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屏幕重新打亮,大幕前男主女主手牵手站在游艇之上,迎着广阔的海洋许下誓言。
而言雨诺已经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直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许濡笙,唇上的触感没有消失。
许濡笙也同样睁着眼睛看她,随后手掌扶住言雨诺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只要……好好享受它……雨诺……”他从喘息间勉强说出一句话。
言雨诺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终于回过神,在许濡笙企图继续用舌尖突破牙齿的阻隔时,一把推开他。“你!”言雨诺脸红心跳,却不是小鹿乱撞的那种,纯属震惊。
“对不起,但是你的反应真可爱。”许濡笙微笑。
言雨诺扭头看着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男女主已经滚到了床上,在摇曳的游艇中,颠鸾倒凤。
音响绝佳的声效配合场上的画面,说不出的暧昧。
她的脸更红了。
许濡笙的胳膊拦住她的肩膀:“我们这样的亲密应该没问题的吧?你是我的未婚妻。”
言雨诺本欲挣脱,可“未婚妻”三个字立刻将她打回现实。
是啊,她是许濡笙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让他亲吻和搂抱?
许濡笙将她更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倚着我的肩。”说话间,还用手协助她将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言雨诺僵硬地绷直身体,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靠着他。
而且许濡笙的手不自觉得抚摸她的手臂,缓慢中,将自己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给她。
电影后半部将了什么,完全没看进去。
她的眼前和脑海中全部是商祺彦,每一个晚上的商祺彦,就连手臂的温度,她都不自觉得和商祺彦作对比。
言雨诺惊恐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更想要商祺彦带给自己的温度。
这个发现,比面前突然出现一条蛇还要恐怖。
她并不想知道自己对商祺彦真的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情感,仿佛连未来的路都模糊了。
“雨诺?”许濡笙叫她,“电影结束了,舍不得走?”
言雨诺惊醒,电影院里已经亮起灯,观影的人陆陆续续走下楼梯,人并不多。
许濡笙拉着她的手:“接下来想去哪?”
回家。
不,许濡笙也会回家。
到时候可能就要面临无可避免的事情。
言雨诺道:“我们去商场吧,我去专柜看看香水,之前买的那款有些腻了。”
“好。”
两人牵着手,引起不少侧目的注视。
俊男靓女的组合,无论走到哪都会吸引别人,更何况还有人认出这就是前段时间绯闻不断的当事人。理所当然的,第二天微博和微信就传开了。
言雨诺根本没想到电影院里发生的事情居然被人照下来发到了网上,虽然环境黑暗看不太清楚,但是当屏幕亮起来的时候,照片里两个亲密接吻的人正是她和许濡笙。
她丢开手机,随即又皱起眉头。
有什么好觉得难堪呢,明明是和名义上的未婚夫亲近,理所当然。
而且媒体的报道也都很正常,什么“感情稳定”“亲密无间”“公共场合撒狗粮”,统统都是正面的信息。
如果商祺彦看到——
商祺彦眼神阴霾,电脑屏幕上放大的两个人,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和许濡笙这么不知廉耻!
他拿过手机正要拨出号码,又顿住,片刻,他重新拨出号码。
“是我,找这个曝光的媒体,我要你封杀他们。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我看他们不舒服。”
这张照片已经变成了跟刺,扎在他的心上,稍微动一动就是难以忍受的麻痒。
他给言雨诺发出一条短信,上边是他一间公寓的具体地址。
言雨诺收到短信的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同时也对自己晚上可能的遭遇感到害怕,商祺彦一定是看到了照片和报道。
她走到医务室,李晓安低头写着记录,见她来了,就起身端了个椅子让她坐下。
flash欢脱地跑到她身边,这段日子flash已经习惯白天跟着李晓安,晚上跟着主人。
言雨诺说:“晓安,今晚flash摆脱你照顾一下吧,我晚上可能没法弄他。”
李晓安停下笔:“怎么了?我真的没有养过狗,不知道要怎么做,而且家里也没有狗粮。”
“没关系,它吃点肉就行了,给它铺个毯子就能睡,而且很听话,你告诉它卫生间在哪里,它就会乖乖去那里上厕所。”
“好,那没问题,只是你晚上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不用flash陪你?”
