平时一直在做的,汇总应该不麻烦。这样突然的加班肯定有问题,但我们暂时还不清楚。”
李晓安说:“虽然他们加班,但是都能看出平时生活上过得不错,有只摄入过多,每个人都多少有点三高,而且都有去健身。”
这就说明另一个问题,言雨诺心中有了计较,这次体检可以说非常成功。
“说起来,月底苏摩的演唱会,你肯定去的吧?”李晓安转换了话题。
“是在月底吗?最近一忙差点给忘记。应该是去的,只要没有突发情况。”
李晓安抿着唇:“邓颖这几天正好在邀请我,我还担心如果只有自己去会有些没办法应付。”
“没关系,正好我们可以坐在一起。”
商祺彦给言雨诺带消息的时候刚好遇上周末,而许濡笙恰巧出差回了美国。
周六的上午,言雨诺第一次享受了一个睡到自然醒的假期,下楼吃过早餐,看到客厅的钢琴就控制不住得走到它的面前,情不自禁地弹奏几首曲子。
一没注意,几个小时悄然流过。
等她回过神,身后竟然响起了掌声。
她瞬间惊吓般地回过头,下一秒就哑然了。
商祺彦微微挑眉:“弹到废寝忘食,足以证明你对钢琴的热爱。”
“你……商祺彦,拜托你下次不要突然闯进我的家里。”
“哪怕有这样?”商祺彦抬起手示意自己手中的U盘,“你要查的信息,都在里面。”
言雨诺猛地起身,却忽略了自己坐了很久的事实,眼前直泛花。
商祺彦走到她身后,以防她突然晕倒。
“既然许濡笙出差,这几天我就住到你这。”商祺彦说。
言雨诺瞪他:“你自己有别墅有公寓,为什么——”
商祺彦再次晃晃手中的U盘,那意思:想要就闭嘴。
好汉不吃眼前亏。
言雨诺回到书房,用电脑查看商祺彦的U盘。
“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我没什么兴趣,你自己知道后考虑对策吧。”商祺彦说。
U盘里的内容很简单,车主不过是个幌子,言镇凯其实是背地里和外省的一个大集团暗中合作,在偷偷地转移资金另开公司。
是啊,这种事情对商祺彦而言,不过是不起眼的小动作,他根本理都不会理。
当事实呈现在面前,言雨诺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大伯根本就是盼着言氏倒闭的。
这么看来就算自己知道财务室在搞手脚,言镇凯在和外边的人合作,自己还是不能拿着这些和他对峙。
商祺彦的手下拍来的照片,言镇凯可以说成是见朋友,用他老婆的名字在外地注册公司,可以说成是老婆的,就算这个理由再怎么牵强。
更别提,自己还有财务做假账的确切证据。
言雨诺再次感到绝望,她仿佛看见“言氏集团”四个字在渐渐离她远去。
而且还要忍受商祺彦对自己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坐在这空想没有任何意义,我饿了,去做饭。”
言雨诺浑浑噩噩地走去厨房,商祺彦皱眉,生怕她恍惚间在把厨房给炸了。
好容易凑出一顿食物,言雨诺也没有任何心情吃。
商祺彦拖着她手臂,把人拽到钢琴面前。
言雨诺抬眸看看他:“我没心情,不要强迫我。”
“那就随便弹。”商祺彦说,“真是受够了你这种表情,影响我的心情。”
“谢谢你帮我查到了信息,暗示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做。”言雨诺的声音十分虚弱。
她难得在商祺彦的面前示弱,弄得商祺彦的心中生出一根刺来。
“以你的能力阻止不了他,但可以延缓他的速度,把公司的财务账全部过自己的手,就算是他明面上也不能动手脚。”
商祺彦忍无可忍的提点她,真不想再看到她的丧气脸。
“也就是说,言氏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现在不过是个死缓,等时间到了,还是会倒闭。”
“弹钢琴。”商祺彦说,“你知道自己做不成钢琴家,为什么还要练习?道理都是一样。”
“商总,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这些道理都会说。”言雨诺苦笑。
“我不是在开导你,只是看不过去你这种颓废的样子,不过是区区的财务事情,之前公司差点倒闭你都能想到让我睡你挽救它,如今不过是自己多用用脑子就可以有起色的事情,反倒放弃了。”
商祺彦摇着头补充:“说到底,对你而言还是睡一觉更容易是吗?”
言雨诺的眼中有了些生气:“激将法对我没用。”
“别想太多,我对你再拿和我睡觉做交换一点点兴趣都没有,现在不过是履行我们之前的合约。”
“好,既然这样,那就履行到底!”言雨诺转身抓住他的衣袖,借着力道站起来。
商祺彦拧眉看她,言雨诺突然变得勇敢起来,硬是把商祺彦推推嚷嚷地弄到沙发旁边,自己整个人都扑倒在他的身上。
很快,两个人在沙发里情意渐浓。
面对言雨诺反常的主动,对商祺彦又是另一种体验。
沙发里一片淫靡,言雨诺似乎放开了自我,破罐子破摔似地和商祺彦做到天昏地暗,最后累晕在他的怀中。
商祺彦平复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在沙发中抱着她休息了一会,就起身抱着人上楼回卧室。
言雨诺的眼中有泪水一碰就落,商祺彦忽然感觉心疼。
她瘦弱的肩膀在这几个月中挑起了言氏的大梁一次又一次,但是力量有限能做的也很少。
如果不是第一次两人以不愉快告终,或许他可能真的就和言雨诺结婚,带着言氏恢复往日的风光。
然而,没有如果。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如果,言雨诺现在经受的都是她自作自受。
商祺彦想冷漠地作为一个旁观者,但怀中温暖的体温时刻提醒着他,这是令他多次失控的女人。
睡梦中,言雨诺呢喃着呼唤出“商祺彦”的名字。
他震惊地看着她,言雨诺的脸线条温和,熟睡中也是娇俏可爱的。
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似乎在这个时刻装进了言雨诺的人,言雨诺的心,商祺彦默默注视着她,感受内心的变化。
一夜无梦,天明即醒。
言雨诺从商祺彦的怀中睁开眼,鼻尖萦绕的是男人特有的气息,她一刹那恍惚了。
没有讨厌,没有恨意,言雨诺呆呆地看着男人的睡颜,昨晚可以说是酣畅淋漓的一次,和以往每次都不同。
她能感觉到自己沉浸在商祺彦的热情中,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和情感的变化。
试想,如果换成许濡笙,她一定不会这样。
“一大早就用这么热烈的目光看我,是没把我当成正常的男人吗?”商祺彦冰冷的话语,此时听起来暗示意味十足。
言雨诺躲开他的目光:“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昨晚的事情忘记吧。”
“呵。”商祺彦哼笑,“言雨诺啊言雨诺,你为什么总是能用一句话就刺激到我的神经!”
“我昨天情绪不稳,你别当真。”
“好啊,你也别对我当真,小心引火自焚。”
两个人谁都不肯说句好话,周日也是选择在干休所,陪孙伯度过。
但是孙伯今天看着这两个人,总还是觉察到了不同,似乎比之前的气氛更特别。
“少爷,你是和少奶奶吵架了?还是为什么事情闹别扭?”老人的心中,小夫妻的闹别扭和吵架定义完全不同。
商祺彦说:“什么都没有,孙伯,你别担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