言雨诺撇撇嘴,心说:我怕它今晚会比那天晚上的待遇还要惨,很可能直接被关在大门外。
按照商祺彦怒极的反应,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
“今晚要和朋友在一起,没工夫照顾它。”
李晓安点点头,继续写报告,然后貌似无意地问道:“孙先生送你的钢琴怎么样?你有再弹吗?”
“昨晚稍微试了一下,没用太多时间。”
“那天你弹的真的很好听。”李晓安看看她,“不准备继续试试呀?孙先生可是说下次见你的时候,要让你弹首曲子呢。”
言雨诺无可奈何:“荒废那么长时间,哪能弹成孙老师那样。”
“诶,你改口叫老师了?”
“只是这么叫更顺口,我真是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是跟孙老师学的钢琴,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李晓安笑着安慰她:“这没什么,能把小时候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的是天才,正常人都会这样的。”
言雨诺无法释怀:“可他是孙利丰啊,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呢!”
“那就别想啦,其实你会弹钢琴本身就很好,平常压力大的话,弹弹琴就是很好的解压方式。”李晓安循循善诱着,“你知道我们医生的压力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压方式。”
“原来是这样,那我下次试试看。”言雨诺蹲下来使劲呼噜了一把flash,交代道:“你今晚好好陪着晓安,不许捣乱,听到没?”
flash哼哧哼哧,可能是听到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言雨诺过得就像是一个等待被执行死刑的绝望之人,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她想了不下十种晚上面对商祺彦的方式,唯独没想到自己按下门铃后,会没人开门。
怎么可能,这都七点了,她以为自己迟到很久,原来商祺彦还没有到。
这栋楼是处于“富人区”的,所以在这个地方,她这张脸还是非常有辨识度的,没人开门就只能在外边等着。
好在地方宽敞,足够摆下张桌子,几个人来场小小的聚会,她走到窗户边,向下寻找进进出出的车辆,和路过的人,都没看到商祺彦。
电梯“叮”地一声,她立刻将目光转移过去。
商祺彦从电梯里走出,只有他一个。
言雨诺立在原地,心里想着可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又没什么必要。
本来嘛,自己和商祺彦之间不过就是个互相利用的协议,谁都没有必须为对方守身如玉的要求。
言雨诺在心底一遍遍提醒自己,这没什么,不用害怕,他没有权利对自己要求这要求那。
商祺彦的目光从看到她,就不曾移开,那眼眸中渐渐积蓄着怒火,言雨诺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忽而垂下目光,从口袋中拿出照片丢到言雨诺身上,然后就走到门口开门。
言雨诺接住照片之前就已经猜到那是什么,她没有看,默默跟在商祺彦的身后进门,再顺势将门关上。
房间非常大,复式的上下层。
言雨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感觉站在哪里都如芒在背。
商祺彦出奇的沉默,让整个气氛更加紧张。
“你找我过来,是因为这张照片?”言雨诺决定自己先发制人,“我不明白这个照片有什么问题,我和自己未婚夫的事情,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商祺彦抬眸,没有说话。
言雨诺咽了口唾液,接着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种反应,但是无论怎样,我们之间的交易都没有说明我不能做什么事。”
商祺彦还是不说话。
“你到底要怎么样?找我过来又一句话都不说。”
“你说的没错。”商祺彦道,“我的确和这件事没关系。”
“那你找我来要做什么?”
商祺彦冷笑:“我没别的想法啊,带你认认门。倒是你的反应,有些微妙。”
言雨诺迟疑着:“你什么意思?别在卖关子了。”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以为我会吃醋吗?看到你和许濡笙在一起,这么亲密,我会做出些过激的反应?”
难道没有吗!言雨诺疑惑。
“言雨诺,你喜欢我了吧。”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言雨诺的脸一下子涨红,就像是初涉人事的少女。
商祺彦明显胜券在握:“看来你真的喜欢我了,那我们就做些会让你舒服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言雨诺后退:“我早就说过,永远不会喜欢你!”
“这种话还是留到一会再说吧,当你做出最自然的反应时候,不需要我多说,你会哭着求我的。”
炼狱还是天堂,根本只有一线之隔。